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温柔与沉默
神界。
赤梦灵看着静默的大帝神躯，突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律天一边问，一边小心收回神躯。
“你说七天之后，你回归神躯……” 赤梦灵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心里有些莫名失落。
律天揉揉她的头发，“你怕我不再是我，怕我变的陌生？”
“嗯……”赤梦灵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样一说，好像自己很在乎他一样。
掩耳盗铃。
“不怕，可能会有些不同，但是记忆不会变的，我还是我，只是多了一些身份和地位，今日的律天是个散修，天涯何处不能去。若是做大帝，恐怕会顾虑很多东西……”
“你不怕吗？”赤梦灵反问。
“有一点。可是为了你，我也不能不回来。”
“少来，什么叫为了我？”赤梦灵嗤他一口。
“我说错。你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还有其他……”
“什么其他？”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我有种感觉，大帝有他的计划，可能在布什么局？”
“布局？”赤梦灵惊讶道。
“不错，我没能摸透他得用意，不过我相信，他做的事，定是不会对你不利。”
“是嘛……”
赤梦灵想起阴阳珠幻境中，那黑袍金冠，威震天下的王者。
同为神界大佬，与魔祖的霸道肆意相比，大帝却多了些持重寡言，眼睛里仿佛藏着无数秘密，让人琢磨不透，不敢轻视。
“当日幻境中，你附在大帝身上，说感受到大帝对碧凌的不同情感，可是为何我在碧凌身上，却丝毫感受不到不同？我觉得他对碧凌不过是主仆关系，最多因为寂寞缘故下过几盘棋。笑很少，话也很少，好像万物都不再他眼中，万事也不放在心上，真正的超外之神，只可远观……”
赤梦灵想了想说道。
“不是的。大帝是动了心的，他第一次见到碧凌，心就多跳了几拍。只是他封闭了五感，自己不知。他不苟言笑，只是习惯了而已，并非故意对碧凌如此。在他与碧凌下棋的时候，其实他很开心，只是他人看不出来而已。”
律天缓缓解释道。
“好吧，也许是面瘫脸，确实不容易看出来。不过你都够无聊了，若是变成了他，岂不更无聊。等此处事了，我还是回魔界去吧。”
赤梦灵低头说道。
“不行！”律天突然激动道。
赤梦灵猛然抬头，律天自知理亏，忙软声道：“你要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吗？”
“你本来就属于神界，在这里不应该吗？”
“可是……可是……”
律天可是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
“书呆子！”
赤梦灵捂嘴一笑，“好了，我不逗你了，等解决了普世天尊，我要先去见母亲一趟。”
“叶星霜？”
“不错。上次青魔给我说，母亲可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当日她走时我还年幼，现今对母亲的记忆更是模糊不清了，估计有什么不一样我也看不出来。只是，此事是父亲和我，心中多年所愿。既然来到神界，自然要如愿以偿。也不知她如今过得可好？”
“叶星霜也是上古神邸，在这神界，她若不想，定然没人能欺负了去，梦灵尽可放心。”
“我知道，只是，看青魔说话吞吞吐吐，弄的我总有几分忐忑，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律天走上来，抱抱赤梦灵，“你别多想，等我回归神躯，定让你万事顺遂。”
赤梦灵这次没有躲避，顺从的靠在律天怀里。
虽然她对感情的认知并不好，但是律天却一直待她很好，她心中也在接受与不接受之间徘徊不定。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 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浮世万千，不得有三，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你。 月可求，花可得，唯你求而不得。”
律天喃喃自语道。
赤梦灵沉默片刻，突然道：“我怕……”
“怕什么？”
“自古多情空余恨，好梦由来醉意醒，辞别再无相见日，终是一人度春秋！”
“梦灵，不会的，我怎么忍心让你春秋一人？”
“就像你说的，等你回归神躯，有你的责任和无奈，神界对魔界仇恨，至今已有百万年，又岂是一朝一夕可正。若是有一日，事情发展到在神界和我之间做选择，律天不会变，主神也不会变吗？你忘了碧凌当日如何被贬下界的？”
律天听闻沉默许久。
“我现在是律天，我说将来之事，自然不能取信于你。不过，梦灵，你一定要相信，无论是律天，还是大帝，此生再也不会放弃你……”
赤梦灵不语。
律天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罢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现今他连神躯都没有，又谈什么求而不得？
此时的神司处，充斥着短暂的温柔，与僵硬的沉默。
“嗯嗯”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哼。
律天和赤梦灵吓了一跳，赶忙放开，向旁一看，原来是那昏迷的小神醒了。
“你们是谁？”
他刚说完，赤梦灵甩出一道魔气，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又“啪嗒”一声昏迷了过去。
“糟糕！”赤梦灵突然惊呼。
“怎么了？”
“我把菡莲忘了，她当日指证碧凌，定是受普世天尊指使，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赤梦灵忙打开随身灵兽袋，这灵兽袋是她特意为小黑打造，里面是个小型的芥子空间，里面不仅宽阔无比，还有灵气帮助修炼，就是呆个十年百年，也不会感觉窒息。
这菡莲也是因祸得福，若不是储物袋不能装活物，这好东西哪能轮得到她享受！
菡莲身缚麒龙筋，在灵兽袋中呆了这么久自然倍感屈辱，在其中挣扎不休，出来时候，披头散发，如同凡间疯妇，哪有仙家神女的半分模样！
赤梦灵看到此人，心中怒火中烧，喝道：“你是菡莲是吧！”
“你是何人？”菡莲看着赤梦灵不禁有些哆嗦。
“哼！三万年不见，就把我给忘了？”
碧凌虽然与赤梦灵长相相似，但是一个人气质很重要。
当日的碧凌一身绿砂衣，柔弱可人，一副懵懂少女的可欺模样。
如今赤梦灵贵为魔界之皇，一身赤红华衣，额间魔纹发出烁烁灵光。此时峨眉倒蹙，凤目圆睁，美人一怒更是妖魅凌厉，惹人胆寒！
“我不认得你，你……你要做什么？”
“真是可笑！当日拿着手书指认碧凌时，可是好大的胆子，如今又做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作甚？”
“碧凌？你是碧凌？”
“你看我像吗？”
“不像……那碧凌早在三万年前就被剥夺了仙根，成为凡人愚妇，怎么会来神界！你……你是魔修！”
菡莲努力镇定了神色，又有些畏惧的说道。
“我当然不是！”
赤梦灵找了张矮桌坐下，双手朝两边一搭，悠然道：
“确实如你所说，碧凌早就成了凡夫俗子，再也挡不了你的路。不过我看你在神界混了三万年，还是个小小仙侍，看来当日背叛同僚，也没让你青云直上嘛！”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