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嗣者

    “你们的这个保留自我意识的理论有什么依据吗？”

    船长也觉得肉体文明可能真的是一个选择，但多年来与精神文明的共处还是让他拼尽全力的反驳。

    “当然是有的，我的同伴就已经成为了嗣者。”

    （这个是真的，方舟剧情里的水月就差不多是作者理解的嗣者，水月肉鸽里的海沫就是吃下海嗣肉但没有完全保留意识的人）

    “照你这么说，变成嗣者的成功率很高喽，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吃，马上变成嗣者不是更好？“

    ”还是说你在忽悠我？”

    “并不高，但是我有信心成为嗣者。”

    受到尖锐质疑的士兵没有不开兴，他享受和智者辩论的过程，如果是一个只会不断附和的傻子，与他的交谈才是没有意思，毫无意义的。

    “基因是自私的，我身体里的基因在恐惧我成为另一种生命，脱离他的掌控，于是他让我也产生了恐惧，让我不要去做这件事。”

    “说直白点，就是我在害怕。”

    士兵毫不在意的坦白了出来，他并不在意所谓的面子。

    “关于基因的自私性，您可以在加入后问问我的同伴，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解释的更明白些。”

    “不高？那你们有几个人成功变成了嗣者？”

    “就只有我的同伴一个。”

    “你们"

    “你们就成功一个人你在这狗叫什么？入个头的教。”

    ”你们没准备好怎么就跳出来了。“

    似乎明白自己这边的缺失，所以面对粗鄙之语，他依旧给予了逻辑清晰的道理。

    “先生，如果人们都像你这样像，世界就没有进步了，当人类第一次窃取神明的宝石——源石，发起泰拉工业革命时，也没有人会想到之前低产量的甲胄，盾牌之类的武器产量居然能够这么高，他让我们的文明真正立于泰拉的顶峰。”

    “这不是痴人说梦先生，这是一次新的革命，至少我们深海教会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研究它，并试图利用他，而不是排斥它“

    ”说实话，我们也不想现在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行动，但是海嗣这次掀起的浪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我们得抓住了。“

    又是一个关键的信息——浪潮是海嗣自发搞出来的，不是人为的。

    一次次的论辩让船长逐渐明白了，这个”深海教会“里面根本不是什么只会嗷嗷乱叫的狂信徒，像拉特兰教那样机械崇拜上帝的那种人。

    他们是一群真正的学者，一群朝闻道，夕死可已的有志者。

    船长几乎想不出来有什么反驳的话语了，他们的目标是与神明夺权，他们想的是让人类脱离苦海。

    大副，你的想法有人已经实现了。

    如果是自己的大副知晓这个组织，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加入吧。

    船长现在还有最后的一个疑惑：为什么这些学者的行动，不能柔和一点，非要把整个伊比利亚给灭了才行。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了，我觉得我们的精神文明也挺好的，而且为什么非得把伊比利亚灭掉才行呢，这并不是必要的啊。”

    士兵没有回答，有的只是他眼中满满的戏虐和脸上写满的不屑。

    “伊比利亚用奴役玻利瓦尔的行动告诉了我们，精神文明的失败。”船长读懂了他的想法。

    船长明白了，他明白这个组织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了。

    是像大副这样每夜都被良心啧弄的人，对伊比利亚彻底失去希望的人，他们的志向就注定这并不是一群坐以待毙的人，他们没日没夜的寻找着人类的出路，寻找着自我的救赎，直到一群这样的人的相遇。

    他们抛弃了荣耀和伦理，只为另寻一条出路。

    智者没有消失，只是仍在思考。

    他们的出现是政府的不作为，是政客们的利益熏心。

    如果不是背负着一个舰队的生命，船长可能真的会支持他们。

    “但是抱歉啊，我虽然认同了你的观点，但道德和责任依旧约束着我的心灵，我需要对我的手下负责，他们的生命应该交给他们做出选择，而不是交予你们。”

    “所以学者啊，我虽然很期待人类进入肉体文明的时代，但是这个时代可能要延后一点了。”

    磅礴的气旋在船长身边流起，他依靠着与士兵谈话的时间完成了对温度，风向，力量的掌控。

    “伊比利亚的至高之术。”

    还在期待着船长的选择的士兵根本没有防备，回过神来心脏已经缺失。

    然而他只是平静的感受着。

    身体的机能在衰竭，基因所催促细胞产生的激素再也无法释放，但士兵反而快乐起来，即使没有多巴胺的支撑。

    他感受到了基因在向他低头，恐惧将再也无法约束他，他头一次感受到了同伴所说的“没有被激素所操控着的躯体"。

    没有遗言，他只是静静的把一块象征着他终身理想的海嗣肉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