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毒巫
第十三章毒巫
从小木屋的侧面靠近，他们便发现这里不仅仅有屋子，屋子后面还有一个很深的坑，天太黑了看不清是什么，于是继续往小木屋走。
“那坑里好像有很多人，能听到一些叹气的声音。”换了姿势伸出头认真听的白一琛动了动耳朵说道，惹的沐心沉下巴直痒痒。
“要去坑那边先看看么？”
“去看看吧，别是些被抓来的，顺手放了也能算点功德。”
“嗯。”
沐心沉又往前走了一段说道：“我也能听见叹息声了。”而后他艰难的绕到了大坑旁边，还没靠近坑边就听见了。
二人悄悄摸到了那大坑的边缘，边缘都砌了砖石，应是防止泥土垮塌的。
“看来是有人特意修建的，莫非里面的人真是被抓来的？”沐心沉问道。
“可能，有人来了，往后退退。”白一琛眼神谨慎的说道，一挥手隐了发光的萤火虫。
沐心沉慢慢往后退了些，躲到暗处，一身黑衣正好融进夜色里。
“这个价钱已是最低，我这些红鬼养起来可不容易，不仅要养成他们，还要完成他们的遗愿，虽是用的次数少了些，但用起来可是好东西，杀伤力且先不说，还能磨人心性。您若是想试探，暂且买一只看看也行。”其中一个穿着大黑袍捂的手脚都看不见的人说道。
“你现下有多少可以卖？”旁边那位似乎是买家，腰间配好剑，裹得比那黑袍人还紧，完全看不见脸。
“现下已有十八只养成，还有六只也只需半月了。”那黑袍人说道。
“弄上来看看。”那位买家说道。
“您且稍等。”那黑袍人说罢走到墙边按了个什么东西，那深坑下面便发出了一些声响，没一会儿功夫，慢慢出现了一些笼子，升到勉强能看清的地方便不再上升了。
沐心沉弯着腰蹑手蹑脚的摸到那深坑边缘，看见那些笼子里全都是像刚才路上遇见的那些怪人，有一些见了火光，精神亢奋，恨不能啃开笼子出来吃人，有些低迷叹息，看着像病入膏肓。
“这般狂躁，可会失控？”买家问道。
“这红鬼一朝养成，便已丧失了人性，他们会听从给他们喂食之人的话，但我也不会保证万无一失，凡事有利有弊，想要他们杀人如麻又绝无怜悯私情，便只能如此，所以，还是得严加看管。”那黑袍人说道。
“……此毒物丧尽天良、惨无人道，此二十四只我尽数买下，必要用时会来这里带走，但你，不可再养。”那买家犹豫片刻严肃的说道。
“……阁主大人……这……”那黑袍人犹豫半晌说道。
“此二十四只已然养成，便备于此，承诺他们的遗愿你需一件件完成，我知你兄妹二人于此尚有天赋，但此法都过于阴狠歹毒，不可现世用于常人。你妹妹尚有功于影阁，且留她三分薄面不怠慢你。但你若想好好活命，便照办。”那买家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阁主……”
“今日便付与你这二十四只红鬼的足额银钱，此后养活他们所需的银子每月会有人给你送来，过几日我会安排两人来助你看管，你往后且安分守己，不可再寻思如此歹毒之法伤人性命。”那买家说着丢给黑袍人一大包银钱。
“是……”那黑袍人应的有些不甘不愿。
“走罢，我取马便回。”说完二人又按了墙上的东西，放下那些红鬼往木屋走去。
“这人收了银钱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会就是个喜欢弄些恶心东西的疯子吧。”白一琛看他们走了便说道。
“去会会便知了。”沐心沉看着那二人的背影说道。
“听那人的意思大抵是备着有用，什么人需要他们寻思这种法子去对付？”白一琛疑惑的嘟囔道。
“他说的影阁，你知道吗？”
“不知，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下面这些，怎么办？”沐心沉皱了皱眉，问道。
“不管，一来他们暂且只备着，二来反正也弄不死，倒还会打草惊蛇。”白一琛说道。而后他们悄悄来到木屋旁，不一会儿，那买家便骑马走了，又等了一会儿，那黑袍人独自在木屋待着，也没见其他人来，他们便来到木屋的门前，白一琛便化了人形，一抬手，妙华倏然飞出，穿过窗户纸，直接把那黑袍人缠了个四脚朝天。
“谁！”那黑袍人喊道。
“你是什么人，养那些东西作甚。”白一琛一脚踹开门走进去便直接问道，沐心沉跟在身后。
“我是什么人？你闯进我屋里，该是我问你是什么人！”
“看不见你现在受制于人么？说！”白一琛说罢就紧了紧妙华。
那黑袍人吃痛躺在地上喊道。“我只是个养蛊人！养些东西卖钱养活自己而已，二位这是何意？想明抢不成？”
“要你这鬼东西作甚，只是来问你些话。”
“问话要如此绑着问？”
“不绑着你你会乖乖说？”
“如何不会，我只是个生意人，出钱便是，都好说的。”
“那你刚刚收了人钱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你们……？”那人知道有人暗中偷窥他们，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废话少说，问你，你可知有甚毒物可控制人的记忆？或是甚能在身上留下红痣的东西？”白一琛不耐烦的问道。
“……我凭什么要说？”
“哦。”白一琛说罢抬头四处看了看，周围有很多罐子，装着各种虫子，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随手就捞起一个。“要不要尝尝？”
“……这些蛊虫可不是用来人吃的。”那黑袍人神色慌张的盯着那罐子说道。
“你做的事情如此丧尽天良，也算不得人了吧。”说罢就作势要给他吃。
