第42章 时亦昭：小朋友，可爱，不能打
“如果不是他家属找了过来，你们还想瞒我多久？啊！”
“娜姐，没有，我们没有瞒你啊——”
外面一片兵荒马乱，直到门被一个一身劲装，捆着帅气高马尾的的女人打开。
或许是没有料到顾懿竟然已经醒了，现在还十分坦然地隔着一个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女人搭在钥匙上的手一顿，过了许久才扬起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兄弟，你醒了啊……”
顾懿面不改色地打量了女人了一番，然后一脸无辜地询问：
“请问，这里是哪里？”
莫名的心虚涌上女人心头，她急忙摆手说道：
“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的！”
说着拧起身旁男人的耳朵，将他提溜到顾懿跟前，
“我本来是想请你到这来讨论一下，但这二傻子不会做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我们的气啊。”
男人疼得嘴巴嘶嘶地抽气，身上的衣服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好几个脚印，应该是方才被女人打了一顿。
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把自己打晕带来的人脸色也青一块紫一块的，顾懿也就没太置气：
“没事，不过，你刚刚说请我到这来……”
顾懿黑眸一闪，掩下眼底的戒备：
“你之前见过我吗？”
这个女人他从来没见过，顾懿很肯定这点，对方这么明确地选择了自己这个目标，那就只有在这之前，这个人就观察过他。
“你别着急，这其中的缘由我会告诉你的。”
女人似乎看出来顾懿话里的那丝怄气，连忙摆手解释，然后似祈求般地看着他：
“那个，在这之前，你可不可以去管管外面那位啊……”
那位？
顾懿心中一跳，让女人带他出去看看。
这里似乎是个福利院，有些破旧，墙壁斑驳，露出发黑的红砖，枯萎的藤蔓爬满了墙头，墙边用小栅栏围了一块地，水汪汪的大白菜一簇簇地长着，煞是好看。
女人带着他来到一扇门前，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
顾懿推开门，被门里的场景吓了一跳。
时亦昭生无可恋地坐在地毯上，头发被五颜六色的小皮筋扎成了一个接一个的小揪揪，还有几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正把他围着，专心致志地扎着又一个揪揪。
一个身高体壮的汉子脸上挂了彩，看着那群豆丁大的小孩把时亦昭围着，一时不知道是该紧张还是无语。
“老李，孩子们怎么出来了？”
女人看见一屋的孩子，眉头紧蹙，一边问着壮汉，一边拍拍手，把孩子们全都叫拢到身边。
时亦昭闻声看过去，也站起身，像小朋友一样走到了顾懿身边。
“辛苦了。”
现在也就早上七八点的样子，按时亦昭的作息，怕不是还没睡醒就出来找自己了。
顾懿看着他头上一个又一个的小揪揪，忍住愈发往上翘的嘴角。
时亦昭摇摇头，然后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盯着顾懿身边的女人，还把顾懿扯到了自己身后。
“没事。”
顾懿拍拍时亦昭的肩膀，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肌肉紧绷，像是只警戒的小兽，龇牙咧嘴地盯着威胁。
“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吧。”
女人让壮汉把孩子们带回房间，再重新站直身子，一手放在胸前，诚恳道：
“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我叫蒋琳娜，算是这里的老大。”
“蒋琳娜？蒋医生是你什么人？”
闻言，顾懿重新审视了一番面前的女人，果然，女人的眼眉比较锐利，但口鼻间还是隐约可以看到那位老医生的影子。
“你们认识我爷爷？”
蒋琳娜一喜，然后意识到姓蒋的医生好像不止自己的爷爷，带着一丝期待地问道：
“那个，是叫蒋平吗？我爷爷是个胖胖的小老头……”
顾懿点头，但考虑到蒋医生已经去世的事，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蒋琳娜实情。
“爷爷他，是不是已经……”
蒋琳娜并没有开心太久，她注意到顾懿还有时亦昭脸上的迟疑，心里像是堵了什么，闷闷的，但还是决定主动问。
“蒋医生为了保护别人，被丧尸咬了。”回答的人是时亦昭，他脸色平静，像是在复述一件事不关己的案件一般：
“为了安全，我杀了他。”
“蒋医生离开的时候已经完全丧尸化了，他也是为了保护其他人。”
顾懿怕蒋琳娜太伤心做出冲动的事，连忙为时亦昭辩解。
蒋医生离开时有拜托过顾懿帮他找孙女，但那时的顾懿只知道蒋琳娜的名字，其它的一概不知，所以也无从下手。
只是没料到会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遇到蒋琳娜。
两人看着蒋琳娜掩面哭泣，抽泣声不断从指尖中溢出，过了许久，她才缓过劲来，蒋琳娜抽噎着，但面上并没有类似愤怒的情绪。
蒋琳娜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眼眶通红，但还是朝着他们笑了笑，笑中带着悲伤与无奈：
“没关系，我也知道大概会是这样。”
“爷爷他一直都这样，以前为了病人对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现在这样的情况多半也会为了救别人……”
蒋琳娜哽咽了一下，她对着时亦昭鞠了一躬：
“我还要谢谢你，爷爷他是为了救人而死的，肯定也不想自己以后会伤害到别人。”
时亦昭一言不发地看着蒋琳娜，对方的话里是纯粹的感谢，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不，不客气……”
直到顾懿拍拍他的背，时亦昭才如梦方醒般，有些木楞地开口。
说完，他扭头就走，踏过地上横躺着的红木门板，出了门。
“他刚刚直接从外面闯了进来，打伤了几个兄弟，还踢坏了两扇门。”
地上横躺的那扇明显是其中之一。
“我猜他是来找人的，所以就立刻去了后院，没想到小邵他们做事没轻没重的。”
顾懿笑了笑，顺着话题说下去：
“那不如说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哪的？”
“嘿嘿。”
蒋琳娜尴尬地挠挠脸，开始解释：
“你们前天晚上去过附近的幼儿园了吧，老李在那看见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