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离别
2150年1月15日，林向舟一行人顺利抵达方舟附近，被蒋方上士安排的人接应上了。
看着入口黑压压一片想要进入方舟的人群，还有那乌云密布的天空，白婉和惠书雯都感觉太压抑，有一些喘不过气来。
“求求你了！让我的孩子进去吧！”
“拜托你！长官！让我们进去吧！你行行好！”
“你看，我身上都没有伤口，我没有病毒…”
人们围堵着入口，自己进不去别人也别想进去。门口核查的两位士兵对众人的哀求已经听麻木了，他们情绪没有任何波澜，冷静地查询着每个人的信息和足迹。行程上卡卡布湖或者淋过雨加冰雹的人，都不被允许进入。
士兵开着车将林向舟一行人带进去，方舟入口电子围栏被放开的一瞬间，不少排队中的人一拥而上，想要从这挤进去。
可惜守卫森严，除了林向舟，其他人都被扔了出来。
“凭什么他们能进去？我们为什么进不去？凭什么？”
“”
被扔出来的人涌上前，想要攻击核查信息的军人，却被后排维持秩序拿着枪的士兵喝退了。
栅栏外一片灌木丛中，一个小男孩等待着妈妈从难民营里带来吃的。
不多久，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抱着一袋面包前来。她头发凌乱，右脸还有点红肿，衣服也破了一大片，看来是在争抢食物的时候被欺负了。
“拉哈利，快吃吧，”她脱下衣服给儿子披上，露出了缠着绷带的手腕。
来非麦港前一天，为了救儿子，女人不顾自己的安危和抄袭者搏斗被咬伤。可是她不能停下，得送儿子去方舟。
小男孩是真的饿坏了，浑身都脏兮兮的。可是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一口接着一口把面包塞进嘴里。
“拉哈利，你听妈妈说，”孕妇跪在地上捧着儿子的脸，直视着儿子。事关性命，她不得不再次嘱咐道：“你现在是大孩子了，等一会儿妈妈要送你去进去，可是妈妈没有进去的条件。孩童优先，你是可以进去方舟的。你明白吗？进去之后一定不要出来，在那里你可以不再吃面包了…你明白吗？！爸爸妈妈都希望我们的宝贝能活着！！”
女人哽咽了，她绝望地捂着自己的脸，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男孩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他抱住女人，懵懂地看着远处的人群。
方舟内，蒋方已安排好林向舟一行人的住处。
多年不见林向舟，这个铁血硬汉红了眼眶。
“好久不见，退役这么几年，回来还习惯吗？”他点燃一支烟，然后再抽出一支烟递给林向舟。
林向舟没有接，“我戒烟了。”
蒋方的手僵在半空，他抿了抿嘴有一些尴尬，“哈哈，挺好的，为了你女儿吗？你女儿挺可爱的。”
林向舟抬头看向天花板，他始终不能对自己的好兄弟牺牲释怀，原因还是蒋方战略失误，导致被堪克郡州的敌军包围歼灭。
“达内尔·福恩州长也来了。”
“他来做什么？其他州长不是都去太空站避难了吗？”林向舟不解。军队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州长和人民的安危，这个时候福恩来这里，是和议会冷战了吗？
回到房间，白婉已经哄简睡着了。
“明天我就要归队了，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和简了。”林向舟抱住白婉，下巴抵在白婉的头顶。
归队就意味着要出任务，外边又那么混乱，白婉虽然不舍，可是自己既然享受了丈夫军队带来的方便，就不能让丈夫不去履行他的义务。
她也紧紧抱住林向舟，“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平安。”
“会的。”
隔壁房间的惠书雯没有睡着，她出来在方舟转了一圈。她发现只有军队后勤区是有住宿条件的，往前走的居民区只有床，甚至只有一张脏兮兮的地毯。
逃难进来的人可不会在意有没有睡觉的地方，只要能安全的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
方舟外，拉哈利的妈妈将拉哈利送到了门口。她想撒谎称自己的身体一切都好，努力掩盖着自己手腕的伤口。
门口的士兵仔细盘查过她的记忆数据后，发现她已经被抄袭者咬了，将她拦在门外。因为她的孩子还在门口，于是士兵示意另一个士兵先把孩子带进去。拉哈利听话地跟着士兵迈向方舟。
或许是因为孩子已经进到了避难所，女人彻底放松了，羊水顺着腿间留了下来，她看着被打湿的地面，明白自己即将要生产。
虽然听到了门口妈妈的声音，但拉哈利选择听从妈妈的嘱咐，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方舟。
孕妇是病毒携带者，但她即将出世的孩子未必就会变异。
这件事被报告给了福恩，看着门口女人痛苦地躺在地面上抽出，五官因为痛苦已经扭曲得不像样子。
如果这件事再报告给议会，等议会决定出是否要救，女人和婴儿肯定一尸两命了。时间紧迫，他决定让两名机械护士前去帮忙，将婴儿接进来，交给她的大儿子。
女人分娩的疼痛没有几个人心疼，他们害怕女人变异。有一两个女孩想要帮助她，都被家人一把拉住训斥她们不要上前。
女人因为宫缩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汗水经过她的额头流在了地上。她脸色惨白，“救救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用残存的理智呼喊着救命。
有一个老妇人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前用手帕擦拭着女人额头的汗水，轻声安抚着女人，让她先能正常呼吸。
没多久，代号005和013号的故事走了出来，立马输入代码在外边撑开一个遮挡屏障，为女人营造出一个小小的治疗空间。
伴随着婴儿“哇~”的一声哭泣，女人彻底没了力气，虚弱地看着护士怀中抱着的孩子。
很快，女人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无法看自己的两个孩子了。由于女人携带病毒，005号负责将孩子送回方舟，013号负责处理病毒母体。在女人再次睁眼的一瞬间，013号的手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插入女人的颅骨，让女人再次倒下，动弹不得。
当看到自己唯一的妹妹是，拉哈利止不住地流着眼泪，这是妈妈留给自己唯一的亲人和念想了。
只有10岁的拉哈利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妹妹一直活下去，才算不辜负妈妈对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