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意打扰圣池仙人
这感觉过于真实，楚祠不由自主摸向自己的头顶，原来是荡云济趁机把一堆雪放在她的头发上。
“荡云济你几岁！”楚祠努力拍掉它们，奸计得逞的荡云济满意地大笑跑开，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
“秦渊，你会回来的吧？”有弟子问道，“我听说，别有洞天之前有几个弟子，成仙后就再没联系。你会保护我们的吧？”
另一名弟子立马冲着他的后脑勺来了一掌：“我们要自己保护自己，平日里山长教的，你都置之脑后了？秦渊，你要是贪恋仙人的安逸日子，我就看不起你!”
“我爹还在这儿呢，怎么可能不回来？”秦渊说，“你们好好修炼，下次见面时，我可要与你们切磋的，别让自己输得太惨。”
带着楚祠去往两仪馆的路上，秦渊总算恢复了笑意，跟楚祠讲起大长老的手艺。她所言非虚，楚祠看到琳琅满目的菜色摆满了整张桌子时，下巴都要合不拢了。
“你们可算来了。”二长老站起身，强行按着楚祠和洺启坐在一张长凳上，“楚长老，这是你的位置。”
两人几乎略有动作就会触碰到对方，她局促地望向洺启，洺启回以温柔一笑。
糟糕，那种害怕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她连忙把精神放到眼前的菜上。主菜是清蒸鱼，看上去挺不错，待大长老夹完，楚祠也打算试一下。
大长老把夹起的鱼放进秦渊的碗里，秦渊皱眉放下碗抱怨道：“爹，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吃葱姜蒜，你又给我弄！”
秦书伯一根根地把它们挑出来，结果秦渊刚吃一口，又说：“爹，你这鱼做得好腥，我都快走了，你就给我吃这个？”
“不吃拉倒！”
“做得不好吃还不让人说了！”
“你赶紧成仙，成仙后就不用吃东西了，我看你还挑不挑嘴。”
直到洺启轻咳两声，父女二人才停止争吵。洺启说：“借着今日的机会，我有件事情要宣布。”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听他说下去。
“我决定，别有洞天的下一任山长，将由秦渊担任。”
“咳咳咳！”秦渊瞬间被呛到。
“山长，你不能总是惯着她！”大长老一边给秦渊拍背一边着急地吼道。
最高兴的当属二长老：“好啊好啊，我就想看女儿管老子！”
“可惜今天没来得及准备酒酿米糕。”洺启在混乱中插话道。
“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提那恶心人的东西？”二长老由喜转怒。
看着他们吵吵闹闹，楚祠不发一言，听到好笑的地方，也会跟着一起乐，但她的思绪却总是难以自制地想起仙都点金宫的那个白色身影。
来人界也有几个月时间了，楚祠每日都会给师父发传音符，但他从未回过。所以这次洺启去仙都时，她特意拜托洺启帮她打听一二，洺启昨日回来时说，师父在点金宫，仙帝没有责罚他，他一切都好。
既然一切都好，他为什么不来看我呢？甚至，连个传音符都没有。
点金宫从不像别有洞天这般热闹，师父虽然并不喜欢孤寂，但因为怕麻烦，总把人拒之门外。自从楚祠掌管尊宇阁后，她每日都会去点金宫，给师父打打下手，与师父说说话，他总嘴上嫌弃楚祠聒噪，但若楚祠因事耽误，他的不悦总是溢于言表，都不用楚祠猜。
但只不过几个月时间，师父竟然说一切都好。楚祠不由想，是不是师父已经习惯了没我这个拖后腿徒儿在身边的日子？
送走秦渊的时候，二长老哭成了泪人，大长老反而冷静得很，他叮嘱秦渊的话也不过是平日里常挂在嘴边的教导。直到洺启带走秦渊去往仙都后，他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低头似笑非笑地摇摇头，转身投入到每日的忙碌之中。
当晚，楚祠把自己关在屋内，掏出一张传音符，说道：“师父，听闻你近来都好，我也就不用再担心了，师父，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时没听你的话认罪？我知错了，但我真的不想让它牵扯到你，你要是不生气了，能给我回个传音符吗？”
符从她的手中离开，变成一条金色的光，溜出窗缝，不知飞往何处了。
这次，师父会回应吗？
来年开春后，风总是特别强劲，楚祠在小屋里只要开着窗，它就敢灌满了整间屋子。楚祠想看桂花被吹落，就施法让它现在开花，只是隐去了香味，米粒大小的花朵就飞得到处都是。
一道传音符出现，是洺启说要在寿湖议事，楚祠急匆匆赶到，紧接着到的是大长老，二长老却缺席了。
