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140章
南朝使臣在十二月十五这日到达燕京见到了罕邪,这次郭执的主要目的是争取营、平、滦三州,但他才刚开口就遭到了罕邪的严厉拒绝。
罕邪道:“原先我们要求的夹击先不谈,营、平、滦三州我从未答应过给你们,你们非要谈三州的话,那就连燕京我也不给了!”
郭执大惊失色,还想开口罕邪已经不想听了,命人把他们请了下去。
等郭执从大殿出来,赵惜忙迎上去询问他结果如何,郭执一个字没说只摇头叹气。旁边的侍从往旁比了比,“使者,驿馆在这边,请。”
郭执朝赵惜摇了摇头后跟着侍从走了。
赵惜的心直往下沉,他转身回了住处,询问院中的侍女:“暮囵呢?”
这些侍女就是罕邪赏给暮囵的,她们其中好些都是曾经燕京宫中的人,虽然她们对北真人没啥好感,可对南国人却更加厌恶,要不是南国背信弃义,大凉怎么会亡?
何况她们本以为跟着暮囵算是能有不错的日子,将来不说做个元帅夫人,哪怕做个姬妾也是可以的,不说多么风光富贵,身份摆在那儿,吃穿肯定是不愁的。
但就因为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的南国人轻飘飘一句话,她们就成了这院中的奴婢,身份一落千丈。这群人心中对赵惜是充满了怨恨,因为有暮囵护着,她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赵惜不敬。
一侍女回道:“元帅还在宫中,并未回来。”
赵惜皱了皱眉,还未回?还没商量完吗?
燕京宫中,罕邪正同大臣们商议该怎么同南国谈燕京之事,二太子不满道:“阿爹,这燕京明明是我们打下的,为何要这么白白拱手送人?”
罕邪道:“这是我亲口应下的,你难道要我像他们南朝一样出尔反尔?”
二太子嘁了声,“有何不可?”
罕邪道:“你是在教我做人?”
宗望忙道“不敢”,大太子出声替他解了围:“二叔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给南国燕京,可没说要怎么给,望弟莫急,听陛下说完。”
罕邪没接茬,反而问大家有何意见。单陀站出来道:“初时我们两国的盟约就是夹攻,南国不仅没做到,还连连失信,想单独进攻燕京却两次都未攻下,以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算我们不给,他们又有何脸面来要?”
罕邪点头,“确实,而且我也算是看出来了,根本别指望他们能有什么诚信。”
二太子道:“还说什么礼仪之邦,尽是些背信弃义之徒!”
罕邪摆了摆手,“这些先不论,大家也在燕京待了十来天了,觉得这里如何?”
大太子摸着下巴笑了起来,“自然是顶好的,比起上京来还要繁华些。”
罕邪嗯了声,“我也听原来凉的官员说过,这里产粮不错,我们北国正是缺粮,要是燕、西二京在手,能解决我们大半的粮食问题。”
暮囵心头一跳,他同穹岂止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妙的感觉。虽然罕邪一开始强调说不想违背同南国的盟约,可现在却是完全要被说服留下燕京的样子,这……
单陀也赞成罕邪的话,“陛下说得极是,我朝百姓越来越多正是需要粮食的时候,留下燕京对我朝以后来说只有好处。”
暮囵忙站出来朝罕邪一抱拳,道:“陛下可否听臣一言。”
罕邪抬手,“你说。”
暮囵道:“南、北两国早有约在先,不管是谁攻下燕京,都当把地归还,这是陛下亲口应下的,想来陛下也不愿做那毁约之人。”
罕邪淡淡道:“他们南皇难道悔得还少么?”
暮囵道:“陛下受命于天,大仁大义,又何必屈尊去同旁人比?陛下不管何时都从未想过要毁燕京之事,此时南国拿出了十二分诚意,陛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把燕京还给他们?南朝不仅会感激陛下,而且会永远记得陛下的义举,心底不得自惭形秽?”
“不!”罕邪道,“我并不稀罕他们如何看我,以我北国实力,他们南国又能耐我何?”
底下不少人跟着附和罕邪的话,“就是,南国算得什么?”
“陛下说得在理,燕京这地儿,咱们还真就不给了!”
“……”暮囵额头冒出了细汗,他努力思索着对策,在一片恭维声中他提高音量唤了声“陛下”,众人的声音才慢慢小了下去,他继续道:“臣有一个提议。”
罕邪道:“说说看。”
暮囵道:“陛下想留下燕京无非是看上燕地的粮食和税收,就这的话其实陛下完全可以把燕京还给南国。”
“噢?”罕邪身体往前倾了倾,“怎么说?”
暮囵继续道:“燕地富饶,,陛下完全可以同南国提要求,他们要想要回您许诺的燕地,就必须把燕地的税收给我们。这样既能让陛下不失信于南朝,又能得到燕地的粮食,不是两全其美?”
罕邪是连连点头,“有道理!如非必要,我也不想做那失信之人。”说着站起身哈哈大笑起来,“还是暮囵你有办法!就这么办!”
暮囵暗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气在心口提着。
从宫中出来,穹岂止把暮囵拉到角落问道:“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要让赵惜知道你居然给陛下这样说,他能饶得了你?”
暮囵又何尝不知,“可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若我不这样说,陛下连一片瓦都不想给了!而且南国也只需给一次税收,以后燕地还是实实在在都属于南国。”
穹岂止一想又不对,“我为啥要在这里替南国打算?”
暮囵笑了笑,“因为你也不想陛下失信嘛!”
穹岂止“嘁”了声,抱臂道:“你说你看上谁不好,看上南国皇子?哪怕你就是喜欢个南国的阿猫阿狗都没关系,直接抢过来就是,偏偏要挑皇子这么敏感的身份,你说你这不是自虐是什么?”
暮囵脸上的笑没了,“我早放下了,既然他已经说得那么明白,我又怎好去拂他的意?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穹岂止皮笑肉不笑道:“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