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以记录，对抗未知

    这话没人接，频道里面都沉默了。

    ——实际上，大半的原因是大家都不知道当年阿贝多身上发生了什么。

    就连这里知道事情最多的纳西妲，其实对提瓦特灭亡之后阿贝多的遭遇也是一无所知的。

    她只知道当年阿贝多没有跟着世界树一起转移，以及之后他是不知什么时候不知用什么方法自己来到蓝星的。

    至于在这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甚至连阿贝多身上发生的重大变故，连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阿贝多倒也没指望别人能说什么安慰的话。

    他只是随口感叹一句而已。

    感叹了一句，他就重新收拾心情思考起接下来要怎么办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阿贝的精神似乎被不知名的存在给影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会做出自己意想不到的行为来。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现在的阿贝多来说，他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继续刚才的计划，赶紧撤出这个对他来说已经十分危险的地区。

    考虑到他算是半个非战斗人员，这个选择可以说有一定的合理性。

    毕竟阿贝多刚才企图自救的结果，众人也看见了。

    连纳西妲都慌慌张张地阻止了阿贝多“乱来”。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更何况是阿贝多这一身“炸弹”的小身板。

    他选择后撤，绝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在临阵脱逃。

    ——但，撤退真的算是一种好战术吗？

    阿贝多心里很清楚：未必。

    撤退早就来不及了。

    他已经被“盯”上了。

    鬼知道这种未知的邪恶存在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执念。

    实际上，从位面战场的很多例子上都能看得出来，愚痴宇宙的生物和那些位面魔物都有某种共通之处——他们会执拗地追杀自己的猎物，直到将猎物收入囊中。

    在这种情况下，仅仅是物理性地逃出这个地区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安全的做法。

    反倒有可能在今后面临无休无止的幻觉。

    甚至更更糟糕的情况是，他还有可能在撤退的过程中被狙击，陷入“以为自己已经撤退了”的幻觉中，不知不觉落入更危险的陷阱。

    于是这种情况下，进攻反倒是更好的防御。

    阿贝多应该做的不是逃走，而是与下面的家伙正面对抗，亲手将对方送回它来的地方。

    ——想必被猎物反咬一口之后，再愚痴的脑袋瓜也会长点教训了吧？

    不过，说是选择正面对抗，阿贝多也不能就这么提剑进入下水道，正面莽上去、跟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大战三百回合。

    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策略，在跟那个红眼老鼠一决雌雄之前，阿贝多还有很多准备要做。

    比如，找到“控制”自己现在的状态的办法。

    对于阿贝多来说，他现在的状态最大问题是“不可知”。

    就好像刚才，他不知何时陷入幻觉，自身亲手毁掉了自己的炼金老鼠无人机一样，不可知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陷入幻觉，什么时候会失控，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

    敌人的手段敌人的性质也同样是不可知的。

    实际上对于提瓦特众人来说，在这个战场上，来自愚痴宇宙的敌人比来自那个赛博位面的敌人要危险的多。

    后者不管怎么说只是人类文明的未来进化形态的一种而已，对方有先进技术，我们有先进魔神和原神，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但愚痴宇宙麻烦就麻烦在，对方的邪神的位格少说也是跟魔神同格的，甚至有可能更高。

    比如上次被钟离干掉的“田间随行者”，它的本体据说就是那个黑暗宇宙的世界树，跟纳西妲同位格的存在——活得还比纳西妲长不知道多少倍。

    这就带来一个问题。

    提瓦特众人目前的情报收集能力都是建立在钟离的定础权柄，纳西妲的地脉感知以及艾尔海森的“行高天者”的黑客行为上的，然后就是每个参战者各显神通了。

    面对不知道是不是同格的敌人，纳西妲和钟离的探查能力也不太好用了。

    而艾尔海森的“行高天者”则完全钉在了入侵卢比孔河的那个网络幽灵身上，现在正在网络世界中跟对方激情对线，根本分不出精力来帮阿贝多探查一个下水道里的敌人。

    所以阿贝多必须自己跟未知对抗。

    在这之前他必须先跟自己对抗。

    想到这一点，阿贝多打开频道，写下一条记录：【16点55分，目视发现红眼老鼠，在无意识的操作下，炼金无人机自爆】

    【17点01分，没有看到幻觉、幻听，开始记录自己的行为。】

    『这是什么？』频道中有人问道。

    “我记录下自己的行为和看到的光景。”

    阿比多淡淡说道。

    “这样万一我在不知不觉中陷入行为失常的时候，看到这些记录，还会知道自己正常的时候行为是怎样的，以及从哪个时点开始发生的行为失常。”

    『只有你自己记录吗？其他两双观察的眼睛、两台能录像的虚空终端就让她们只是看着？』听到阿贝多的说法，频道中的艾尔海森忽然发问了。

    “当然不是。”

    阿贝多说着，转头面向纳西妲跟凝光——

    “同样也要拜托两位了：帮我用录像记录下我每次行为异常的节点——当然，当你们觉得我的行为开始出现问题的时候就可以开始记录了。”

    『我们不光要帮你记录，』纳西妲说道，『我们还要负责叫醒你。』

    “当然，谢谢。”阿贝多微笑道。

    用记录来对抗未知，这是阿贝多选择的手段。

    现在的阿贝多可以说是一台不可靠的机器，随时随地会被敌人迷惑行为出现偏差。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哪怕是一台不可靠的机器，也得在自己的战场上发光发热。

    阿贝多能做的，就是不断“校正”自己这台“机器”的行为，找出行为偏差的节点，然后不断纠正行为以达到正常。

    在找到对方的真身和对抗手段之前，阿贝多能想到的手段也只有这个了。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阿贝多。』

    阿贝多刚刚安排好对自己的监控，忽然一个声音从脚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