除了他们以外，寿湖还有一位老者，他根本坐不住，急着要说明来意。他自称是圣池村的村长，最近村里发生了一些怪事，他听闻别有洞天有许多修仙者，希望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帮忙除去邪祟。
大长老让他详细讲讲。
村长说道：“我们那里的好多女子都不见了，我们派人去找，依旧下落全无。这还不算完，没过多久，我们就在村子附近发现了女人的尸体。但她们各种死法都有，完全看不出是被何物杀害，如今村子里还有些姑娘下落不明，我想请诸位仙人帮我们找找。”
“此事确实奇怪，不大像魔物所为，很有可能是妖。”洺启说。
他询问楚祠的意见，楚祠说：“仅靠只言片语是无法判断的。我可能要亲自去村中看看才行。”
“仙人，你也是女子，万一你也出事，我可担当不起。”村长面露难色。
“找个人和楚长老同去吧。二长老呢？”大长老问。
“他去处理些……成家立业的事情。”洺启轻咳一声，“不如我和楚祠同行吧。”
跟洺启？好像也不错，不过万一他离开时，魔界破裂了怎么办？
临走前，洺启加固了魔界，在禁地外又围了一层结界，应该能撑到他们回来。
一行人赶到圣池村后，就马不停蹄地从过世女子的尸身搜寻蛛丝马迹。但这些人的死法差异极大，毫无规律可言，她们年龄相差甚多，有被利器所伤的，有窒息死的，有中毒死的；有时候觉得凶手操作娴熟，有时候又觉得凶手第一次杀生。
“她们就没一点共通之处吗？”洺启问村长。
“有，她们以前都住在村西，现在村西已经不敢住人了。”村长又嘱咐楚祠，“你也是女子，可千万别去！”
“还是去看看吧，不然也查不清真相。”楚祠安抚村长后，和洺启一同来到了村西。如今这里十分荒凉，没有一丝人气，但四周却弥漫着一股味道，楚祠忍不住说：“好香甜啊。”
但洺启似乎不这么认为。眉头紧皱，说：“明明是血腥味。”
“我孙女失踪前，也跟我说过这句话！”村长慌了，说，“可村里男子闻到的都是血味儿！”
听罢，楚祠马上后退几步，对跟过来的村长说：“圣池村附近的妖应该是媚蛇，它人面蛇身，喜阴冷，最明显的特征是散发出独特味道的血魄。”
“血魄是什么？”村长问。
“三界生灵都有的一魄。”楚祠解释过后，村长还是一脸茫然，她便换了个简单的说法，“就是血。不过此处的媚蛇有些奇怪。公母媚蛇向来形影不离，这样就不会有漏网之鱼，更容易保护自身。但显然，这里只有公媚蛇。”
村长立马愤恨不已地请求道：“求仙人务必帮小老儿制服这妖，还我圣池村的安定！”
“放心，媚蛇的血魄虽然危险，但它本身却是很弱的妖怪，只要我做一瓶浊清泉，就能压制住媚蛇的血魄。这里既然叫圣池村，附近应该有池塘吧？”
“有！”
做浊清泉的材料很简单，楚祠说了几样材料让人去准备，自己也随身带着一些仙草，配上池水，就能炼制出这种抑制媚蛇蛊惑人心的仙药。
但在去圣池的路上，楚祠看着村长即使一把年纪还不服输地要找媚蛇报仇生气，心中担忧愈来愈重。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吗？”洺启问。
“媚蛇虽然弱，但危害极大，村长如此激愤，我怕事情会逐渐演变成最差的情况。”楚祠曾在点金宫的仙书中看过与媚蛇有关的记载，凡是媚蛇所到之地，必是尸横遍野，怨声载道，因为……
“前面就是圣池！”村长的话打断了楚祠的思绪，她还是先做好浊清泉再考虑其他的事情吧。
圣池周围鸟语花香，既僻静，又好风景，却没有一户定居在此处，楚祠心想，难道圣池村里的人都爱热闹，不喜欢这种幽静之地吗？
她拿出一个葫芦状的瓶子，刚把它放进水中，圣池突生异象，洺启眼疾手快地把楚祠拉到身边，只见水面上冒泡无数，甚至发出爆裂之声。
“无意打扰圣池仙人，求仙人息怒！”跟他们一起来的圣池村村长和几个村民连忙跪地磕头，嘴里还不停求饶。
哪里来的仙人？楚祠看向洺启，他与自己一样，满脸不解。
有村民进言道：“村长，他们一来，圣池就生出异象，为了整个村子的太平，快将他们赶走吧！”
“我们是来为你们除去媚蛇的，自然要等此地太平了，才能离开。”洺启说。
“这……”村长面有犹豫。
“惹恼圣池仙人的后果，就是搭上全村人的性命，孰轻孰重，村长你不会分不清吧！”村民们焦急的神色十分恳切，不像是在说谎，但到底是哪路大仙，能让他们宁愿舍弃被媚蛇血迷惑的亲人？
“你们说的圣池仙人到底是什么？三界生灵施法时，周围必会有修为流动，但我们从未感知到分毫。”楚祠问道。
村长解释道：“这圣池底下住着一位仙人，若是违背了他的意愿，整个村的村民都会受到天谴。两位仙人，就当小老儿我麻烦你们白跑一趟，就当我这村子无事发生，请回吧！”
“圣池仙人不过是你们假想出来的。”洺启打断他，说道，“这池底空无一物。只有一具打不开的石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