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逢岳之野的深渊法师
逢岳之野这边的情况要复杂一点。
因为除了一路上见过的那些小号的兽境猎犬之外，车祸那天拦在半路上的那种大型的兽境猎犬也出现了。
而且还不止一条。
而且出现的还不止兽境猎犬。
提瓦特上令人讨厌的“老朋友”，曾经在大陆上到处念叨着“蓝蓝路、蓝蓝路”的奇怪咒语，四处捣乱的深渊法师也组团前来支援兽境猎犬。
……而且，似乎比提瓦特大陆上常见的那些深渊法师要更强大、更诡异一些。
提瓦特大陆上的深渊法师会使用元素盾保护自己，用元素魔法把人冻起来再蒸发，或者用水泡泡把人抓起来让你干着急，是群让人烦躁又危险的家伙。
不过至少，元素魔法这种力量还在提瓦特大陆人理解范围内。
而且，深渊法师虽然力量危险，但外表反倒不算特别可怕……甚至那个毛茸茸圆滚滚的样子仔细看去也有几分可爱。
但这个岛上的深渊法师长相一点不可爱，使用的力量更是充满诡异。
通常的深渊法师身高只到成年女性的肩膀头，相对娇小的体型让他们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
但岛上的深渊法师，竟然是一群平均身高两米的巨人。
他们身材干枯如老树，佝偻着脊梁，身体又瘦又长、皮包骨头的四肢似乎随时都会断掉，用又尖又长又肮脏的爪子抓着一节烧的干枯的树枝，用漆黑的力量在空气中勾勒着亵渎的符文。
而他们的皮肤也像是被烧过一样焦黑，体毛很长，灰白打结的毛从身上披着的破破烂烂的法师服的破洞中扎出来。
最为诡异的是他们的长相，在被灰色的毛发整个覆盖的头部，一张干瘪的面具和被高温融化又扭曲变形到五官融在了一起，眼睛的部分则是黑黝黝的两个黑洞。
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幽蓝色的火光代替眼睛在眼眶中燃烧。
“ranraulugh——”深渊法师一看到一行人，就念唱起扭曲的咒语。
漆黑的力量从他们的身体里像泥一样渗出来，渗到那节烧焦的木杖中，接着化成了漆黑的光随着杖尖的点动在空气中形成了一连串仿佛互相打结的群蛇盘出来的一样怪异的文字。
随着咒语和文字写入空中，周围的气温呼一下升高了。
凝光莫名感觉胸中一紧，灵体内部像是被看不见的大手抓住狠捏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痛呼出声，就听见眼前的玑衡抚辰录画面传出滋啦一声，接着画面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视机一样出现了多数的噪点，开始不稳定的波动起来。
深渊法师身边的大型兽境猎犬也趁机向一行人扑了过来。
然而钟离的行动比猎犬还快。
到凝光感到为难受为止，钟离都在静静观察深渊法师和猎犬的行动。
然而就在猎犬作势欲扑的一瞬间，他以人类完全无法做到——甚至人类的所有机动交通工具都无法做到的瞬时加速冲了出去，整个人化作一挺投枪，寒芒一闪就后发先至，冲进猎犬群中。
刷刷几枪，只见枪芒在雾中闪了几下，身首分离的兽境猎犬尸体就纷纷发出沉闷的声音倒在地上。
这些猎犬尸体还没来得及分解成空间碎片，钟离已经冲向了深渊法师。
深渊法师反应不慢，在钟离冲进犬堆的时候，他们正在书写符文的杖间就是一顿，接着一百八十度转弯另起一行书写起新的符文来——
——然后被雾中飞出的岩元素宝石敲在手腕上杖上和脸上。
杖断了，手腕扭了，着火的眼眶也被宝石蒙蔽（物理）了双眼。
是凝光。
虽然深渊法师的咒语让她不太好受——不过这点难受劲儿，和研究生毕业那会儿一边赶毕业论文一边抽时间做网店，差点过劳心脏病病发的那晚上相比，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从底层爬上来的女人绝不轻易认输！
被凝光这一打岔，受了惊吓的深渊法师们纷纷后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杀死了兽境猎犬的钟离接着冲到了他们眼前。
