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觉醒
昨晚的会面并不成功。
就在杜星野当着李嘉蔚的面对许悠告白之后，许悠就无言地抽出手，然后头也不回直接走了。李嘉蔚急急忙忙追上去，徒留一头雾水的杜星野，这才发现自己连李嘉蔚的电话都没留。
许悠这是醋了，还是对自己再一次告白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杜星野想了半天，酒精在他脑子里发酵，他左想右想没个结果，只得惆怅地回去。
然后后遗症就出现了，第二天他再次去医院的时候，许悠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样子，冷静理智、距离感十足。
杜星野跟在她身边，只要许悠得空闲，他就不断地道歉、耍宝、耍赖，拼着自己脸皮不要，就为了让她多看他一眼，多跟他说一句话。
许悠几乎没怎么搭理过杜星野，逼得急了，只好神情严肃地请他离开。杜星野心里迷惑得不行，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让她一下子变了态度。
也许自己不应该和李嘉蔚见面，更加不应该当着她的面再次告白。可能在许悠看来，这是一种变相的绑架，强迫她接受他的爱意。
许悠外表温柔，内里却是十足的有个性和坚持自我。这样的求爱方式，一定让她感觉很困扰吧？
杜星野恨不得穿越回去，敲死前几天晚上当众说出那些告白的自己，还有计划和李嘉蔚见面然后沾沾自喜小算盘打得很响亮的自己。这得有多蠢，弄巧成拙把路给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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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经是许悠生气后，他每天来野战医院报到的第四天。这几天他焦虑失眠，总感觉全身有岩浆流动一般，非常的难受和痛苦。要不是他知道这是自己失恋的毛病，几乎就要以为是生病了。
野战医院特别忙碌，据说前线的情况并不好，丧尸太多，很多士兵都受伤了。能送到医院的是还有救的人，没送到的，早已成为丧尸群中的一员。
在一片嘈杂声中，杜星野感觉自己有点恍惚。
病床上受伤士兵的呻吟、哭喊、绝望的呢喃都变成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存在，各种声音充斥在他的鼓膜里，他在脑子里能够把所有声音拆解、归纳，靠声音定位周围每个人的方位和动作。
他看到周围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无比缓慢，画面中一切都纤毫毕现，比他家以前的4k大电视还要高清。
他的身体变得轻盈又沉重，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搏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出他的体内。
护士从他身边跑过去，皮肤上的毫毛跟着风向弯曲，他敏锐地察觉护士身上最细微的改变和她即将想要做的下一步动作。
杜星野用力晃了晃头，想把这些奇怪的感觉清出他的脑子里。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金属撞击地板的“哐啷哐啷”声，一个原本全身是血躺在床上说胡话的士兵突然被刺激到了神经，他癫狂地大喊大叫，从腰后掏出一把手枪“砰砰砰”地胡乱射击。
整个医院刹那间惊叫哭喊响一片，大家纷纷找地方躲藏。
杜星野在手术器械被一个运送伤员的士兵撞翻之后，就听到了那个全身是血的受伤士兵野兽般的嚎叫。
他心里暗道不好，几乎在士兵叫喊之初，他就用最快的速度冲到许悠那边把她带到有遮挡的安全地带。没有停歇，他又高喊“快趴下！”，一面冲到发疯的士兵那里抓住他开枪的手臂，把枪口朝天，直到子弹打光。
他喘着粗气，对着士兵的脑袋就是一个重重的肘击。癫狂的士兵瞬间停止嚎叫，被他打晕了。他没有放松，把士兵全身搜了一遍，又找到一把匕首一把手枪，退出弹匣后全扔地上。
杜星野转过身，高兴地对所有人喊：“安全了，大家可以出来！”
众人陆陆续续探出头，有个小护士从病床边爬起来，战战兢兢地指着杜星野：“血……血……”
杜星野莫名其妙，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身体，左上腹一个血糊糊的小洞，正在汩汩地流血。他用手擦拭了一下，这才感觉到巨大的疼痛，忍不住弯腰呻吟起来。
“蓬！”
杜星野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他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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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星野在无尽的黑暗中费力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左边的输液架，他动了动手脚，喉咙里发出哼哼的声音，一个惊喜的声音在他右边响起：“病人醒来啦，许医生快点来……”
很快脚步声传来，床边的帘幕被拉开，许悠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杜星野扯了扯嘴角，声音嘶哑地打招呼：“嗨~许医生~”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许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一边快速给他做了下基本的检查。
杜星野笑了，虚弱地说：“这不没事嘛，我都醒来了。”
接着，他又开心地笑：“你终于肯理我啦，许悠。”
许悠没有接他的话，一边交代护士去取药，又交代别的护士去巡查其他床位的病人。
终于，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许悠把杜星野的右手收进被子里，给他细致地掖了掖被子，杜星野一直看着她的动作，满脸笑意。
“我有件事情要问你。”许悠有点犹豫地开口。
杜星野依然笑意盈盈：“嗯，你问。”
“你中枪之后，是我做的手术。子弹射中你的左上腹，破开你前面的皮肤、肌肉和腹腔内膜，没有打穿胃部，更加没有从你后背射出来。但是我们给你做了ct检查，弹头并没有在你体内，或者可以说，弹头在你体内消失了。”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杜星野怔怔地望着许悠，茫然地皱眉。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连自己什么时候中枪都没有感觉，直到有个护士提醒我。后面我好像就晕了，什么都不记得。”
许悠看他的表情不似做伪，是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她松了一口气，轻快地说：“不记得很正常。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你中枪才醒来，不要伤神，好好休息一下。”
临走前她温柔地补充说：“我检查下伤口。”
杜星野顺从地躺平，主动揭开被子。
许悠莞尔一笑，弯腰解开病号服下面几个扣子，小心地掀开纱布和胶布保护下的伤口。
那伤口只剩下一道淡红色的平整疤痕，几乎看不出曾经是个被弹头贯穿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