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赵惜也听闻了东南的起义军,他本想向人打探消息,可问府里的人,每个人面对他都怪怪的,提到起义军的事就忙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就推脱有事逃开了。
赵惜暗自嘀咕:“这些人怎么回事?我不就想打听点事儿么?怎么一个个的吓得跟我要找他们麻烦似的?”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因着赵惜还在守孝期,京城的富家子弟们开始还会来找他,想结交结交,叫他出去吃酒听曲,可都被赵惜以孝期不便推拒了,之后年轻的子弟们也都不来了。
赵惜几乎都不怎么出门,同先前连屋里都待不住的样儿是天差地别。
郭执刚从外回来,赵惜出来刚好碰上,他把郭执拦住:“师父,东南有人造反的事,你知道吗?”
郭执点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能不知道吗?”
赵惜面上一喜,拉着郭执到一边坐下,问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执道:“听闻是一个叫方义的人不满朱灿对当地的横征暴敛,然后伙同一群百姓发动了叛乱。”
赵惜道:“那怎么会发展到需要朝廷出兵镇压的地步?”
郭执道:“这个方义很有一手,假借得了天神授意,利用人们的仇怨煽动人心,以“讨伐朱灿”为号召不久就聚集了一群人在身边,然后以迅猛之势攻占了数州,成了一大隐患。”说完是重重一叹,“为何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这群人造反这么大的阵仗,没道理地方官都不知道,为何这么久朝廷才得知那边的情况?”赵惜问道。
郭执摇头,“我也是搞不明白,要是一开始就把人镇压,何来此时的大乱?”
赵惜皱了皱眉。
郭执安慰道:“这队反叛军就算看起来势如破竹,但也不过只是普通民众聚集起来的队伍,只要真正的大军一到,他们必不是对手,平叛只是迟早之事。反而是同北真的合谋,要是我军不能按时到达前线,那时只怕一切的准备都将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
“听闻那方义之前有个名字叫方十三,一个小地方的商人哪儿来的胆子造反?”
赵惜端着茶碗正准备喝茶,闻言茶碗差点没摔地上,他忙问:“你说他叫什么?”
郭执疑惑:“方义啊!”
“不是,”赵惜看起来是非常慌张,“另一个名字。”
“哦,方十三啊!”
“方、十、三!”赵惜低声重复,“好一个方十三啊!”
郭执奇怪:“你认识不成?”
赵惜道:“之前我出宫游玩时到过睦州,在那儿认识一个叫方十三的人。”
郭执惊讶道:“叛军就是在睦州起事的。”
“看来就是一个人了。”赵惜把茶碗重重搁到了桌上,“还说什么要把朱灿的诸多罪证上奏朝廷,结果他居然把那些罪证拿去蛊惑百姓!”
郭执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赵惜眼前阵阵发黑,“我在朱灿身边有个人,他叫祝傕。因为有点本事所以很受朱灿重用,自然知道朱灿干的不少黑心事。我们就以白丁互相传信,他把从朱灿那儿得来的诸多罪证都给了我……”
郭执道:“然后呢?”
赵惜闭了闭眼,“我见方十三为人不错,很是为百姓着想,我就把那些证据给了他,希望他能想办法上告朝廷,谁知道……”
郭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事也怪不得你,谁知道这个方义会做出这种事来?”
赵惜狠狠抹了把脸,“师父,我一向自认聪慧过人,懂得拿捏人心,到头来我只是自以为是!”
郭执拍了拍赵惜的肩,“既然你说那个方义是个好人,那师父就相信你的眼光。但不管他为何走到了这一步,他终究是不应该!”
赵惜低声问道:“他们打到哪儿了?”
“杭州。”
赵惜重复了一遍,然后猛地站了起来,“糟了,祝傕在那里!”
郭执也是一惊,跟着站了起来:“这!”
赵惜直接就往外冲,郭执忙追了出去,阿驷看向跑来的赵惜不明所以,“怎么了?”
却听郭执在后面喊道:“拦住殿下!”
阿驷想也没想等赵惜近到身前就一把把人抱住了,赵惜使劲挣扎,“阿驷!放手!”
阿驷闻言又准备放手,郭执又道:“不准放!”
“放手!”
“不准放!”
……
阿驷都要被两人给弄晕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郭执已经追了上来,他扫了阿驷一眼,然后一把扯掉了阿驷的腰带。
阿驷忙把腿张开才没让裤子掉下去,是非常恼火:“义父你干什么!”
郭执拿腰带几下把赵惜给捆了个结实,抽空回道:“你就忍会儿。”
阿驷见郭执把人捆好忙松了手拽住自己的裤腰,“你倒是忍给我看!而且你居然敢绑殿下?”
赵惜见挣脱不得也就懒得再费劲了。
郭执把赵惜抓回了屋,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仅敢绑,我还敢揍他屁股!也不想自己什么身份,这么冲出去是想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赵惜手被绑在身后,被郭执按回了椅子里,他道:“祝傕有危险,我总得去问问情况,我不能让人因为我出事!”
郭执讥诮道:“你真是厉害,你在千里之外还能害着人,神仙说不定都没你这么大本事。”
赵惜被挤兑得哑口无言,“我……”
阿驷还是没搞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但是两人没一人理他,郭执继续道:“按你的说法,能得朱灿重用,那证明这人也清白不到哪儿去。不要以为他为了能让自己心安给了你一点所谓的罪证,他就算好人,天底下的好人可不是这么好做的!”
“可……”
郭执再次打断他:“难道你能说他就没为朱灿干过一点坏事?你当朱灿走到现在的位置,是那么没脑子的人吗?自己身边的人是随随便便就能把他忽悠了的?那他这几十年不是白混了!”
赵惜反驳道:“难道祝傕就不能是因为能更好的接近朱灿,所以才不得不做一些违心之事吗?”
郭执声音跟着提高:“那他就不算做坏事?难道这就能否认他的所作所为?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心甘情愿?”
“他……”
“你又有没有想过,他替朱灿干的那些勾当里,有没有让人家破人亡之事?或者强占人钱财、房屋甚至是人,让人无家可归?他只要做得出,那他就别想洗干净!”
“……”赵惜彻底找不出话来反驳。
听了半天阿驷才知道原来是在说祝傕之事,忍不住道:“祝傕虽然看起来是奸猾了一点,可也不似大恶之人,他真的会做那些事吗?”
郭执道:“当你身处墨里,你觉得你还能保持清清白白?”
阿驷一拍巴掌,“我知道,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对吧?”
郭执和赵惜的眼神都落到了阿驷的身上,阿驷先还莫名其妙,突然感觉下身一凉:“……”
虽然下身还有衣摆挡着,但阿驷还是忍不住脸色爆红,忙把裤子提了起来,看都不敢看郭执和赵惜两人,转身跑了。
出了房门的阿驷大叫了一声,从小到大,他就没遇过如此尴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