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安排
“好长时间没见你，去哪发财了？”鲁医生在吞云吐雾的间隙问。
“世道坏成这样，我认识的人都在s市，现在连工作都没了，只能想办法早点离开这里，凑合着找碗饭吃咯。”杜星野跟他打太极。
没想到鲁医生跟着点头，很是赞同的样子：“唉，不瞒你说，我也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更安全的地方。”
“军方把军医都调去前线执勤，我们这些非军人的医生就得待在这里。要不是穿着这个白大褂，我都想早点走了。医院里还有很多死心眼，非留在这里和军方共存亡。”
杜星野试探地问：“谁死心眼啊？”
鲁医生愤愤：“还有谁，不就是那些年轻人啊，没有家庭拖累，又傻乎乎的一腔热血，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呢？！愚蠢！天真！”
“许悠医生呢？”杜星野决定直接问。
鲁医生啧啧两下：“我说杜老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许医生，人是好看，医术也非常精湛，但就是傻啊。你何必跟着这样的女人浪费时间呢？”
“是是是，鲁哥的话真是金玉良言……”
————————————
回到帐篷区已经天黑了，杜星野取了钱买了新手机也重新补了卡。李雷还没有回来，他把卡插进手机里，重新开机。一瞬间进了很多条短信和未接来电提醒，他握着手机的手都震麻了。
细细翻阅，李雷差不多在5号后每天一个来电和短信，还有一些旧时的狐朋狗友借钱的短信。夹在这些人当中的，许悠的存在感就很低了，只有5号发了一条短信，和昨天一条短信。
第一条短信很简单，就是询问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联系不上，还说了李雷在找他的事情。
第二条短信字数略微多点，对她再次拒绝他的行为做了道歉，要杜星野不要伤害自己，如果非要生气的话，就恨她吧。
“你可以恨我，因为我无法欺骗你。”她在短信里，是这么说的。
杜星野关掉手机，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简陋的行军床上。
他怎么会恨她？永远不会。她那么好，他只恨自己不够优秀，无法让她爱上自己。
——————————
李雷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杜星野穿着他的拖鞋用着他的毛巾和盆子，还从他衣箱里翻出带标签的内裤以及新牙刷那些，去公共浴室把自己洗刷干净了。在市内这么长时间，也就在咖啡店里洗了两次澡，虽然现在气温不高，但他也觉得自己快馊了。
李雷呲牙笑：“哟，自己都收拾好啦，我还准备给你找东西呢。”
“我们谁跟谁，除了牙刷和内裤不共用，别的都没问题，我不嫌弃你。”杜星野躺在行军床上，用棉被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去吧去吧，你也赶紧洗了，我还有事跟你说。”
李雷应了一声就走了。
杜星野下午查了自己卡上还有100多万的样子，其余的都存了定期不能动，现在存根也在家里取不出来。他打算给李雷50万要他带着他妈妈早点离开安全区，去别的省市。
至于他自己，他也有安排。
——————————
晚上十点多，李雷和杜星野并排坐在行军床上，因为帐篷里人多嘴杂，他们只能轻声交谈。
“你让我走？那你呢？”李雷皱着眉头听完杜星野的安排，问他。
杜星野笑着说：“我和你不一样，你有阿姨要照顾，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他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市里。”
李雷一惊，正要弹起。杜星野压住他的动作：“你安静一点听我说完。市内的丧尸数量一天比一天多，我怀疑过不了多久军方就难以抵挡了。虽然一直在修隔离墙，但恐怕赶不上丧尸的发展速度。你带着阿姨尽快离开这里，走远一点。”
李雷神情沮丧，好半天才说：“你都很清楚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我不要你的钱，你跟着我走就好……”
“嘘~又说傻话了。阿姨是你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去别的地方一时半会不好找工作，又要找人照顾她，都是需要用到钱的。你能有多少积蓄？”
“我现在手头只有这些钱，所以分你一半。你要觉得这钱烫手，以后等我结婚了，随份子加倍给我就好。”
杜星野轻笑一声：“至于我，很简单了。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要保护她。”
“她太善良了。有要坚守的信念，要坚持的的原则，还有满脑子不合时宜、不懂变通的死心眼。雷公，她是我唯一在乎的女人，如果我不去保护她，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李雷佝偻着身子，像一只无家可归的狗子。
“行了，别这么拖拖拉拉的。男人大丈夫，就是要照顾好家庭。你要照顾你妈妈，我要保护许悠，这很正常。我们都有各自要承担的责任。”杜星野揉着李雷的脑袋说。
“许悠，就是我这辈子的责任。”
——————————
第二天一早，杜星野和李雷去了atm，给后者转账了50万。
他们一起去秦姐小吃摊吃了一顿丰盛的面条，是杜星野请客的，说给李雷践行。秦姐闻言很是惊讶，听杜星野说李雷需要带妈妈去治病，唏嘘了半天，给他们多送了两份小菜，免费的。
吃了早餐，他们就回去收拾。李雷手脚很快，不到一小时就打好包办好离开的手续，杜星野把他和阿姨送上长途大巴车。
患阿兹海默症的李雷妈妈还是老样子，自闭又失能，完全依靠李雷的照顾。看着李雷小心照顾他母亲的样子，杜星野就觉得自己做对了。
安全区的条件简陋，实在不适合患病的老人居住。而且，s市的未来会怎样，一切都是未知又危险的，能早点离开这里，这是他能为好友做的唯一的安排。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去背负的重担，他作为朋友，愿意为李雷这位多年老友减轻一点点重量，让他的人生不至于过得太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