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工具
当三队赶到事发现场时，北渡大桥地面上还散落着燃烧的碎块，桥上被炸出偌大一个缺口，可以看到桥下滚滚流逝的碧绿色江水。
那个红色越野车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在大桥边用望远镜看了一下，游子鸣那台车肚皮朝天在江水里沉沉浮浮，已经漂流了几百米远，周围水面看不到有人冒出来的迹象。
三队集体沉默，看样子这次任务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远处一轮巨大的赤红色落日慢慢下沉到鳞次栉比的摩天高楼后面，肖阳叹了口气，打开肩膀上的通讯传输仪：“我是肖阳，呼叫总部。”
很快就有人回应，肖阳冷静地说：“游子鸣的车辆被爆炸掀翻到洪渡江里，经观察已经没有任何生还迹象。任务失败，请求派出直升机接应三队。我会把降落地点通过终端发给总部。”
过了十分钟，那边还没有人回答。陈栋看着远处下沉了一半的夕阳，发狠地踢了一脚桥边栏杆。“md！”
大家都有点惴惴不安，焦躁和疑虑在几人当中浮动。
“哔啵，哔啵。”麦里传出一点细微的声音，大家都看着肖阳。很快一个男声清晰地说：“你们的任务并没有结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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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松驾车回到公司的时候，手臂上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幸好是个贯穿伤，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残留弹头。但他的样子很狼狈，半个衣袖全是血迹，脸上还有司机被打死时候迸射的血液，和他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就带着这个落魄的样子回到刘爷面前。
刘爷正在喝酒，背后是几个彪形大汉，旁边座位是刘星，他那一头刺眼的金色头发让韩松眯了眯眼睛，然后不动声色地垂下头。
“刘爷，追捕的过程中被军方插手，我们去的人都死了……我没能带回那三个人，不过我把他们都杀了，不会落入军方的手里。”韩松低着头清晰地汇报。
“军方？”刘爷沉吟。
“是的，看服装和普通士兵有很大的差别，火力也特别猛。我怀疑他们是特种兵。”
刘爷放下手里的威士忌杯子，虎狼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韩松：“你说把他们杀死了，尸体呢？”
韩松心里一紧，瞳孔收缩，稳住声线说：“是在北渡桥上发生的交火，他们车子爆炸了，掉到江里。估计……已经喂鱼了。”
刘爷没有出声。
韩松心一横，双膝跪地：“这次任务失败，责任全部在我，请刘爷责罚！”
刘星在上面看了半天的戏，这时候笑嘻嘻地站起来，走到韩松面前，转过身对刘爷说：“爸，韩松也不是故意放那几个人走，没看连带去的人都折了、只剩他一个人逃回来了嘛，他也不容易，就这么让他死了，下面的人也不服气，还以为你多刻薄呢。”
韩松屏住呼吸，手掌微微地颤抖。
半响，刘爷不辨喜怒的声音传过来：“韩松，你也跟了我好几年。”
“是！”韩松回应。
刘爷慢悠悠地说：“这次可真让我失望。这三个人能让军方的人也跟着插手，说明他们肯定不简单。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在滨江路全身而退，指不定身上有重要的东西，如果我们得到它，就能够在这个乱世避开丧尸。”
他叹了一口气：“结果都被你给搞砸了。”
韩松磕头：“请刘爷责罚。”
刘星在旁边笑：“爸，意思意思就行了。”
一把匕首扔在韩松脚边。
刘爷说：“两根手指。其他的还要留着戴罪立功。”
韩松面上狂喜，给刘爷又磕了一个响头，感激地大声说：“谢刘爷仁慈！”
刘星用脚尖拨了拨匕首：“这可真是死里逃生，韩松你运气真好。”
韩松拿起匕首，把左手放在地面，毫不迟疑地切断了无名指和尾指。血汩汩地从断口处流下来，他脸色略苍白，但没有丝毫痛楚的样子。他捡起两根断指，又给刘爷磕了个头，才无声地退下。
走进电梯背对监控，韩松脸上感激侥幸的表情仿佛被擦掉了一样，他露出无比阴沉凶狠的眼神，像一头噬人的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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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彬在这个破地方已经待了8天。每天就是打游戏，做室内健身，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个不到20平米的地方。要不是第一天韩松带着他突破丧尸包围躲到这个地方，见识过丧尸吃人是怎样的，他可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韩松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早出晚归的，和他缠绵的时间也不多。林彬不知道现在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了，韩松不允许他出去，每天都是要人带食物给他。他也不知道韩松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这里不是很安全的吗？
门被打开，林彬听到声音从床上蹦下来：“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我去！你这是怎么了？！”
韩松苍白着脸，嗓音有点暗哑：“把医药箱找出来。”
林彬看着韩松半边身子的血，有点惊慌失措，韩松重复了一遍，他才忙不迭的跑去翻东西。
等他把医药箱找出来，看到韩松把什么东西放进一个干净的塑料袋，再小心翼翼地收藏到冰箱冷冻层。
他翻出止血粉和绷带胶布那些，给韩松剪掉衣袖，用碘酒擦掉胳膊上的血迹，撒上止血粉缠上绷带。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韩松把左手伸出来：“还有手指。”
林彬倒抽了一口凉气，这tm都算残疾了：“怎么回事？！”这不是枪伤，也不是被人砍的刀伤，倒像是……
“不要问。”韩松闭上眼睛任由林彬抖着手给他处理伤口。
弄完了林彬把他眼镜摘了换了衣服扶床上躺着，韩松看着眼前这个给他盖被子的男人。他知道他轻浮、愚蠢，头脑空虚；虚荣、庸俗，花心薄情，但他就是爱他，爱他的坏笑和轻佻，也爱他的皮囊和身体。
这个世界没有在乎他的人，他能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就永远也不会撒手。
韩松抓住他的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不久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
“去哪里？”林彬不解地问。
“军方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