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怀疑
衣柜慢慢打开了，如记忆中进行着，外公打开了衣柜，他看见了衣柜有两个人，还看见他们正在打打闹闹，动作有一瞬的停滞
“…别怕，快出来吧”
虽然知道这是记忆中的外公，但是林安亦有一种被家长撞破谈恋爱现场的感觉
她讪讪的走出衣柜，弱弱的喊一句“外公”
相比于林安亦，周寻澈倒是落落大方“外公你好，我是林安亦的男朋友，我叫周寻澈”
魇境里的罗沧眼里，林安亦就是小时候的模样，现在林安亦不仅长大了，还带着个男朋友，他有些愣住了，片刻他缓过劲来，好歹也是个阴差出身，什么情况大致也了然于心
他轻叹了口气“林妹妹，看到你安安全全的长大，身边也有人守护着你，我也放心了，我现在必须要走了，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回来，你要好好照顾你外婆和你妈妈啊，自己也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罗沧的身影渐渐消失
林安亦伸出手想抓住那最后一丝的残影，但是另一只手却碰到了那只银灰色的钢笔，林安亦踟蹰了，看着外公消失在眼前
周寻澈“你外公的脸色有点难看，应该和衣柜外面的鬼打了一架”
林安亦没说话，周寻澈看她一直紧握着手里那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钢笔，眉头轻蹙
林安亦开口“你说这个魇境里面会看到我最害怕的记忆，前面那些追我的鬼是一部分，而我最害怕的还是我自己，我害怕是我伤害了外公，我害怕他的失踪是因为我”她看着手里的钢笔，眼睛里充满了不安
周寻澈把她拉到怀里“记忆也是有偏差的，过去了这么多年，有些记忆的位置可能会记岔了，而且记忆也是可以伪造的，你只是把自己最害怕的事情想象了出来让它假性的发生了”
他顺着林安亦的背轻轻拍打着“有些事情不要过早的下定论，我们回去慢慢查好吗，无论发生什么，我陪着呢”
道理林安亦也懂，她暂时按下心中的不安，接过那朵莲花，打开了房间的门
一阵破碎的声音响起，林安亦没再回到那个玻璃道而是来到了医院门外的喷泉处，她再一看，喷泉里哪有什么莲花，自己手上的莲花也消失了
此刻输液大厅处，顾斯年的液输完了，来的是个实习护士，她准备给他取针，可她哪见过这场面，一脸古怪的看着他，看着他坐的笔直，一男一女正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香
顾斯年笑得一脸温和“回血了”
护士看出了神，迟迟没拔针，顾斯年的血都快回到输液瓶里去了她才赶紧拔针，瞬间血溅了一地
恰好，林安亦和周寻澈醒了过来，看见了飙血的一幕，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惊了一跳，周寻澈反应过来，惫懒的坐起身
林安亦看着顾斯年正在冒血的针眼“…顾总，您…”
“哦，没事没事，就是针回血了，我其实现在血止住了”顾斯年解释着
等的就是这句话，顾斯年话一出周寻澈就起身拉起林安亦的手“既然如此，那就祝愿顾总身体越来越好了，我和安安还有事情，就不耽误顾总休息了”
没等顾斯年说话，周寻澈就拉起林安亦走了，林安亦向顾斯年微微欠身，也转身离去，她还想要问问外婆以前的事
林安亦和周寻澈渐渐远去，顾斯年看着林安亦座位上遗落了一片白色的花瓣，有枯萎之势，顾斯年捡起那片花瓣向他们的方向望去
医院离宅子不是很远，周寻澈有开着车，很快就回到了宅子里，秦嘉婉今天没出去打牌，看见去而复返的周寻澈露出疑惑
“你不是走了吗？不至于吧，才分开多久啊就赶回来了，太黏糊了会被女孩子讨厌的”她以过来人的身份教导着周寻澈
“外婆”林安亦表情严肃
秦嘉婉看向她“？”
她吸了一口气“我想知道外公失踪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外婆脸色瞬间一变，林安亦赶紧接着说“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和外公有关，我很想知道外公在失踪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她顿了一会儿“和我有关”
秦嘉婉没说话，她听完林安亦讲的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坐到院子的石桌上倒了一杯茶静静的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打着旋儿
