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霍家（三）
墨绿色的液体从断肢处喷洒而出，疼痛使得蛇千面的防御变得迟缓。
镰刀划过的地方变得焦黑一团，蛇千面的肉体开始断筋断骨。
美梦化作泡影，她与霍启的缘分止步于此。
无法支撑整个身体，余柳杨就这么看着身前的怪物倒在血泊中。
可是他现在却觉得一点都不爽快，想象中打倒敌人的喜悦并未到来。
女人蜷缩的手指微动，她的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麻烦你帮我打给阿启。临死前我想再听一听他的声音。”
从床上女人的包里翻出她的手机，拨打电话，递到女人的耳旁。
二人说着平常的对话，蛇千面硬生生地吊着一口气在和霍启做最后的道别。
“你你放心，魂兽死后，和其有牵扯的普通人会丧失关于他的全部记忆。”所以她才想在死前最后听一听对方的声音。
以后的日子里再也不会有千雪这个女人的存在。
直到这一刻余柳杨才恍然大悟，蛇千面并非无情，只是她将所有的爱都给了霍启。
极端的爱最终以惨败收场。
“多多谢。”蛇千面满意地闭上了眼睛，到头来还是人类比较温柔呢。
藏龙的事情她并未和霍启提起，也许把他交给眼前的男人这个不错的选择。
“藏藏龙就在”血泊中蛇千面的声音微弱到让他只能趴在地上用心去听。
一道紫色的光束透过窗户射向蛇千面的心脏，女人想说的话被永远地封在了嘴里。
“谁？”
意识到暗处的敌人极有可能是秘闻之间派出的另一只魂兽，余柳杨当即找好掩体进行隐藏。
魂兽的现身是否可被感知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余柳杨的心头。
对此他的猜想是当虚无之力提升到一定程度时便可感知。
等了许久外头没有动静，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地板上的尸体逐渐腐烂，最后化作一滩脓水消散于阳光下。
黑色的咒文之息脱离魂兽后聚成一团。
没有组织给的空瓶，眼下他无法处理这团东西。
既然是赋予画像生命的东西，那么其本身也不该是一团死物。
再次感受虚无之力，余柳杨这次冥想的时间比刚刚要短上一些。
挥舞着镰刀砍向咒文之息，刀刃划过，他发现自己的武器竟然能够直接吸收它们。
通过武器进行传导，他发现被消耗的虚无之力补充了许多。
像是那些小说中的修仙者，他觉得这咒文之息好比那天地灵气。
被断罪之镰吸收后就转化为了能够填补虚无之力的东西。
量变到质变，他相信只要武器吸收得足够多，那么也一定会得到突破。
眼下更加重要的事情是寻找藏龙，蛇千面最后的心意他未能收下，这一次只能依靠自己。
与此同时，在公司内浏览画像的霍启突然觉得心里流失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刚刚他好像在和某个人通话，握拳轻轻捶打额头，“哎，上了年纪记忆力都下降了很多。”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是和谁通的电话。
而手中出现的一幅幅画像也让他很诧异，“奇怪，我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个兴趣。”
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两个半小时零五分下班。
办公桌上原本摆放着的合照也变成了霍启的单人照。他的世界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千雪这个女人。
霍启并不知道的是他原本今日下午还有一场与各大家族的会谈，是关于那场拍卖会。
因为蛇千面的死，众人对于那场拍卖会的记忆全部都模糊了起来。
死在议会厅里的人最终都被冠以各种意外死亡而告终。
警方获得的视频线索里面变得空白一片，轩逸看着陈瑞盯着眼前的视频看了半天，他疑问道：“陈队，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陈瑞关闭了视频，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的记忆出现了空白，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出现在了警署。
前面做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陈瑞开启工作状态，埋头苦干起来。
同一时刻跃龙酒店也迎来了新的机遇，余尚秋在旁边的旅馆内看到一群施工人员正在对其装修。
咬住嘴唇，余尚秋被蛇千面那个女人气得发抖，她早就和对方说过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爱。
可对方偏偏就是不听，像是飞蛾扑火一般。
床头柜传来手机的嗡嗡声，不用想也知道是秘闻之间的人。
“事情办得如何？”
“蛇千面战败。”
“废物！”斯尔诺的怒气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向外宣泄，“秘闻录在你手里简直是大材小用。”
这种时候她能做得只有忍气吞声，现在她有些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霍家去和蛇千面碰头。
想到日后还有诸多需要利用到余尚秋的地方，斯尔诺慢慢平息怒火，“现在想办法给我立刻把藏龙弄到手。”
可是距离释放魂兽的日子还尚有一段时间，她的能力不足以连续释放。
“斯尔诺大人，你是在为难我。”失去姊妹双蛇的她一个人行动太过冒险。
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姊妹双蛇失败全是她们的错。
妹妹太过轻敌，姐姐太过重情。
独坐在圆桌旁的斯尔诺怎会不清楚这丫头的能力，一个月只能释放出一只魂兽，和莫宁相比相差甚远。
身份足以弥补能力，能力可以在后期一次次屠戮中得到洗礼，可是身份不行。
余尚秋之所以能在他这里得到重用还不是她是余柳杨的妹妹。
人类的感情太过复杂，这份留存在余尚秋心中的恨意就是他们秘闻之间目前最好的底牌。
抓住这种牵绊，利用到尽头。
拨弄着手指，斯尔诺轻飘飘地朝着电话说道：“我已派遣终焉使者协助于你，这次务必给我夺得藏龙。”
电话里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放下电话，余尚秋站到镜子旁拨开额前的刘海 “终焉使者吗？希望你派过来的魂兽不要令我失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