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查找踪迹
出了沛文院门，六娘子院里叫莹儿的丫头等在门口，说六娘子已经备好了朝食。
齐铭禺随莹儿到六娘子院中，不言不语吃好早饭，端着茶盅等六娘子开口。
六娘子一如既往把府里的事情讲给齐铭禺听，尽管她知道他肯定已经听说了，但是现在难得的夫妻二人坐下来讲话的机会，她得好好珍惜。
于是从大老爷已经赴京就任说到二老爷家七爷也随京任职，再说到江氏娘家有谁谁来拜访，齐铭禺已经没了耐性。
六娘子见齐铭禺一直不吭声，只顾垂着眼皮盯着茶盅，眉头已微微皱起，知道他要听的不是这些。心里千转百回拿不定齐铭禺到底在乎不在乎纪青岩，只能把纪青岩的事情告诉他：
“还有一事，妾身无能，是妾身的疏忽，新纳的纪姨娘不知所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二嫂意思不要声张，妾也拿不定主意，等夫君意下。”
“二嫂的主意？为何不能声张？怕丢了我齐铭禺的人，还是怕我齐铭禺给齐家丢人？”齐铭神色有几分不愉。
六娘子见话已递出来，马上改口道：“大伯母的意思也是暂时不宜声张，免得被市井小人攀了口舌。还是私下寻找的好，她也没什么地方可躲，总会露面的。”
“你怎么晓得她无处可躲？莫非你知道她去了何处？”齐铭禺追问。
“不知晓，妾身怎么知晓，不然就寻到了。”六娘子这话倒也不假，猜测归猜测，但没有实证谁也没办法。
“你辛苦了，这件事今后你不用操心了。”齐铭禺语气松了下来。“把纪姨娘从纪家出来的卖身契给我吧，爷来处理。”
“卖身契？”六娘子惊讶，随即明白齐铭禺什么都知情了吧。便也不敢再隐瞒，叫身边妈妈去内室拿出纪青岩的卖身契。
齐铭禺接过卖身契，果然如东至调查的一般，签了死契。这个纪姨娘也真是可怜。不过身价不低，二百两白银呢。
“以后就当府里没见过这个人，也没这回事吧。你的人也撤回来不要再寻了。不管从哪里出的银子，稍等片刻叫小乙给你送一笔钱财，这几日剿匪的奖赏，有些还是物件，暂时不要动，过了风头自己拿去兑换成银子吧。”
六娘子因与纪家签了死契的事情感到难堪，正不知如何为自己开脱，听齐铭禺这话略感到一丝慰藉。
齐铭禺也不想让她难堪，但又不想她以后成了沈氏，江氏那样作风的人，最终还是毫不留情的丢下一句话：“以后不要再有这种事了，别人的孩子不是那么好养的。”
六娘子听到这话，脸如死灰一般，人也站不住了，身边妈妈忙扶住她。
待东至从被窝被叫起，忙不迭出发，一路快马加鞭不敢停歇赶到齐府时，早已是辰时。
此时正在书房廊下惴惴不安，他一路来时想不起做错了什么让主子不高兴了，待到了府里见到阿中才知道纪姨娘失踪了，齐铭禺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他不知道马上会得到怎样的惩罚。一会儿觉得纪姨娘并不得主子在意，应该不会罚的太重；一会儿觉得主子毕竟是男人，妾逃跑了总是羞辱，定会狠狠罚他。
就在东至忐忑摇摆间，见齐铭禺往书房走来。东至小心翼翼唤了一声：“爷！”
齐铭禺没搭理他径自进了书房，东至弯着要跟进书房：“爷，东至错了，甘愿受罚。”
齐铭禺冷冷问他：“错哪里了？”
东至认错态度极好：“小的家信传晚了，小的错了。”
齐铭立刻打断他：“阿中，告诉他错哪里了？”
阿中认认真真回答他：“主子叫东至天亮之前赶到府里，东至过了时辰。”
“嗯，怎么罚？”
“迟到了一个时辰，一般来说十军棍。”阿中毫不讲情面，报了个最大数字。
东至鼓了鼓腮没敢狡辩。
“好，领了军棍再过来领差，自己去领，二十个。”齐铭禺吩咐东至。
“爷，二十个？”东至惊讶，领军棍，他受的住，但架不住丢人啊，会被那帮家伙取笑的。
“嗯？”齐铭禺拉长音调，“嫌少了？三十个吧。”
“爷！”东至提高音量。
齐铭禺抬了眉毛，东至赶紧跪下：“小的遵命，三十军棍，这就去领罚。”说完匆匆退出。
齐铭禺吩咐阿中把纪青岩离府前的所有行踪罗列出来给他。又吩咐小乙去查找她的老仆人。
不过一盏茶功夫，阿中递上纪青岩离府前所有进出小院行踪，除了去给六娘子请安，基本不出门，寥寥几次出门都是跟二娘子有关，就是小平出去也不多，最多和门房有交集。
阿中解释道：“纪姨娘在院里种菜养花，一副安于现状的模样，在府中又实在不起眼，小的疏忽了。别人也问不出什么来，关押的红桃也就知道这些。”
这时候齐铭禺方才觉出纪姨娘到底是怎样的妖魔鬼道，居然隐忍了三个多月，不声不响的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看错了她，也小瞧了她。
“二娘子那边呢？”齐铭禺问。
阿中回到：“小的刚听说纪姨娘不见了也怀疑过二娘子，当晚就去过二娘子院里，第二天白日也去过，不像藏在她院里。六娘子的人也去过，应该也没发现。”
看来真的不是白家姐姐带出府的，齐铭禺还是不解：“那白家长姊那里，六娘子的人查到什么？”
“不是白夫人带出的府，送白夫人出城的人回来说白夫人只在安定大街一间绸缎庄买了一些布料带走了，别的地方没做停留，一直出城向北。绸缎庄是宴会上有人向白夫人推荐的，正巧那天他们开门的早。”
绸缎庄调查属于府外的范畴了，阿中没有更多消息。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下去吧，叫东至进来。”齐铭禺吩咐。
阿中退出去，不一会儿东至一瘸一拐的进来，东至挨了三十军棍，只敢趴一会儿就到书房廊下候命，此时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齐铭禺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调查纪姨娘踪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记住，不要声张。查到线索即可，不要惊动人。小乙已经替你去干活了，你去告诉他到‘呈祥银楼’寻我。”
“是！”东至领命出去，门口见到阿中瞪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一点透露给他！
阿中憋着笑，看在三十军棍的份上不跟他计较，装作没看见他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