许久，外婆沉着脸色“你现在问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十几年了，他要是能回来早回来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不被人察觉的埋怨和悲戚，十几年了，罗沧杳无音信，就像她说的那样，要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林安亦看着外婆怅惘的样子有些揪心，她把在魇境里外公告诉的她的话讲给了外婆听，想让她能燃起希望
“外婆，只要有一点希望也不要放弃啊”
外婆的眼神射向林安亦“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放弃他了吗？十几年，我守在这个宅子是为了什么！”
看外婆误会了她的意思，林安亦连忙摇头“不是”
“你是最没有资格说的人，要不是你，他不会出事”外婆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这么些年外婆的埋怨，对她的不待见一下子有了理由
“要不是你的出生，不会打乱我们平静的生活，要不是你的特殊，林毅刚不会离开小蓉，罗沧也不会把你养着，供着，要不是，要不是”外婆眼睛通红，声音嘶哑到最后渐渐说不出什么来，她神情戚戚，她把一切怪罪在林安亦身上，但是这并没有让她心里好过，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林安亦身体僵直，耳朵似乎有阵阵耳鸣声让她听不真切外面的声音，周寻澈搭上她的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么陪着她
良久，外婆冷冷的看着林安亦“当年医院发生了意外，你发烧昏迷了，罗沧把你抱回来休息，谁知道你在医院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天我一回家就发现了不对劲，屋子里有股淡淡的血腥气，我还记得他穿着一件黑色长衫，烫的熨帖，但是他的脸色很难看，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只说着要走了。”
“意外？医院发生了什么意外”周寻澈问道
秦嘉婉视线看向周寻澈又再一次移到林安亦身上“你没想起来吗”
林安亦睫毛轻颤
“那个意外就是你呀”
“当年医院发生意外了之后，很快就封锁了消息，但还是走漏了一些风声，你不记得了吗？你在医院发了狂，到处袭击人，不过那时候你还小，很快就被罗沧带了回来，发烧，睡了几天本来已经渐渐退烧了，我也就觉得没事儿了，那天我正好出去，结果一回来就发生了那个事情”
林安亦站在原地，无意识的把手指大拇指握进拳里，周寻澈上前“外婆，你把外公的失踪怪在林安亦身上，那你想过林安亦该去怪谁呢，是她想拥有这个特殊的能力吗，是她想让自己每天活在惶恐里，看着周边的人远离她，连自己的外婆都不待见她吗？是她想要的吗？林安亦也算是你带大的，你真的忍心吗？”周寻澈对着秦嘉婉说
林安亦扯了下周寻澈的衣角，她嘴巴动了动，声音有些发涩“外婆，来这里这么多天了，我也该回去了，无论怎样，我都会找到外公，带他回家”
入冬，c市的冬天本就雨少，但是一旦下雨那绝对是久旱逢甘霖，一场大暴雨
林安亦刚说完，天空就扯了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是个闷雷，只亮不响，大雨的征兆
林安亦准备和周寻澈连夜回去，刚走到门槛，外婆开口了“没看见要下暴雨了吗，这时候回去让别人怎么看我，小蓉怎么看我”
“那我悄悄走”
“你小男朋友给我掰了这么多玉米我吃不完，给我解决完了再走”
看着林安亦和周寻澈还站在门前，“哼，爱进不进”
林安亦和周寻澈最终还是留宿下来，林安亦心事重重的进了自己的卧室，周寻澈想让她自己待一会儿，便回到了客房
林安亦在卧室打开衣柜，看着衣柜那里隐隐约约的小人，这也佐证了记忆的真实性，她坐在一旁，静静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她想起先前和荣德胜聊天时，说外公去了鬼界，当时鬼界发生了动乱，外公就是在当时失踪的
她又联想到自己的回忆，外公出发去鬼界前意外不断，那只钢笔是放在外公办公室里的，如果不是她去拿的话，应该是给外公的
那只钢笔是在传达什么信息吗？
之后她不小心通灵，按照外婆的说法，她在医院发狂失了心智，应该也和那次通灵有关，所以在魇境里林安亦看见自己伤害外公，用钢笔刺伤外公应该就是在这里发生的，只是因为时间太长，记忆发生了错乱
林安亦继续推进自己的想法，她在发狂之后，外公应该是把她制服了，那通灵之后就算出现了恶鬼，按照外公阴差的身份，当场解决应该不成问题，那之后在家里追杀她的是哪里来的恶鬼？