“是顾念！”那黑袍人好似有些惧怕这些虫子，便说道。
“那是何人？”
“我妹妹。”
“要我把这东西放到你嘴里才能一次说完么？”
“……我和妹妹都有些养蛊的天赋，能养出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顾念她，养出的东西可以控制人的心性和记忆。”
“她人现在何处？”
“不知，既然你们方才都看到了，方才那人是影阁的阁主，几年前带着人手来找我们，要买她的蛊虫，并说此事事关重大，要将她藏匿一段时间，而后将她带走，影阁的人向来神出鬼没，不知何处来，不知何处去，自那以后我便没再见过妹妹了，只是偶尔会有人来报一声平安。”
“所以你这么快坦白就是因为反正我们知道是谁也找不到？”
“……”那人只是看着白一琛手上的罐子并不说话。
“那蛊如何解……你肯定知道吧？”白一琛接着问道。
“说了你们也没办法。”那人不屑道。
“啧……”白一琛极不耐烦的掀开罐子口的油纸，直接将罐口怼住那人的嘴，里面的虫子顷刻间咬伤他的紧闭的嘴唇。
“！！！！！”那黑袍人疯狂的乱弹乱动，鼻腔发出惊恐的声音。
“如何解？”白一琛状似无所谓的说道，手里迅速的丢开那罐子，里面的虫子因为没有支撑也掉落在地上，被那黑袍人一脚碾碎。
“咳咳！呸！那边红色的药瓶！快！这毒虫真会要命的！”那人一边猛咳一边喊道。
“哦，是么？”白一琛拿过那个红瓶，在他面前晃了晃。
“找到那毒虫弄死便可，只是买下的人都会精心藏好，你们找不到的！”那人眼神焦急的盯着晃来晃去的红瓶。
“买蛊虫的人什么来头？”
“不知！都是顾念与他们交谈，我从来不曾仔细接触！”
“你真的不知道你妹妹在哪里？”
“知道又有何用，蛊虫已易主，找她也无用！”
“那便不给你吃了。”白一琛说罢就拿走了红瓶。
“大侠！饶命我说我说”那人爬起来跪着小声说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先给我吃那解药。”
“跟我讨价还价？”白一琛冷笑一声，直接捏碎了那红瓶，露出两粒丹药。
“西边！……辛夷……”那人看着破碎的红瓶颤颤的说道，嘴上的伤口已有些渗血。
“怎么找她？”白一琛说着往那人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那人只是看着白一琛也不说话。
“剩下这颗丹药，我可是要拿走的，若是你再惹我烦躁，再喂你几罐子虫子吃，也不会给你这丹药的，其次，你若是敢骗我……我也有的是办法找你麻烦。”白一琛面无表情的说道。
“具体我真的不知，顾念她面相不好不喜人多，应该独自藏在某处，你们见何处周边什么活物都没有，应该就近了。”那人低着头不甘愿的说道。
“嗯，那些红鬼，是用什么人养的？”白一琛问完顾念的事情，继而想起那些红鬼正不知要不要插手处理。
“大侠……”那人似乎不太想说。
“啧，少废话。”白一琛皱眉不耐烦的说道。
“……心灰意冷，满腔仇恨，又无力报仇之人。”
“你答应替他们报仇？”
“是。”
“所以你杀了他们，又杀了他们的仇人很是畅快？”在一旁半晌没说话的沐心沉忽然说道。
“呵呵呵呵……二位，你们看着该都是有能耐、有钱财之人，你们怎能懂那些生来就下贱的贫苦人？他们饱受世间苦难，食不果腹，或身体残弱，郁郁不得志，人生暗无天日，又被人加害欺辱，我能助他们报仇，也不一定就是件坏事啊；他们可都是心甘情愿走进那笼子里给我炼蛊的。”那人笑着说道。
“如此利用他人恩怨，即能杀人试毒又能拿人养蛊，一举两得，你倒是打得一手好如意的算盘。竟还能把自己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白一琛冷冷说道。
那人听完只是自顾自的笑，白一琛看他这个疯了的样子就气的不行，捏着拳头隐忍暴打一顿的冲动。
“那红鬼如何杀死？”沐心沉看白一琛有些生气，便抢着问道。
“你们？碰到了？……你们把他们怎么了？”那人好像一听有人这么问，就忽然明白他们该是碰见了，看着杀不死才这样问，而后语气又忽然恶狠狠，好像意识到他们可能已经受了些重创。
“怎么样了？当然是暴打一顿，吊在树上了。”白一琛说道。
“……”那人恶狠狠看了他们一会儿，又忽然笑道；“反正有人已经出钱买了……哈哈哈哈……”
“……”沐心沉看他的眼里满是可惜和痛恨，思索一番说道：“所以，受了致命伤还是会死，只是还会更加暴虐的存活一段时日？”沐心沉看着那人猜测道。
“……”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不说话。
“你叫什么？”白一琛问道。
“……顾怀。”
“还要你妹妹帮忙，且留你多活几日，那些红鬼既有人出钱买下，便暂且不动他们，但，如那方才那人所说，好生看管，你若再养，好自为之。”白一琛说完就朝沐心沉使了个眼色。
说罢白一琛和沐心沉转身就出了木屋往回走，走出一会儿便召回了妙华。
白一琛出了门非常自觉，变成小白猫坐在沐心沉的手臂上，还贴心的为他准备了伞和引路的萤火虫。
“此人心思狠毒，该是会报复。”沐心沉无甚感情的说道。
“已经让他知道红鬼不是我们对手，便不用担心他还继续跟踪使坏了。”白一琛回道。
“日后他可能会去找人帮忙。”
“那便正中下怀了，正好让爷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人会买这些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