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
赵惜道：“前面就是了。”
暮囵点了点头，他走在赵惜身后，快接近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忙几步跨到了赵惜前面，“我去敲门。”说完也不等赵惜反应跨上台阶走到了门口。
赵惜见此就停在了台阶下。
暮囵抬起手，侧耳倾听了下，确定听不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敲门的手才落下，“穹哥儿，该回了。”
在里间床上的两人俱是一愣，穹岂止忙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到两人身上，朝外吼了声：“你先回，我等会儿就来！”
阿驷：“……”
暮囵听到回答后离开了门前，面对赵惜时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朝后抬了抬手，道：“他们似还有事谈，那我先回去了。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两人都不见了，估计就该出大事了。”
赵惜点头，“也好，我让人去给你找了些书，你带着回去吧。”
“……好。”
两人走到大门口时，就见水郁捧着几本书等在那儿，暮囵接过书，再次道了声谢，没再多言直接走了，却没注意身后还想同他道别的赵惜愣在了原地，随后又是释然一笑。
等暮囵走过拐角，确定王府的人看不到他后，他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天黑后穹岂止才回到驿馆，他走进暮囵屋中，问道：“我不在没被发现吧？”
暮囵看了他一眼，“有人来问过，我都给打发了。”
穹岂止拍了下暮囵的肩，“仗义！”
暮囵见他还不走，问道：“还待着干什么？”
穹岂止干脆坐到了暮囵旁边，道：“今天你怎么那么早就走了？”
暮囵把书翻了一页，道：“我不是陪你去的吗？既然你要见的人见着了，我还有待下去的必要？”
“是这样吗？”穹岂止十分怀疑。
暮囵没理他继续翻书。
穹岂止撑着头观看暮囵的反应，“出使前你就很兴奋，别以为藏得深我就发现不了。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喜欢南国，到了这儿说是陪我去见阿驷，但你自己每次出门前都要把头发理了又理，你当我瞎吗？”
暮囵翻书的手一顿，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翻到下一页，“我们既然要扮做南国人，自然越像越好。”
穹岂止眯眼看他，“是吗？”
暮囵再翻了一页，自始至终都没给穹岂止一个眼神，“嗯。”
穹岂止一掌盖到了书上，“你少来，南国的书你能看这么快？”
“……”
“不过，你哪儿来的书？你何时喜欢看这玩意儿了？”
暮囵也懒得再装了，把书推远，道：“赵惜送的。”
穹岂止越发搞不懂了，“他没事儿送你书干什么？嫌弃咱们没学识？”
暮囵道：“让我们没事儿就留在驿馆看书。”
穹岂止抬手翻了翻书页，“看书干嘛？我们又不像他们需要考什么状元！”
暮囵终于把视线转向了穹岂止，“……重点是这个吗？”
“不然呢？”
“……”
晚饭用完，赵惜就把人都打发了，独留了阿驷，“说吧，你跟穹岂止怎么回事。”
阿驷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他才不信赵惜这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其中猫腻，他放在膝上的双手不安地动着，垂着头道：“殿下不是都猜到了吗？”
赵惜脸上神色彻底冷了下来，“你们在一年前就开始了？”
阿驷点了点头。
赵惜一掌拍到桌上，“你找谁都行，你为什么偏偏要去找个北真人？”
阿驷抬头看向赵惜，“殿下也看不上他们？在北真待了半年，难道在殿下心里还是觉得他们是野蛮不讲理的人？”
赵惜缓缓道：“我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他们？”
“那殿下是什么意思？”
赵惜拧了拧眉心，“阿驷，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民间发生叛乱，哪怕现在平息了，对我朝造成的损失却是实实在在的，此时你觉得我们还有北伐的余力吗？”
阿驷皱了皱眉，道：“……殿下，你知道我想得没你明白，你要说什么直接把话说清楚。”
赵惜侧头看阿驷，“要是我们和北真和谈不成，那两国的关系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准，你觉得你们能有什么后果？”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阿驷眉间褶皱更深。
赵惜站起身看着阿驷，脸上一片肃然，“我从来就不信任北真，我娘和暮囵代表不了整个北真。我们虽说是主仆，你知道我从来都把你当师兄看，你要怎么选择我都尊重你，但作为师弟我要提醒你一句，有些事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阿驷站到赵惜面前，“殿下，第一次我选择了你，我没有后悔。这次我想选他，我相信我也不会后悔。”
赵惜抬头看着阿驷的眼睛，道：“所以你是要离开？”
阿驷艰难地点了点头，“我想听一次我的心声。殿下很厉害，没有我在身边，你也能过得顺顺利利。再说，也会有别人替代我的位置。”
赵惜本来很愤怒，可听完阿驷的第一句话他就再发不出火来，“你在我身边待了十几年，我什么都没给过你，要是那个穹岂止能给你你想要的，你就去吧。”说完转身出了大厅。
阿驷看着赵惜的背影，心底突然涌现浓浓的不舍，他突然搞不清自己的心底到底想要什么。
天刚亮，穹岂止就敲响了暮囵的房门，暮囵替他开了门，打着哈欠问道：“你这么早要干什么？”
穹岂止看起来可比暮囵精神多了，道：“自然是去找阿驷，趁现在人少，我们赶紧去，你快拾掇拾掇。”
暮囵把人让进了门，他去洗了把脸过来，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穹岂止道：“为何？之前你不都还挺积极的？”
暮囵看向桌上的书，道：“我们要是都出去了，正好有人来找，不是直接穿帮？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北真，偷溜出去这种事要是被发现，会给陛下惹麻烦。”
穹岂止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那行吧，既然你不想去就留下，正好替我打掩护。”说完是转身就走。
“……等等。”
“嗯？”
暮囵去床头取了个木盒出来，递给穹岂止道：“这是给赵惜带的点小玩意儿，因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之前就没带去，你帮我拿去送他吧。”
穹岂止接过盒子，疑惑道：“你干嘛不自己拿去送？”
暮囵笑了笑，道：“不是你说的要替你打掩护？”
“也是！还有什么话要我替你转告的吗？”
暮囵摇了摇头，迟疑道：“要是他不收，你就带回来吧。”
“这世间还有人会拒绝别人送的礼？”
“怎么不会有？不是你想要的或者是你讨厌的人送的东西，你会收？”
穹岂止想也没想道：“当然收啊！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话不投机半句多，暮囵不想再跟这人废话，“……你赶紧走吧！”
穹岂止笑着朝暮囵挥了挥盒子，“保证给你完成任务！走了。”
暮囵等穹岂止走远才把门关上，然后坐回桌前打开了桌上的书看起来，但没一会儿他的眼神就飘忽起来，脑中开始胡思乱想。
也不知送出的东西他会不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