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往事
风呼呼地灌进来，但车厢很沉闷。杜星野翻出副驾驶屉子里一包没开封的口香糖，也不嫌晦气，直接往嘴里塞了两片。
“我是x省人。我现在的父母，是收养我的人，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周瓴驾驶汽车目视前方，忽然开口说。
“嗯？”杜星野有点意外。
“我父母是x省北边的牧民，在索拉提草原放牧为生。95年，也就是我9岁的时候，当地出现一场严重的事故。”
他停了一下，似乎有点痛苦。
“一夜之间，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和s市差不多的行尸。我的父母听到外面的动静，把我塞进自家衣箱里，他们出去看情况。”
“结果，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我在箱子里藏了一夜，又渴又饿，就爬出来。我看到外面满地的尸体，都是村里的乡亲们。他们的样子，和现在的丧尸差不多。”
杜星野忍不住打断他：“你确定现在s市的丧尸是和95年的一样吗？”
“外形是一样的，我记得他们的尸体躺在沙土上，全身都是血迹，眼珠是黄色的。”周瓴说：“看起来有过撕咬。”
“两天后警察局和军方过来，发现了我，然后我被送到孤儿院，没多久被我现在的父母收养。他们对我很好，所以我把佳佳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疼爱。”
“不是军方消灭你村里的……呃，村民？”杜星野敏感地抓住了异常。
“这就是和s市不同的地方。95年那次，我并没听到外面有任何枪声， 军队也是后面才出现的。”
“成年后我参军了，找了各种信息渠道，想查明当年惨案的真相。政府统一口径都说当地发生了急性瘟疫，一夜之间病死了一百多人。我查了很久，始终找不到事件发生的真相，后面就逐渐放弃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时隔多年，在s市看到了一模一样的丧尸。”
杜星野泄气了：“据我所知，s市的事件起源地应该是橘园小区，无法知道第一个丧尸是怎么产生的。x省和s市几乎在c国国土的两端，而且时间相差快30年，不太像某个恐怖组织策划的生化袭击。”
他转过头正待继续问索拉提丧尸事件的详情，周瓴突然一脚急刹，他被安全带勒得肋骨生疼。
“把枪拿出来，注意警戒！”周瓴沉声命令。
前面两百米处出现一波丧尸群，密密麻麻的，看起来约有几百人。
杜星野脸有点发白。他把身子探出车窗外，看了下丧尸群的纵深长度。缩回来：“不行，丧尸太多了，如果冲过去被缠住的话，就跑不掉。退！后退！”
周瓴挂了倒档，扭过头观察后面路况，快速倒开。
丧尸们听到车轮和地面摩擦的尖锐的声音，像得到了进食信号的狗，晃晃悠悠地朝着车子的方向追过来。
杜星野摸出手机，打开地图：“再退300米左右，往左拐，进小路！”
周瓴把油门踩得更深了，开了一阵，单手抹方向盘，车身流畅地转入一条小马路。杜星野看了眼后视镜，他们已经远远地把丧尸甩在了身后。
“呼！”他们俩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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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市，nj军区军部驻地大楼。
赵闻天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通过一些复杂的跳转进入b市病毒研究中心的员工后台。他熟练地登陆了账号，打开邮箱的草稿箱，里面保存着一个未发送的邮件。
附件有好几个，他打开其中最小的，是一份病毒dna基因初步分析文档。
他快速略过前面专业术语丰富的部分，直接看最后2页。一段文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比对数据库里的基因组，确定该病毒与95年发生在x省索拉提丧尸事件提取的样本同种，但不同簇。这就意味着北极样本的病毒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北极病毒基因图谱暂时无法测绘，但实验显示它对其他dna病毒和rna病毒有良好的包容性，两者甚至可以融合，形成一种新的病毒……
……不排除北极病毒会造成宿主的基因畸变，具体需要动物实验特别是灵长类动物的实验……
赵闻天默默地看完剩下的部分，他的眼镜片上反射屏幕的文字，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晦涩不明。
冰龙号科考船的事情，他通过给他账号的这个人早就已经知道。只是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某种普通的病毒。
直到s市的丧尸潮爆发，他在看过丧尸信息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动物般的直觉告诉他应该和北极病毒有关系，而现在这个邮件的报告印证了他的想法。
军方入驻s市内的第一天，遭遇了部分丧尸，折进去不少士兵。封旭在他的指示下，把俘获的丧尸活体分别送到了b市病毒研究中心和nj军区生物研究中心。可惜已经2天了，研究机构都还没有任何结果。
不过没有关系，此刻他派出的那2个人，现在应该已经抵达了s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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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旭接到副官报告说赵司令线上找他时，他正忙着安排更多的运输机从码头转运集装箱。具体的隔离墙路线，综合了前线部队反馈和卫星红外数据，已经和s市政官员协同做了规划。
赵闻天私下和他交流的态度一直是很和蔼的：“军委已经同意封城的提议，这一切都归功于你。我老啦，没有你们年轻人的进取和锐气。”
封旭略微低头：“感谢司令的支持，还有军部的果断决定。”
赵闻天大笑。
然后突然问：“你应该听过95年索拉提草原的瘟疫吧？”他看着封旭，“我记得当年你在x省服役。”
封旭神色不变，语调平稳：“是的，将军。当年我在索拉提附近的军方驻地服役， 刚参军，是个最低等的士兵。瘟疫好像听战友说过，不过这么多年，早已经不记得。”
赵闻天笑着说：“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以前的事情。这次s市的情况比索拉提严重很多。”
“按你想的去做吧，你是我最看重的下属，我相信你能比我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