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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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俩人都被灌了不少酒,司机送他们回去的时候,逼仄的车里混杂着各种浓烈到呛人的烟酒味。
开了半路,外头就下雨了,硕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又汇成无数道水痕蜿蜒向下,将外头的世界染得模糊又斑驳。
冬尧将脑袋枕在宴燃的肩上,双眼紧阖着,听着近在咫尺的雨声和心跳声,意识逐渐飞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身子忽然腾空而起,随之腰间和腿窝里多了股力量。她没力气挣扎,甚至也没多余的力气睁眼,瘫软在某人怀里,任由他抱着。
“到家了。”宴燃凑到她耳边轻声道。
冬尧半梦半醒中,皱了皱眉,没吭声。
宴燃也没再多说什么,把人放到卧室的床上后,转身去浴室洗澡了。
冬尧被搁到床上的那一秒就醒了,她翻了个身,在慢慢归拢的意识里听到了窗台处呼呼作响的声音。
窗子留了道缝,这会儿雨水夹杂着猛烈的风一块儿灌进来,窗纱飘摇起伏,湿润扑面席来,瞬时间,浓浓的酒意也被吹醒了几分。
冬尧本来没想管,这会儿半点力气也没有,可是随着风雨逐渐增大,凉意侵袭骨髓,她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后,皱了皱眉,随后一个翻身起来,走去关窗户。
谁知刚扣紧窗子,腰间就多了双手,冬尧偏了偏头:“嗯?”
宴燃低垂着脑袋埋进她颈窝里,呼吸灼热而绵长:“醒了?”
他刚洗完澡,发梢处还是湿的,挂下的水珠顺着她颈窝一直淌进肌肤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湿凉,又宛若在心头挠痒。
“嗯。”冬尧刚转过身去,还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就被宴燃一把抱起。
宴燃仰着面,轻笑了声:“醒了不做点什么吗?”
冬尧几乎是下意识地抓牢他肩膀,双腿盘上他后腰,“啊?”了一声。
宴燃一只手固紧她腰肢,另一只手捏着她下巴轻轻往下扣,偏哑的声线里带着一丝低沉的性感:“不想要么?”
没等冬尧说话,他的吻在下一秒便落了下来。
交缠的呼吸间皆是滚烫缠绵的气息,他眼里情绪炙热,深不见底。
从起初的柔情细腻轻勾吸吮,慢慢的,随着这个吻的加深,理智全数被欲念占据,他的手指没入她黑发里,在扣紧后脑勺的同时,眼底情意也随之加剧。
冬尧迷迷糊糊地挤出一句:“我还没消气呢。”
“嗯……那你继续。”宴燃含着她唇瓣,低声道,“反正也不用你出力。”话音刚落,他的唇又狠狠压了上去,没有半点克制和收敛,甚至还有些粗暴。
呼吸缠绕间皆是烟酒的颓靡,伴随着逐渐急促又沉重的喘息声,似要将她彻底碾碎。
就在冬尧被他吻得意识混沌,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宴燃咬了咬她娇艳欲滴的唇瓣,几乎是用气音说:“跟你那老相好都聊了些什么?”
冬尧喘了口气,意识恢复了一秒:“你不是都偷听到了么?”
“我就听到了一句。”宴燃轻提了下唇角,“其他的没功夫偷听。”
“你好正人君子哦。”冬尧故意嘲讽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激到了他,宴燃一把撩起裙摆,手掌也跟着一点点挪动,从不堪一握的细腰流连至后脊,顺着骨骼肌理,一点点游移。
所过的每处角落都带着难以忽视的滚烫温度,她轻喘着气息,握着宴燃肩膀的手指也跟着慢慢收紧。
头顶处光影模糊,冬尧被吻得面颊潮红,眼神也变得迷离而涣散。
混乱的意识中,她听到“刺啦”一声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冬尧下意识地睁开眼,却看到眼前的宴然已经闭上了眼,睫毛在明暗交错的光影里轻颤着。
“我好看么?”他含着她的下唇用力咬了口,下一秒,一阵凉嗖嗖的风从脚底心一直往上窜,冬尧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就炸了。
冬尧来不及反应,就被抱着用力一顶,浑身毛孔都张开了,她猛地倒吸了口凉气,咬着唇才没让自己喊出声来。
她闭了闭眼,双手紧紧攀上他肩膀,声音被撞得细细碎碎的:“你把什么撕碎了……”
“感觉不到么?”宴燃低笑了声,含着她的耳垂,声音里带着炙热的情/欲。
冬尧微微仰着脖子,张了张嘴。
也不知是醉了还是因为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天旋地转,感官被无限放大,意识也随之一点点沉沦。
他忽然停下,伴随着滚烫的呼吸,额角滚落而下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水滴。
冬尧勾着她的脖子,主动吻了一下:“怎么了?”
