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八里沟

    黑龙江省西北部靠近大兴安岭的一个小山村，这是一个不到六十户的小村庄。村民大多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拓荒者，他们主要以种地为生。

    1978年冬，江老师正在一间教室里往火炉里添加木头瓣子，二十几个小同学在认真地书写着。突然，教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邻居李大哥气喘吁吁地说：“少华，你媳妇儿马上就要生了，你赶紧回家看看吧！”

    江少华当时有点儿懵，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快去请张婶！”

    “你嫂子去找了，张婶说快生了，让我来叫你。”李大哥说道。

    江少华急忙向门口冲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同学们说道：“同学们先自己复习学过的内容，我回家一趟。”说完顶着冒烟风雪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江少华和许小颖是两年前从南方来的一对年轻夫妇，因为都有文化知识，所以很受乡亲们的欢迎。也是因为他们的到来，八里沟村才有了自己的学校。从此八里沟的孩子就不用走十几里山路去胜利村上学了。

    八里沟小学共有两间教室，一至三年级一间教室，共有二十八人。四至六年级一间教室，共有十七人。桌子、板凳都是村民自己做的，虽然简陋但非常结实。

    村民在离学校四五百米处帮江老师夫妻盖了三间土房。进门一间是厨房，两口土锅灶台，一个取暖用的大土炉子。大土炉子通着一面火墙，烧起来整个墙都是热的。

    厨房往西进一门，是一间客厅（北面是一盘火炕，也算是主卧。）再往西进一门是一个里屋（其实就是为孩子准备的房间）。

    江少华拉开自家的房门时，客厅（就算是客厅吧）里坐着好几位左邻右舍的大嫂大姨们。里屋里传出自己妻子痛苦的喊叫声和张婶不时的安慰声。江少华就要冲进里屋去，却被客厅里的大姨们拦住了。说让他在外面等着就行，张婶和李嫂在里面呢，需要什么让他准备就好。

    在焦急的等待中时间慢慢的过去，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风越刮越急。可能是头一产的原因吧，从上午十点多等到下午三点多孩子还是没有到来。太阳快要落山了，家家户户也快要做晚饭了。因为北方的冬天白天特别短，而且农民冬天又没有什么活，所以大多数人家冬天都吃两顿饭。

    就在大家伙焦急的等待时，突然一声炸雷响起，震得整个房子仿佛都跳了起来。接着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外面的风也不刮了，雪也不下了，屋子里女人的喊声也停止了。几个呼吸后，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整个世界的宁静。

    客厅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江少华紧盯着里屋的门口，随着张婶的一声：“母子平安！”传出来，脸上就像盛开的菊花一般，高兴得一下跳了起来。

    江少华在大家伙儿的祝福声中一边拱手感谢一边向里屋走去。一个第一次当爸爸的人，见自己孩子第一面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同时他也要看看他的妻子，感谢她为他受了这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