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发生暴乱
监狱内，薛翰州长的脖子芯片上锁着数据链。
他面无表情地闭着眼睛，作为第一个敢于反抗议员决定的州长，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折磨。
“嗤——”房间门被打开，薛翰抬眼，看到了梁太宪。
看着薛翰是如今被芯片和数据控制着，梁太宪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还是要将最后的决定告诉薛翰。
“福恩州长最后还是妥协了，他还有一个女儿，要为了女儿着想。”梁太宪坐下，语气中充满着无力，“我尽力了。可是，我们还是失败了。”
薛翰苦笑，他扶了扶眼镜框，“我早就料到了，没什么可惊讶的。这么久了，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星球了不是吗？”
“我们真的也很努力在维护了，可是没有用。地球资源是肉眼可见地紧缺着，我们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薛翰沉默，盯着天花板眨着眼睛，“我会死吗？”他摸了摸脖子上的芯片，舔了一下那因为干燥而起皮的嘴唇，萎靡得像是等待着菜刀落下来的案板上的秋刀鱼。
“或许吧，你也知道，议长是什么样的人，总统说什么他就会听什么，乖的和一只狗一样。”梁太宪冷笑，“我准备辞职了，再过不久就是我和我夫人40年结婚纪念日了，我们…我们想作为一个人，在地球上度过我们最后的日子。以后可能…不会再来看你了。”
70岁的梁太宪已经两鬓斑白，为了西泽谊州，几十年来都尽心尽力。“你还年轻，如果你能反省自己，或许议长会重新重用你的。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照做的下属，而不是一个有思想的州长。”
他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在他和薛翰的面前。薛翰眼镜开始冒出雾气，看不清梁太宪的表情，只能看到一明一灭的烟火。
“谢谢你，前辈，请保重。”
梁太宪起身离开时，薛翰开口了。他停了一下，没有回头，摆摆手。
薛翰明白，这么多年，梁太宪议员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尤其是自己被监禁之后，那些开放派的议员都在针对他。
再过15天就是二审议会的日子了，到时候除了总统，还会有议长。情况好的话，或许不会死。
2150年，维仑州政府外挤满了人。
“请政府尊重人权！”
“不要剥夺我们成为父母的权利！”
“我们坚定地选择在地球生活！我们拒绝你们替我们做决定！”
“废物州长！下台吧！！！”
“…”
禁止生育的政策一出，立马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那些有着结婚或者已经结婚准备生育的年轻人不干了。出冻龄科技的时候他们还有得选，现在直接明令禁止，如果女子怀孕或者生孩子，将面临天价罚款。
“抗议！抗议！抗议！”
“无用州长请下台！下台！！”
“抗议！抗议！抗议！”
“…”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们高举着写满“拒绝”的牌子，想要让州长看到。
除了州政府门口乱作一团，那些本就对州长不满的人开始持枪和器械趁火打劫，在市区里搞破坏故意伤害其他人。
一时间警车和救护车一辆接着一辆，而前往一线报道的记者有一些也会被中伤。
“婉婉，我是书雯，我有些害怕！”
惠书雯的视频接入，屏幕上，她泪眼婆娑地蜷缩着。她的住址离市区不远，按照那些人恶意破坏和烧杀抢劫的速度，要不了几个小时，就会到这条街道。
林向舟知道事态严重，并且白婉也就只有这一个好朋友，于是对惠书雯说：“要不你先来我们这里，前不久我们加固了防护，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我已经无法联系到空中轨道了…怎么办？！地上交通已经堵塞了…呜呜呜…”惠书雯崩溃了，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想逃走的不止她一个人。
白婉扯了扯林向舟的衣袖，“向舟，要不我去接她吧？她一个人在那里我真的不放心。”
看着屏幕那边因为恐惧而大哭的惠书雯，林向舟拿起手枪，“我去接她，你也是个女孩子，我不放心你。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接到她第一时间我会联系你。”
“好。”白婉担心地目送林向舟离开后，在花园里来回踱步，双手交叉着时不时握紧，祈祷着丈夫和朋友安全回家。
从则卡区到唐人街坐空中轨道需要半个小时。林向舟开着车往惠书雯那里赶，全程只有他是反方向行走的。
等林向舟赶到惠书雯的住处时，周边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唐人街。他们拿着机械棍和枪，挥向路边的车和行人，就连孩子都不放过。
“快来吧，我就停在你家门口。”林向舟发送了信息，惠书雯看到信息的第一时间立马带着行李箱跑了出来。
在他们要启程离开时，惠书雯发现对面楼下车底藏着一个脏兮兮抱着玩偶小女孩，她害怕地蜷缩在那里。
惠书雯正准备下车去救她，被林向舟一把拉住，“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救她！”
趁那一行人没有注意到他们，林向舟飞快地跑去，然后温声细语地哄着孩子，“叔叔不会伤害你的，叔叔带着你去找你的家人，好吗？”
或许是林向舟真的很温柔，小女孩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被林向舟拉出来后公主抱起去往车里。
接到小女孩之后，林向舟立马启动车子，并向白婉报了平安，让她放心很快就能回去。
一路上，惠书雯抱着孩子，俯视着满目疮痍的街道，心里不是滋味。
“这段时间，你就和婉婉一起住着，现在大家都很容易被激怒，最好还是少和别人接触为好。”林向舟瞥了一眼一脸伤感的惠书雯安慰道。
惠书雯抿了抿嘴，摸了摸趴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孩子的头，“真是可怜了这个孩子，她的爸爸妈妈不知道去了哪里…”
维仑州发生了暴乱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议长的耳朵里。
太空站议会办公室内，希尔·莫雷议长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新闻和资料，“或许，福恩可能并不适合做一个州长吧，你觉得呢？”
中村舞看着新闻一言不发，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福恩在别人逼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时，做出来的决定永远是极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