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影阁
第十九章影阁
白一琛心急如焚的往回赶,快到门口时,便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更是紧张起来,只见围栏已经打开,他焦急的冲进来,却猛地停住,所有的门都已经敞开,一个身着青衣,看似儒雅的男人,正悠闲的轻靠在沐心沉住下的那间屋子的门口,轻抚手中的纸扇,看到白一琛过来,他悠悠的张口道:“回来啦?小猫?”
“但凡少一个人,定要你百倍偿还。”白一琛狠狠说道。
“呀~我好怕~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猖狂笑道。
白一琛紧握剑柄的手有些发抖,因为血腥味越来越重,他越发着急想要去看屋内几人的情况,于是他便不再多言直接提剑砍向那人,那人不慌不忙,纸扇化作通体透黑的剑,与之相挡,嘴角始终挂着奇怪的笑意,他一边接招,一边笑着说道:“你猜我为何在这儿等你?”
白一琛并不理会,一心只想弄死这个阴阳怪气的变态。
“只因我就是想看你心急如焚,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白一琛一时被他气的不轻,暴怒的攻击,已经有些乱了章法。
“你要我百倍偿还,可是我一人而已,要如何百倍偿还这几人的债啊?哈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白一琛登时怒气倍增,红衣上剩下的金线瞬间化作无数丝线从那人的四周向他刺去,那人迅速以剑相挡,但面对暴怒的白一琛还是一时不敌,被划破了眉弓和手臂,而后被一脚踹出去,砸倒了一排栅栏。
那人撑起身体,摸了摸眉弓上的血,弄伤了脸,他明显很不高兴,正当白一琛想补他两剑时,却忽然听见沐心沉的房间传来了几声咳嗽,他便毫不犹豫扭头冲进了屋里,进去便看见被子里似乎有人在动,他也没有多想,大步走过去掀开被子想看着看清楚,但刹那间一条碗口粗的蝮蛇便张开血盆大口直冲他的面门,瞬时间只剩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惊险躲过面门的攻击,却被一口咬在手臂上,他将凝成长剑的妙华朝蛇身斩去,却不料那蝮蛇也如同那几个黑衣人一样,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了,白一琛看了一眼汩汩流血的伤口,凝神将毒血尽力逼出,同时提着长剑冲出门外找那青衣怪人,白一琛冲出去后却什么也没看见,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转身循着血腥味向一旁的房间走去,却越来越眩晕,不出几步便难以支撑跪倒在地,他强撑着想进屋看看那一家人的情况,几乎是匍匐着爬向那扇有些陈旧的木门,却被眼前猛然袭来的黑暗一下子拉入了深渊,昏倒在地。
影阁
沐心沉恍惚间醒了一瞬,手臂上的伤口阵阵剧痛,那是他在意识到有东西闯入正要攻击他面门时,他下意识防御留下的伤,他恍惚间看见是一条大蛇,然后便失去了意识,此时他被五花大绑横在地上,眼前似乎有两个人,一个青衣,一个黑衣,前面的话也没听清,后面仿佛听见一个温和清冷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便把先他关起来,好生养着,有他在手上,白猫自会想办法的。”而后他又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土屋
白一琛慢慢听见了一些窸窣的声音,慢慢的感觉有一些冰冷的东西打在脸上,他艰难的睁开一点眼睛,又被冰冷的雨水打的闭上,又缓和了许久,他艰难的转身,努力的站起来,天空下起了蒙蒙的小雨,手臂的剧痛已经缓和,那蝮蛇的花纹复杂,眼睛成红色,定有剧毒,此时他却还在恢复,肯定是那金叶的功劳,可是他用着沐心沉的金叶,救了他两次,但他却把沐心沉弄丢了,好在沐心沉手腕的妙华还有感应,应该性命无忧,只需他再想想办法,可是眼前的人命,他该如何还?
