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
马扩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心惊胆战的过了三天，这天突然来了一位叫王介儒的官员。王介儒告诉马扩他是奉命来放他回去的，并会陪同他一起。
马扩是大大松了口气，连忙收拾行李由王介儒带着离开了燕京。
种师道本就不希望出兵，第一仗又输给了凉军，他十分意兴阑珊。当夜达实率领凉军来袭，他坐拥优势兵力没有出击，只命人在各营击鼓，达实搞不清他们的虚实只得退走。
次日达实又来进攻，直接想突营。这下把种师道惹火了，“不过一小儿，得了点便宜就当自己能上天？来人，备大杖！开营门，咱们就放他们进来！”
达实带着人冲进了拿着棍棒等着他们的南朝军营中，结果可想而知，因为盔甲挡不住钝器攻击，一群人被打得满头是包的往回跑。
这下达实这边才不敢再轻举妄动。
南朝西路军这边，辛兴宗在范村遭遇了一队人马，这队人马里面起码有四个族的人，凉、震、汉和奚。辛兴宗一看是大喜过望，敌军比他们少了一半不止，并道：“堂堂凉上国，居然拿不出自己的人来守护燕京这样重要的地方，就派出这样一群‘杂种’军？”
率领凉这支杂军的是萧幹，这四军大王本来就是专门负责管理凉周边的这些少数民族，对整合这些人为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萧幹得的是家族传承，这些事迹辛兴宗又如何能知？
小看敌人是要付出代价的，特别还是你只看表面就下决断的敌人。
辛兴宗的进攻策略和种师道一模一样，也是派出前军试探敌情，然后结果也和杨可世一模一样，被包围了。
为何会如此？除了辛兴宗仗着人多势众轻敌外，凉军已是穷途末路，他们看到敌人自然要拼命，南朝军派军试探，他们却是必须要全体冲击的。
然后南朝军这边被包围的人又开始突围，可惜像杨可世那样的猛将毕竟还是太少，西路军里没有这样的人。他们被萧幹军一路追打着败回大营，眼看连营寨都要被冲开了，辛兴宗忙站出来命令所有人接应，并亲自上阵督战，这才把萧幹挡了回去。
战事结束，辛兴宗手底下的大营还在，可前锋将领却是浑身浴血的回到营中，几乎连站都站不住。这场败仗，导致整个西路军营里的士气是一落千丈。
有人朝辛兴宗道：“统领，不是说凉已经要完了吗？士兵都不成气候，为什么还这么厉害？”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辛兴宗也是十分恼火，他们这么多人居然打不赢一队人，这种事落谁头上都得难受。
坐镇后方的童观不停收到前线发来的伤亡消息和凉军其实根本就不弱的信息，及先前那些人的说辞根本不可信等等。
童观是怎么都想不通，堂堂南朝最勇猛的西军，常年同齐对峙，为什么会败得如此轻易？而且还是节节败退？
这让本来信心十足的童观开始忧心害怕了。
马扩在回来的路上，他虽然离开了燕京可不代表他的危险就过去了。王介儒看着路边兵荒马乱的村落同马扩道：“凉和南国已经和平生活了上百年，白发老者都没见过战事，现在兵戈再起，实在让人感叹悲伤！你们总说燕京的乡亲父老在怀念南国，殊不知凉夺得幽云已经过去了近两百年，难道幽云百姓对凉就毫无情义？”
马扩辩道：“我朝之所以夺燕京，是因为北真人打了过来，陛下是为了救燕地百姓才不得不收复它。你们会希望自己落入北真人之手吗？南朝就好比燕地百姓身生之父，凉不过是燕地养父，难道燕地人就该只顾养父却不顾生父？”
这种狡辩王介儒是不想听的，看着一片混乱的世界重重叹了口气。
这晚两人住在了新城，马扩的考验立刻就来了。王介儒告诉马扩萧幹要见他，马扩问道：“这——大王为何要见我？”
王介儒很平静，道：“他知道是你让刘宗吉来攻打我们了。”
马扩的心猛跳了两下，这是打算来报仇？
王介儒见马扩一脸忧心忡忡，道：“使者也无需太过担心，或许也就是平常的会会面。”
“……但愿如此吧。”
终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马扩提着心去见人，可等他到时看的却是达实。原来是萧幹要备战抽不出身来，才让达实来见马扩。
“都统——”马扩朝人行了礼，心里的紧张却并没有因为换了个人就消下去。
达实看起来彬彬有礼，但出口的话却不是那么好听：“你们南国趁人之危，这就是你们所推崇的大丈夫所为？背信弃义之徒，也配称自己乃什么礼仪之邦！”
马扩道：“我朝出兵从来就不是为了私利。”
达实道：“是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再如何美化也改变不了你们就是背弃了两国多年的盟约。”说完转过身不愿多谈，“行了，要不是萧幹要我来，我是真懒得来见你们！”说完就让人把马扩送走了。
马扩的心被这样忽高忽低的折腾，是一点不想再待在凉境内，天刚亮就启程了。一路上他发现凉军实力其实并不强，南朝军有十几万，只要过了界河，入得凉境内，直捣燕京根本不是难事，为什么南朝军没有全面出击，行动这么犹犹豫豫？
当马扩快到达南朝军营时，童观接到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燕京北出现大规模军队，凉增兵了！
马扩回到南国境内，见到童观时他得到的不是表彰，而是一群人的愤怒。
马扩把路上的所见所闻如实向童观禀报，“凉军着实实力不强，相公只需全力进攻，燕京绝对抵挡不住！”
旁边的将领咬牙道：“你还敢说凉军无用？你上过阵和他们交手过吗？就靠你的眼见就能为实？”
另一人道：“如果光靠你看到的就能下决断，那么我们为何还会败？”
“就是因为轻信了你的话，我们才会损失惨重！现在还敢拿‘凉军无用’那一套来说事！”
“你这样的罪人就该千刀万剐！”
……
“……”被一顿抨击，马扩是有口都没机会开。
童观道：“无需再多言，就因你传回的消息根本不可信，我军才会损兵折将！凉国又增了兵，你此刻让我们出兵，不是让我们手底下的人白白去送死吗？”
“增兵？凉国怎么可能还……”
马扩话没说完直接被童观打断，“这事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我军两路军都败在了凉军手中，而且还是败在不多的凉军手中，你还敢说什么凉军无用？此时他们大军赶到，我们的人却是越来越少，我们能怎么做？难道我们也向陛下请求增兵？举国上下所有的精兵已经全在这里，我们已经没人了！”
马扩急迫道：“相公，此事绝无可能！”
童观挥手让他退出，“看在你不顾自己生死出使燕京的份上，你的过错我不会追究，但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什么‘凉军无能并没什么可怕’这样的话！”
“……”马扩被强请了出去，他就算有再多的话也只能说给自己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