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蠃鱼（二）
此起彼伏的鸳鸯叫声接连传来。
随着叫声的高潮来临，湖水也跟着上涨。
“鸟翼鱼身，鸣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张朝阳紧盯着浮出画像的蠃鱼。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它撬动着束缚余柳杨神经的枷锁，“这是……蠃鱼。”
从未想过《山海经》里的异兽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这是一本给他童年带去无限幻想的书籍，他做梦都想和里面的异兽玩耍。
蠃鱼的周围包裹着结合处的淡蓝色光晕，随着光晕的扩散，余柳杨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光晕让蠃鱼发出的声波实现了具象化，弯曲流转的弧线逼近而来。
声波攻击最先扫到了他的位置，迫使他快速向后退去。
他身前的二人毫无知觉，莫不是看不见这东西？
刚刚向后撤的过程中，他看到茹曼不知何时拿出了通讯器。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让她如此痛苦。
“张朝阳，你拉住茹曼的手，她的情况不大对劲。”
急促的语气让张朝阳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严重，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出于本能，他拉着茹曼的手快速向后撤去，耳边驶过呼啸的风声，刮着人生疼。
轻轻擦去张朝阳耳朵上的鲜血，茹曼撇过头，“抱歉，害你的耳朵受伤了。”
事情发生在三分钟之前，她看到了急速融合残页与画像。
正要惊讶于二者的匹配程度，口袋里的通讯器传来了声响，是蒋风给她发来了信息。
秘闻之间的人前来谈判，组织里人员稀缺，需要她赶回去压制场面。
这次蒋风的态度很强硬，如若不去就她的老师开刀。
说出来可能没有人相信，组织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件把柄被蒋风捏在手里。
茹曼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连累了老师。
“想要救他吗？”
雨夜中她抬起头听到了这个让她重获光明的声音，作为救治老师的报酬，她进入了组织。
老师被放入了一间很隐秘的屋子里，蒋风告诉自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件事，还让她不要声张。
之后她面临的便是无止尽的任务，救治遥遥无期，见面变成了一种奢望。
甚至一切都演变成了一种威胁，她别无选择。
“余柳杨，对不起。我必须先走一步。”说完她就打开了通讯器的按钮。
在茹曼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造的时空裂缝，她回头看了一眼张朝阳和余柳杨，最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持续的唧啾声似是在嘲笑剩余的两个男人。
看到张朝阳的眼神在闪烁，他知道对方一定是在担心茹曼。
“去吧，我来对付这只魂兽。”余柳杨轻轻推搡着他身边的男人，他仰起头自信十足地说道：“放心，我没问题。”
蠃鱼很不甘心，每次唱完歌它都会觉得疲惫，就因为这个原因而没能留住在场的唯一女性。
剩下两个都是大老爷们，他压根就没兴趣再挑逗他们，不如修整好再一鼓作气给他们全灭了。
咦，怎么又走了一个？只剩下一个男人了。
“喂，你在山海经里体型算是最小的了吧？”余柳杨调动体内的虚无之力，唤出断罪之镰。
眼前这个人类的武器让蠃鱼觉得很不舒服，并不像是另一种力量将它整个封印住，而是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蠃鱼疯狂扇动着翅膀，它一边翻动着鱼眼一边露出诡异的微笑。
没错，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蠃鱼想着自己会飞，这个人类的武器根本攻击不到它。
这种实力根本不配让它用出结界和时空连结。
之前那忍气吞声的社畜余柳杨已经不复存在，现在的他可是要自由得多。
比起镰刀这种见血的武器，他不愿意多用。一来是他能感受到这条蠃鱼身上的咒文之息并不纯粹，有一半被净化的感觉。
想必那就是张朝阳所说的净灵液的功劳。
在余柳杨看来，蠃鱼这么有恃无恐定有后招，得先把对方的结界给逼出来。若是普通人应当看不见这结界。
想到在试炼中用虚无之力击碎那些黑线，他决定故技重施。
闭上眼睛，黑暗中他感受到了一团淡蓝色的东西。
将虚无之力源源不断地输向眼部，他终于看清了这一团徐徐上升的蓝色巨物。
蠃鱼的体内存在着两股力量，咒文之息以及被净化的咒文之息。
看样子那些白色的小团在压制着黑色的小团，换言之便是正的一面大于负的一面。
想到张朝阳在他的试炼中遇见了收服魂兽的自己，那么他到底该怎么做也能像不同时空中的自己一样去收服魂兽呢？
蠃鱼飞得越来越慢，到最后整个静止不动。他发现这家伙体内的咒文之息在源源不断地流失。
一方面化为魂兽所用的魂力，另一方面维持着整个身体的平衡、
和他将虚无之力灌输到眼部同一个道理，蠃鱼也用同样的方法将咒文之息注入到翅膀内。
那么若是再将他的虚无之力注入到对方的体内会发生什么呢？
鉴于有可能会对蠃鱼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就分散出一点的虚无之力前去试探便好。
无形的精神力线如同藤蔓一般遏制住了蠃鱼的呼吸，它觉得体内的某一部分咒文之息的流通受到了阻塞。
这股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严重，是那个人类？
它的脑子里可能以为这个人类要置他于死地，太难受了，像是离开水的鱼。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让它动用魂力，它要与这个人类沟通。
从b册秘闻录起，每一个不会化形的魂兽都能够用独属于自己的方式去和不同种类的生物沟通。
就像它现在，直接通过音波传到底下这个人类的耳朵里。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原本类似于鸳鸯的“唧啾”声自动转化成了人类能够听懂的语言，“拜托饶我一命！我愿意带你去山海经的世界！”
山海经的世界？余柳杨心动了，但他没有立即撤出虚无之力，而是将其浓缩成一个极小的点寄生在蠃鱼的体内。
想要再次控制蠃鱼，只需用虚无之力唤醒这个点即可。
目前为止蠃鱼并没有耍花招，余柳杨看到蠃鱼飞到湖面上方转了一圈，一个圆形的异次元通道就这样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