还未进门,便看见了阿午的尸体,倒在屋子中间,手中还拿着木棒,四肢多处伤口,脖颈处还有骇人的致命伤,这样的画面让他更加的痛苦,那青衣怪人竟如此变态,这一家人并未与他们有任何恩怨,为何下此毒手?况且比起阿午他强大的岂止百倍,明明可以瞬间取其性命,却偏要他在绝望中慢慢死于非命,甚至不知是何原因。
白一琛又踩着沉重的步子往阿婆房间走去,门依然是敞着的,他轻轻走进去,阿婆侧躺在地上,慈祥的脸庞早已毫无生气,同样是颈部的致命伤,只是阿婆该是没有过多挣扎,白一琛四处寻找没有看到乐乐的身影,他凝神一听,却听见了微弱的呼吸声,他赶忙寻找声音去找,当他从床上的被子下面发现暗格时,几乎紧张的忘了呼吸,他轻轻的打开暗格,里面蜷缩着小小的乐乐,虚睁着双眼,没有一点反应,白一琛登时眼眶胀痛,该是那青衣人折磨阿午时,阿婆便将乐乐藏了起来,但是她应该都听到了,所以吓的失了魂;想着身后的尸体,白一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伸出手,将手指抵在乐乐的额头,轻声说道:“乖乐乐,休息一会儿吧。”而后略施法术,乐乐便沉沉睡了去。
白一琛将乐乐抱起,用被子裹住放在床上,而后转身去处理阿婆和阿午的尸体,将他们埋在了院子里,满怀着愧疚和歉意磕了三个响头。又去房间将乐乐可能需要的东西全部都整理好放进了乾坤袋里,而后一把火烧了这间屋子,抱着乐乐去找阿婆说的小镇,在小镇上买了马车,带着乐乐,朝千昱山飞驰而去。
影阁
沐心沉再次醒来时,手臂的疼痛不再那么剧烈,周围安静的出奇,有微弱的火光,他扶着痛的快要炸裂的脑袋坐起,缓了一阵才看清,身处一个石窟里,身下有简单的被褥,旁边还有简单的桌子和油灯,顶上有一个石缝,时不时吹进来一些清新的风,当然还有一个紧闭的石门,把他牢牢地关在这里,正当他扶着额艰难的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时,石门沉重的摩擦声想起,进来了一个黑衣人,宽大的黑袍遮的严严实实,但清冷的声音,还是让沐心沉瞬间认出是那日在顾怀手里买红鬼的黑袍人,那人温声说道:“沐公子,休息的可还好?”
沐心沉没有回答,只是抬头审视他。
“蛇毒已经替你解了,看你眼下这副身子骨弱得很,不大能承受得了了。”那人说着一些好似关心的话,但话里实则没有一丝温度。
沐心沉听不太懂,依然不搭理他,那人走近,沐心沉便发现这人一双妖艳的紫瞳,即使是在这晦暗的石窟里,也相当的惹眼。
看沐心沉并不理会,那人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说:“你们跑去虫淋谷,是要找灵核吗?那你可知道,那只白猫,是唯一知道灵核在何处的人?”那人说这话时,一直盯着那沐心沉。但沐心沉并未给他一点惊讶或是无措的表情。他便继续说道:“金叶现世,许多找寻多年的人都会有所感知,不知是被哪位高人藏匿?我竟多年搜寻无果。但你将金叶带出藏匿之地时,我本以为,灵核也会出现在你身上,但……你不仅没有灵核,现在好像连金叶也没有了。”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言不发的沐心沉继续说道:“你不发一言,不如,我给你讲讲灵核的故事。”
“传说千年前,一位仙人在福泽之地选中一株杏草,予其灵气,吸取天地之精华为灵,杏草千年来艰苦修炼,终成神树,凝结出一颗杏树灵核,那灵核灵力充沛,福泽一方,但越是好东西,越是有人想要占为己有,但好在树灵灵力强劲,无一人可与之为敌,直至这树灵结识了一只白猫。白猫常伴树灵身侧,也习得修炼之法,可幻化人形,他不求灵核,不求神器,只是与之相伴,直至神树千年历劫时,那白猫趁其不备重伤神树,抢走了灵核,神树因失了灵核而枯萎,肉身消散。白猫拿着灵核,发现无法直接用于自身,又有诸多想要灵核的人四处搜寻他,他便将灵核藏了起来,先去寻找可以善用灵核的方法。”那人说到这里沐心沉忽然说道:“你如何知道那白猫就是他?”
“他红袍上那变化莫测的金线,便是那出现在福泽之地的仙人留给神树的上古神器,神树修得人身时,便将它化作面具一直戴在脸上,诸多古卷上的神树画像,也可证实;况且,若不是有神器在手,以他的道行,也不足以安稳到今日。”
“那又与我何干?”沐心沉冷声说道。
“你是让金叶现世的人,抓当然是要抓的,不过可惜,你不但没有留下一片,甚至都没有给自己用上。”
“那金叶是何物?”
“金色杏叶是神树的厚礼,每百年可结出一片,树灵都会亲自送给缘定的人,这金叶有百年的修为,可解百毒,可愈千伤,可助灵力大增,同样也是许多人终其一生找寻之物。”
“金叶已不在我手上,灵核我也不知其所踪,把我关在这里也无用。”
“有,你定是神树的有缘人,不然金叶不会出现在你那里,若是将你奉上神台祭祀作法,也许能寻出些线索。”
“……”
“本月十五便是祭祀的日子,到时你就能派上用场了。”那人说着便在桌上丢下一些吃食:“这几日好生休养。”
沐心沉并不理会要被送去祭祀的事情,只是问道:“抓我来时你们是否伤害无辜的人?”
“……门徒狂妄,已送那几位往生,不过也不用急,过几日便送你随他们去,兴许在冥界还能替他们说上几句好话。”此话说完,那人轻笑一声便转身走出了石门。
石门缓缓关上,沐心沉颤抖的手指紧握,关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