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收服张锦容
“我做错什么了吗?”墙角的执念鬼看着双眼肆意鬼气的何有凄厉的问道“,灾时救灾,战时参军,平日也以善意待人,祖祖辈辈都没亏欠过任何人!我兄,我父皆战死,钱粮十之八九都用来接济邻里。我张家做的还不够吗?”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遭受这些?凭什么我死了都要被人折磨?”
何有心里思绪繁杂,但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诚然他也认为张家是一个忠厚到不可思议的人家,但这种善忠也是祸害。
家里男人战死,让偌大家业只留了个久呆深闺的小姐。
散财救助百姓,让方圆万里都知道张家家财万贯。
长年谆谆教诲,让张家小姐从不以恶意揣摩别人,让一个隐藏了自己身份的书生入赘了张家,最后招来了滔天大祸。
可偏偏这种局面下,张家没有护院,收的家仆还都是落魄的农家汉子和半大小子,让他们应对恶意的能力无限趋近于零。
毫无保留的善意,却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张家小姐经历的一切是可悲的,但也是可笑的。
事实上,在何有心里,张家小姐经历的一切很荒谬,她所经历的一切,她所在的张家,这些要是写成小说,作家怕是得被骂的狗血淋头的。
“你想报仇吗?”何有最后还是轻柔的开口说道。
“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杀光这些恶心的男人!”执念鬼闻言,鬼气当即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随后她嘶吼了一声反身向着何有扑杀而来。
何有先是一惊,随后抬手抓住执念鬼,还好现在的执念鬼伤势太重,鬼气也十不存一,何有很轻松的便将其抓住,眼见执念鬼开始不断挣扎,何有想也没想的大喝一声“我能帮你报仇!”
或许是何有说的话起了作用,执念鬼身上的鬼气逐渐消退,随后出现在何有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大红嫁衣,脖颈上套着麻绳的古韵美女,她的脸色无比惨白,双瞳空洞,眼角处挂着几滴猩红的血泪。
但即便这样,依旧给人一种温柔的美感,毫无血丝的脸庞与空洞的双眸并不可怕,甚至给人一种楚楚可怜感觉。
“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何有看着眼前姣好的面容不禁怜悯的轻叹了一声。
“小女张锦容。”情绪稳定了些,张锦容似乎也有了些智力,起码能与何有交流了,她愣愣的看着何有,空洞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期盼“你能帮我报仇?”
何有沉默了,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张锦容可怜,可过了这么久,当时那些穷凶极恶的悍匪想来已经进了坟墓,张锦容想报仇也早就没了对象。
何有正想着,张锦容似乎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她环顾四周,看着早就变了模样的院子不由悲戚的开口“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很久了。”
“那件事到现在应该有一两百年了,那些坏人早就不在世上了。”
“他们被抓住了吗?”
“应该没有,张府门口的石碑上完全没记录这件事情,或许被他们压下来了吧。”何有说完,张锦容身上的鬼气再次不由自主的鼓动起来,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凶厉“凭什么!张家上下三十几口人难道就白死了吗!”
何有不知道该说什么,与人为善的张家被屠戮,可穷凶极恶的犯人却得了善终,这无疑是十分讽刺了,特别是受害者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仇恨如锁链将她绑在世间,彷徨百年却无法报仇,何等讽刺!
“他们死了,他们的子孙还在!我要他们断子绝孙!”张锦容怒喝着,她的恨意在此时从凶手身上转化为对他们子孙的杀意,不过这也正常,这口恨意让她在世上彷徨了百年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下!
何有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查一查他们后代的位置。”他最后还是决定帮助张锦容复仇,虽说祸不及家人,祖辈的过错与后代无关。
但何有才懒得管这么多,受害者还在饱受折磨,凭什么凶手的后代就可以无视祖辈的过错?
找到这些人是何有的工作,至于要不要放过他们就是张锦容的抉择了。
“你想要什么?”张锦容听见何有愿意为她找到复仇的对象也有些疑惑,经历了如此悲惨的一夜,她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白莲花似的深闺小姐了,何有从未见过她,总不可能因为可怜就无条件的帮她吧?
何有也没有多少,从怀里掏出百鬼录“我帮你复仇,你为我效力,直到你能重入轮回,这个交易怎么样?”
张锦容看了一眼漆黑的百鬼录,随后弹出一股鬼气在百鬼录上探索了一番,发现百鬼录对她并没有威胁,随即她便纵身一跃落入百鬼录之中,鬼气盘旋着如旋风般被尽数吞噬。
等到鬼气消失,百鬼录内也多出了一个半掩面庞的秀气美人,鬼气在书脚处化成一个她的名字,鲜血般的名字只是看着就能让人感到深深的怨念,时不时飘逸而出的鬼气更是让人感到无比阴寒。
随着张锦容进入百鬼录,何有清楚的感觉到手上的百鬼录轻轻颤动起来,一股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同时庞大的鬼气从书上飘起,顺着何有手臂向上盘旋,最后被何有吸收殆尽。
何有闭着眼舒坦的叹了口气,身上的鬼气毫不遮掩的暴起,迅速暴涨,等到鬼气逐渐安稳,他的鬼气也已经达到了上级鬼灵的水平!
“怎么样?你真的要帮她报仇?”等到何有重新睁开眼,残魂这才好奇的开口“那些人的子孙可未必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何有不屑的说道,随后他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干净整洁的账房,打扫的如此干净的房间,在何有眼里依旧是血腥无比,那股百年前的血腥味似乎还在不断冲进他的鼻中“坏人?好人?找到再说吧,等找到了,是生是死取决于他们自己了。”
何有捡起地上的外套,也不管上面沾满的灰尘随意的披在身上,随后便转身走出张府。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清晨,路上也多了一些路人,或许是错觉,但这个清晨和那一天却莫名的相似。何有转身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张府,深深吸了一口湿漉漉的空气,随即便打了个车回了岭木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