林安亦想到自己的纹身，这个纹身原本应该是红色的，但是自己却一直记得是紫色的，那纹身变了的缘故就应该是这次恶鬼侵袭。荣德胜说外公的实力不差，而那次到家里来的恶鬼竟然伤到了外公，这样的实力，以我当时的年纪应该是它一出现我就会立马毙命，哪里来的时间逃到衣柜躲着，还有空画了个小人，而且她还记得那个恶鬼早就知道她躲在衣柜，还一直透过衣柜的缝隙看着她，它的目的不是要杀她，而是在等着外公，以此来伤他
林安亦沉着脸色想着，说到底，就像她外婆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她，外公或许
林安亦摇了摇头，她很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能阻止，也不是她想促成的，外公的失踪不是她造成的，但一定程度来讲也和她有关，外婆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这些事情始终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
她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她不能改变自己的能力，也不能回到过去改变历史，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改变不了，能改变的只能是未来的事情
林安亦按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暂时不去想自己的能力带给周围人不幸的痛苦，她把注意力集中在外公身上，外公失踪在鬼界，如果有可能，她想去鬼界走一趟
房间里，周寻澈擦着湿润的头发，这时门敲响了，林安亦走进来，头发也是湿湿的
周寻澈“怎么了，没我睡不着了？”
这几天周寻澈总是会找各种理由和林安亦同床共枕
林安亦白了一眼“少臭屁，我想问你个事”
周寻澈也知道她是有正事的，收敛了几分
“你去过鬼界吗”
周寻澈望着林安亦的眼睛，想从里面探寻她的目的“你问这个干嘛”
林安亦踌躇了一下“我，我觉得外公应该在鬼界”
周寻澈眉头一皱，这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不少，许多个念头从他脑海里滑过
没等他发问，林安亦自己说“上次我跟你说，我背后的纹身是个封印，它不止封印了我一定程度的通灵程度，这个封印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封印我的招鬼体质，在那些鬼眼里，我就是唐僧肉，而这个封印就是我外公找荣爷爷寻得的方法”
荣老头？他是阴差怎么会和林安亦的外公认识，难道他也是阳役？
林安亦轻启嘴唇“我外公是阴差”林安亦把前因后果大致给周寻澈讲了一下，也和他说了外公很可能是因为鬼界动乱才失踪
周寻澈“去鬼界没那么简单，先不说鬼界活人不得入内，再加上最近鬼界不太平，不安全。而且，荣老头是鬼界的人，他和你外公是兄弟，那么你外公当年在鬼界失踪，他肯定也去查了的，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周寻澈的意思很明确了，即使林安亦去了鬼界很可能还是一无所获
林安亦有些泄气，她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寻澈坐在她的身后拿着自己帕子擦拭着她的头发
“如果说要去鬼界也不是不可以，小时候我也是独闯过鬼界的，但是在去之前你要做一些准备”
林安亦一边接受着他的擦头服务，一边问着“什么准备”
“心理准备和生理准备”
“？”
“打生桩那次和魇境这次你应该也发现是有人在针对你吧，还有你妈妈出事那次，这些事情都和你，或者是你的外公有所关联。这些事背后的主导者叫高渤茂，也是个阴差，还有变异人，炼魂，都是他做的”原本不想把林安亦牵扯其中，但是她早就入局了，现在周寻澈也没想着瞒着她
“也许他以后还会给你使绊子，而且我们要去鬼界的话，很可能也会遇到他的爪牙或者其他危险，要做好心理准备。还有就是身体素质，你体质特殊，学会一点防身术和一些简单的法术也是多一层保障，以后我就是你的教练和师傅，包教包会，不让你办卡缴费，只要每次结束后给我点小费就行了”
林安亦转头“什么小费，请你吃饭还是…”
“唔”
下一秒周寻澈身体力行告诉她小费是什么“不用那么麻烦，给我打个啵就行，你要真想请我什么东西也不是不行，请我吃个草莓就行了”
草莓？
一看林安亦疑惑的神情，周寻澈勾唇，在她的锁骨处落下了那个草莓
“呃啊，周寻澈你属狗的吗”林安亦抚上锁骨处那抹痕迹，只觉得有些发烫
周寻澈笑出了声“简单吧”
“狗澈”呵，狗男人
林安亦转身就想走，那狗男人怎么会让她离开呢，当然是连蒙带骗拐到了被窝里，进了贼窝想出去也不是个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