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景王府在内城西侧，离东边还是有些距离，赵惜干脆带着水郁在街上逛了起来，“你说我们这些兄弟是不是都很难有真感情？”
水郁小心答道：“殿下对诸位兄长或弟弟都是真心实意，哪里会没有感情？”
赵惜道：“是吗？我自己都搞不清究竟是真心多些还是表面功夫多些。”
“……”
两人一路往南，一会儿就走到了甜水巷，赵惜停住了脚步。甜水巷一共有五条，从第一甜水巷到第四甜水巷再加个小甜水巷，里面的人从来没少过。
赵惜面前的是第三甜水巷，他抬步走了进去。
水郁睁大了眼，“殿、殿……”
赵惜又停住了，转身走向了旁边的一家店铺，水郁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但还不等他把气喘匀，赵惜又从店铺里出来了，手里抓着把折扇。
赵惜再次走进了甜水巷，见水郁还没跟上，回头叫他：“你发什么呆呢？”
水郁快步跑到赵惜旁边，凑近小声道：“殿下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赵惜倒是很坦荡，“能做什么？当然是逛青楼。”
这水郁当然知道，满京城最出名的甜水巷，里面多少才华横溢、冰肌玉骨的女子，有人为求见一次花魁，那是撒下千金还不一定能见着。
要见这些女子，光有钱有权是没用的，还得有拿得出手的才华，不然见到了人，同人家聊天都没话题，最主要人家花魁怕是看不上。
都说权大压死人，可到这儿就得遵守这儿的规矩，不然遭人看不起，谁也丢不起这个人。况且谁敢保证自己的权利就是最大的？最大的那位来都是守规矩的。
芙蓉院是座很出名的青楼，之所以出名自然是因为里面有几位闻名京城的小唱，姿色和才艺俱佳的李师师和徐婆惜等。
赵惜就进了这里，水郁缩着脖子跟在其身后，巴不得大家都能当他是个透明人。
两人刚踏进门，里面的伙计立马笑着迎了上来，“二位官人是要坐大堂还是上楼？”
赵惜拿扇子指了指里面，“先在下面坐坐。”
“好的。”伙计往里比了比，“官人这边请。”
伙计领着赵惜坐到了旁边一个空桌前，道：“官人来得巧，今日我们这儿有几位新来的小唱首次登台，官人不妨听听有没有能入得耳的。”
“噢？”赵惜很感兴趣的样子，“能入得芙蓉院的自然是不会差的，在下洗耳恭听。”
伙计见赵惜谦卑有礼服务更周到了些，“小人看着官人面生，是头次来么？可需要小人给您介绍介绍？”
赵惜偏头看了眼水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水郁立刻摸出一串银钱递给了伙计，赵惜道：“不用，给我上点茶水，今日就在这儿坐坐。”
伙计收了钱笑着应下。
进来“喝个茶”自然是用不上这么多钱的，剩下的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位伙计的赏钱，遇到如此阔绰的客人，伙计招待起来自然倍加殷勤。
伙计端了茶水和点心来放到赵惜面前的桌上，然后不用赵惜多问就替赵惜介绍起了这里的人来。
其实赵惜挺想让这人赶紧走，但伙计看赵惜是第一次来，毕竟收了不少赏钱，就想招待得更周到点，说不得还有下次不是？这就是想当然的自以为是。
——谁规定眼生的就是对这种地方不熟的客人？说不定人家早在别的楼里不知道出入多少回了，只是头次到这儿而已。
赵惜留了一只耳朵听伙计的介绍，打开折扇遮住嘴朝身旁的水郁做了两个口型，然后看了眼还在滔滔不绝的伙计，水郁立刻就明白了。
水郁笑着走到伙计面前，“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郎君想自己好好听曲儿，谢过你的介绍。”说完又摸了几十个钱给伙计。
伙计立时就明白了，笑着接过钱，躬身道了两句吉祥话就退下了。
人一走耳边终于清静了，赵惜端起茶碗慢慢品茶，水郁看着赵惜这样儿实在搞不懂他想干嘛，遂问：“殿下怎么突然想来青楼？”
赵惜道：“想来不就来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水郁转眼一想，“殿下如今已经十七，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也难怪会想出来认识些娘子。太子殿下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小皇孙都出生了。”
“……”赵惜差点把喝的茶水给喷出来，虽然他的初衷不是如此，但既然水郁要这么想也正好，免得老是唠唠叨叨。
水郁继续道：“要是颜娘子还在该多好，殿下身边又怎么会缺人，何须到这种地方来解闷？”说完一叹，“陛下也真是，一点不关心殿下的终身大事。”
“……”赵惜是再也喝不下去茶了，他侧头看向水郁，“你是谁派来的奸细吧？”
水郁一脸委屈，“殿下说什么话，我可是从小就跟在您身边的。”
赵惜已经没有听曲的心情了，直接起身走了。水郁却是一脸莫名，刚不还兴致勃勃的么？怎么突然就走了？眼看赵惜已经走出老远连忙跟了上去。
招待赵惜那伙计刚领了一个客人上楼，下来就看到赵惜离开的背影，忙追上去喊了两声：“官人慢走，下次再来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钱袋笑呵呵地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水郁腿短，跑着追了会儿才把赵惜追上，“殿下，你倒是等等我。”
赵惜觉得这周围真是闷得很，打开扇子扇了扇，听到水郁的话是一点不想理会。
水郁见赵惜面色不善，回想了下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这一想才发现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丽妃已经过世好几年，可哪个做儿子的在听到自己过世的母亲后还有心情享乐？
水郁又想到丽妃的好，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对不起殿下，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说的。”
赵惜摆了摆手，“没怪你。”
“那——”
“下次再去便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