“想好好看看你。”话音刚落,宴燃垂着眼皮盯着她,片刻后,唇又随之贴了上来,一下又一下若即若离地吻着,像是戏弄,又像是蓄意勾/引。
“别看我。”忽然的安静让冬尧有些不知所措,她用手心覆盖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自己。
“不。”宴燃一只托着她的腿,另一只手去抓她的手,“就要看着你。”
“好啊,那你看仔细了。”冬尧捧着他的面颊,对着他唇角就是用力一舔,然后是他弧线落拓的下颚,最后再到他脉络分明的脖颈。
宴燃仰着面,喉结上下滚了滚。
“挑衅?”他笑着转了个身,把人压到床上,“我看你今晚是不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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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天晚上窗帘没拉,第二天冬尧是被窗外探进来的阳光给刺醒的,外头雨停了,天空就像是被冲刷过一般格外的湛蓝澄澈。
她眯了眯眼,翻过身的时候,视线恰好对上宴燃的喉结。视野一点点清晰,在看到他脖子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吻痕时,脑子也跟着“嗡”的一声炸开了。
大脑宕机了片刻,思绪才一点点归拢,又在某一个瞬间,那些混乱不堪的画面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出。
冬尧舔了舔唇,内心忽然攀升起的那股难以名状的羞涩让她想立马再翻回身去,然而她并没有来得及那么做,因为下一秒注意力就全被宴燃那出众的容貌给勾了过去。
冬尧伸出食指,顺着他额角一点点往下描摹,先是从他浓密的眉毛开始,又到单薄得能看到淡色血管的眼皮,划过略微狭长的眼裂,再到立体分明的五官,最后是紧抿的双唇和落拓分明的轮廓线条。
啧啧,这张脸真是要命了。
正在心里感叹着他绝好容貌的时候,宴燃忽然动了动,下一秒,他把手搭在她腰上,将人往怀里揽了揽。
冬尧浑身一僵,只觉得身体莫名发烫,似乎下一刻就要烧起来了。
宴燃没说话,手向下滑了滑,在她屁股上轻掐了把。
冬尧皱着眉头“嘶”了一声:“你早醒了啊?”
“刚醒。”宴燃闭着眼,笑了笑,“你饿了吗?”
冬尧愣了一下:“我不饿啊。”
“真不饿?”宴燃手指滑来滑去,“我那么秀色可餐……不再吃点么?”
“真不用了,谢谢。”冬尧往后仰了仰,想伸手去够手机。
宴燃把人固紧在怀里,不让她动:“可我饿了。”
“别闹。”冬尧扭了扭,没挣脱开,恰好这个时候手机震了起来,她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激动地喊了声,“欸欸,有电话,我先接电话。”
宴燃又抱了几秒,才把人松开。
冬尧翻了个身,从床头柜上捞起手机,划拉了一下接通电话。
“你起了没?”徐琳先声夺人般的哑着嗓子开口,“要下午没事的话陪我出来坐会呗?”
冬尧问:“你嗓子怎么了?”
“刚和老陆吵完。”徐琳清了清嗓子,困难发声,“吵了一晚上,他就是不肯松口离婚,但我已经铁了心了,说什么都没用。”
沉默了须臾,冬尧才说:“你想清楚了?”
“嗯。”徐琳说,“想得非常清楚,扯结婚证的时候都没这么清醒过。”
“好。”冬尧点点头,“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哎。”徐琳叹了口气,“结婚真不能冲动,经历了这一次,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结婚了。”
冬尧没说话,也不知道这一刻还能说些什么去安慰她,感觉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徐琳也没再吭声,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握着手机,大概过了足足两分钟,冬尧才说了句话打破这沉默到压抑的气氛:“那我起来收拾一下,下午你想去哪儿?”
“随便。”徐琳说,“出来散散心就行。”
冬尧应声:“好。”
挂了电话后,冬尧侧过头看去,发现褶皱的床单上空空如也,宴燃已经起来了。
她下床,套了件睡衣后,光着脚走进浴室,宴燃果然在里头洗漱。
冬尧什么也没说,环住他的腰,从背后抱过去,随后把身子和脑袋一起贴上他宽实的后背。
宴燃本来在洗脸,因为她的动静而陡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胡乱抹了把脸后,抬头看向镜子。
“怎么了?”宴燃双手撑在台面上,背脊稍稍躬着,看着身后小小的一团,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从前的冬尧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清冷态度,有时候他觉得她就像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一般,可是不知道从哪天起,他看到了她的改变,这种改变说不上是好或是不好。
他曾经确实希望她可以独自去闯、去受伤、去成长,可如今,他只想把她保护得很好,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没有安全感,变得不再自信,变得患得患失。
那种说不上来的心疼感在心里疯狂滋长,忽然就磨得他浑身都使不上劲来。
冬尧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贴了许久,才缓慢松开手:“就是想你了。”
那种想念是明明这人就在你身边,就在你眼前,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拥有;那种患得患失,害怕失去的感觉,也是在和徐琳沉默的那个间隙里忽然萌生出来的。
宴燃转身,把人抱上洗手台,什么也没说,低头吻了吻她眼睫,又吻了吻她嘴角。他脸上未擦干的水渍蹭在皮肤上,是湿湿凉凉的触感,却让她一颗心没理由也没着落地渐渐沉下去。
冬尧低着头,情绪忽然低落到说不出话来。
“只要你想我的时候……”宴燃双手撑在她腿边,将人拢在其中,轻声哄道,“我就一定会在你身边。”
本来是句很深情的话,但是好死不死的,冬尧的肚子极其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两声,把原本慢慢腾升的温度,以及恰到好处的美好氛围给破坏个彻底,倒是也将她莫名下沉的情绪缓和了几分。
宴燃笑了声,腾出一只手捏着她下巴晃了晃:“还说不饿?”
冬尧在抬头的瞬间掉入那双漆黑且饱含深情的眼眸里,下一秒,她听到他宠溺地说:“想出去吃,还是想吃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