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信念
“我说过，很抱歉把你们牵扯其中。”游子鸣说：“你现在看到的，就是牵扯的代价之一。”
周瓴低着头神情茫然。
游子鸣走近他，拍拍他的肩膀：“现在这个人，就在这里。他是杀害你妹妹的罪魁祸首，你打算一直不说话让他流血至死，使他轻易解脱吗？”
周瓴一下子抬起头，眼圈逐渐红了。
“去吧。你终日疲于奔命，不就是为了此刻吗？我会让他一直保持清醒。”
固定在墙上一直装死的光头闻言睁开眼睛，眼神逐渐变得惊恐。
游子鸣带着杜星野走出去，后者顺手关上大门。
周瓴转身看向墙上的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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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鸣和杜星野靠在走廊的墙上。
杜星野从胸前战术背心的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抖出一根递给游子鸣，然后再抽出一根塞自己嘴里。
这是他在f分局的自动售卖机里面找到的，就剩一包。他偷偷藏起来，准备在适当的时候拿出来刺激铁公鸡周瓴。
他摸索了半天上下身的口袋，都没找到打火机。游子鸣把手里点着的香烟递给他。杜星野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接过，把自己那根烟对接游子鸣的香烟点着，再还给他。
两人差不多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过了好几秒钟再喷出鼻腔。
“游哥你也有烟瘾吗？”杜星野闲的没事找话题。
“嗯，戒了很多年。”游子鸣吸了一口，在烟雾中有点恍惚：“是我……太太。我们在大学恋爱时候，有次戒烟宣传说伴侣吸二手烟很容易生病，所以我就戒了。”
“是么。”杜星野没有追问游子鸣的太太现在在哪里。他朝天吐了几个烟圈，说：“我以前也是有烟瘾的，后面谈恋爱那时候立志要做个全世界最好的男友，就戒了吸烟的毛病。”
“然后呢？”游子鸣问。
杜星野又吐出一个烟圈，漫不经心地说：“然后啊，我就被分手了。”
游子鸣呛了一口烟，遮着嘴偏头咳嗽几声，忍不住笑出声：“这么倒霉吗？”
“是啊，真的很倒霉。”杜星野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在意的样子，好像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他们又随便东扯西扯。抽了三根烟之后，杜星野终于还是憋不住了，直接问：“游哥，你刚在在里面说的，牵扯的代价之一，这个之一，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想知道？”游子鸣看着前面墙壁上挂的油画。
几秒钟后，杜星野又改变主意：“不，还是算了。也许不知道会更好。我这个好奇心，真的不合时宜。”
“你有疑问很正常。但我不知道是否现在就应该让你们知道缘由。也许你们未必能接受。”游子鸣又吸了一口：“周瓴刚才的表情好像见鬼了。”
他笑着说：“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像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可惜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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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从里面被打开，周瓴有点苍白的脸出现了。
杜星野弹起身，迎上去，他竭力让自己的视线不看周瓴身后的室内：“瓴哥，事情结束了？”
“嗯。”周瓴简短地应了声，很疲倦的样子。
游子鸣把剩下的香烟扔地上，用脚尖碾熄，说：“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吧，这里很快就会被丧尸占领。”
“还有一个人呢？”周瓴望着游子鸣。
“里面那个人，要他和其他人外出去抢劫一家银行，预计是明天回来。那辆越野车现在停在地下停车场，所以我没办法追踪他的下落。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守株待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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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松放下手中的对讲机。
刘爷给他们留下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说：“不要回来，除非我发消息通知你们回来。”这段没头没尾的话，让他有种莫名的不安。
刘爷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奇怪的话，尽管电波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但韩松的内心深处，依然充斥着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
“老头子怎么了？什么意思啊。”后车座的刘星抱怨道。
韩松恭谨地低头：“少爷请稍安勿躁，也许刘爷那边有什么事情也不一定。刘爷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他们今天早上一大早出发，领头的是刘爷手下的一个老人，姓戴。如今他因为没有完成任务，失宠于刘爷，所以只能跟着姓戴的打配合。
刘星脑子发热，昨天也央求他爸跟着一起行动，于是他们三个带着保安公司差不多一半的人手出门，目标是去抢劫一家银行。
清除银行外围的丧尸后，他们潜入银行，用气焊和小型炸弹弄开了银行保险库的钢门，搜刮了差不多上千万的现金，还有保险柜里的钻石和贵金属。
因为路途较远，他们本来的计划是在外留宿一夜，第二天回公司。此刻他们已经找到了宿营地，就是银行附近某条偏僻的马路，丧尸数量极少。碾死路上所剩不多的丧尸后，就能安全地休息一晚。当然，都有值夜的人。
韩松安抚完刘星，就跳下车，去找戴哥。他需要说服戴哥，让他先行回公司查明情况。林彬还在公司，刘爷那句话让他心里焦虑极了，却不能在戴哥面前表现出来，只是用担心刘爷的借口和他交涉。
姓戴的开始对他抽风的行为表示很不解，认为第二天等刘爷通知即可。直到韩松再三强调担心刘爷安危，他才勉强同意韩松单独回去，行动工具只有一辆摩托车，就挂在他们房车后面。
韩松心急如焚，跨上摩托车就一路飙车，抄小道和捷径，终于在两个小时后抵达保安公司那条马路。为了避开丧尸，他不得不爬上一颗梧桐树作为藏身之所。
远远看见保安公司大楼的灯光，他就知道出事了。整栋大楼只有顶层、监控室和大门控制室亮着灯光，其他地方一片漆黑，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在树上掏出单筒望远镜，先是对准门口。在太阳能路灯的照耀下，合金大门洞开，不断有丧尸茫然地走动着。他一颗心沉到谷底。
他不敢相信，又对准12楼自己住处的地方。走廊上是声控灯，但没有被丧尸激发出灯光，只能看到一些丧尸蹒跚行走的身影，看不出自己房间的情况。
韩松心存一点侥幸，希望林彬只是躲在门窗紧闭的家里，等待他回去救他。
这点信念支撑他度过了此生最漫长的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