钟离的岩枪却没有马上刺到深渊法师的身上，而是像搅拌什么液体一样在被深渊法师写入了符文变得粘稠的空气中搅动了几下。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和符文一起“黏在”了枪头上。
钟离手腕一抖，就有岩元素顺着枪杆冲向枪头，接着冲入那团看不见的东西。
——嘎啦啦
空气空气中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水汽快速结冰时发出的声音。
一团灰色的石头从钟离的枪头上“长”了出来。
这团石头的形状极为诡异，以岩石几乎不可能长成的形状蜿蜒而上，在几经扭曲之后，最后盘成了一团……仿佛扭结在一起的触手形成的脑花一样，形状恶心的东西。
……这个形状勾起了钟离不好的回忆。
他嫌弃地看了枪头一眼，带着那坨看上去少说也有两百斤的石头往地上狠狠一掼！
石头摔得粉粉碎，变成了一地小碎块儿拼都拼不起来，像是被摔碎的水泥。
钟离石化之后摔碎了诡异的怪物还不算，甚至还特意在地上蹭了蹭枪头——仿佛在说“这枪脏了，不能要了”。
见到此光景，深渊法师们明显的动摇了。
他们用他们诡异的语言嗷嗷乱叫了一气，自己跟自己人用仿佛噪音的高速语言吵得不可开交，在几十秒钟的混乱之后，其中有人甚至用蹩脚的人言喊了出来：
『召唤出来的熵魔被石化了！那个力量，是础之王！』
这句话一嚷出来，所有深渊法师空洞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个大嘴巴身上。
连钟离神情听到这个名字，都微妙地看了他们一眼。
察觉钟离的眼神，这群深渊法师顿时就是一哆嗦——要不是他们面部的表情肌都被烧化了，他们现在一定满脸写满了“要糟！”吧。
深渊法师们顿时不约而同地高速念起咒语，还能拿得动法杖的人杖间在空气中舞出了残影。
——他们要逃跑！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毫无征兆地他们脚底的大地上亮起一圈金光，璃月仙法的符文无需任何准备动作凭空刻写在了他们的脚下。
海量岩元素像是被空间传送过来一样瞬间出现在他们周围，且自动组合成刻满了禁锢符咒的、坚固的岩牢。
同时他们的四肢——包括手指脚趾的关节处都被套上了岩元素的枷锁，甚至舌头都被岩元素禁锢在嘴里——别说逃走，连咬舌自杀都做不到。
“……诸位，好不容易邂逅一场，就不要急着离去了吧。——不妨先跟我说明一下，你们知道的事情？”
……
审问这群深渊法师的过程不是很顺利，哪怕审问者是执政六千年的钟离，以及在神去之后统领璃月港的凝光。
这些深渊法师的精神实在是太异质了，用对付人类——或者说对付有所有具备人类精神的智慧生物的那一套，对他们都不太适用。
除了刚刚那个大嘴巴之外，其他的深渊法师被严刑拷打，软硬兼施折磨了半天，甚至连人语都不愿意使用。
深渊法师那啦啦噜噜的古怪语言似乎还自带一些精神污染，听到一半的时候钟离就把凝光撤了下去。
——人类可听不得不可名状的低语，理智消失（掉san）了可就麻烦了。
凝光成为钟离的眷属时日尚浅，还没法单独抵抗这些妖异。
而且这些深渊法师即使被钟离控制住防住他们自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身体还是渐渐化成烟消失了。
——他们没有自杀，他们只是悄悄撤掉了防护，任由位面世界的自我防护机制将他们排斥出了这个位面。
这种排斥作用，钟离倒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但钟离没有这么做。
这些深渊法师明摆着宁死不会透露任何事情，留下他们又有何用。
反倒是最开始喊破础之王的大嘴巴，没有像同伴一样自己消失，他缩在一角，等待钟离的审判。
钟离和他的对话很简单。
“……你刚刚是故意的吗？”
钟离是指用人言透露情报那件事。
『……随你怎么想吧。』大嘴巴态度摆烂地说道。
“那好，这件事先不提。刚刚你们召唤出来的东西，是叫‘熵魔’对吗？是混乱高熵的具现？”
『……它就是熵本身。能扰乱一切秩序，焚烧世界。』 大嘴巴这次意外地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