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二)窝冬
孟釐孟赍父子没有忘记新历的事情,递上经过十数年反复推算后得到的节气,递给了商君,看着这硬绷绷的竹简,商君又调用了一个造纸术给了工师们。
告别了商君,孟釐父子离开了商君府。
人定时分,商君又进宫见君了。
结果嬴驷这小子还在和赢悔闲聊着。
很快,商君和嬴驷交谈了历法问题还有迎接孟夫子入秦前需要改变的一些变法方略,最终的方案是最刑罚进行了一个缓刑期,缓刑期间,让犯人的家属和县丞、乃至国府、黑冰卫都进行多方探查后,再决定不可逆的肉刑,缓刑期由7天起到3年不等,虽说肉刑可以免,但刑罚还是会继续的,只不过带上了沉重的脚镣而不是砍掉大脚趾或者是劓刑(割鼻子)罢了。于是乎,商里子又有了一大群劳动力,老氏族大部分涉及甘龙造反的,都得先去义渠县修城。至于谁可以获得释放,谁必须终身服役,可以寻找3年的证据进行清白辨认。
至于连坐,商君和嬴驷都认为目前这种情况要废除是不可取的,“人本性恶”是法家立法的基本,为了防范人的恶性,必须用严刑峻法进行约束,如果你违反了,就必须接受惩罚。但对于连坐的人,由罚甲、盾换成了修城修水利修栈道,也就是传说中的劳改,如果出现冤假错案,法官会被罚甲或者盾,数甲、数盾由情节轻重进行判罚,且规定了甲、盾必须由犯事的官员购买材料自己制作,不得由别人代劳,换言之也就是劳动改造了。
至于儒家推崇的九一税,目前是无法满足的,国防压力空前,生产力也低下,新国人不被饿死,就已经是大善一桩了,还指望可以小康富庶,目前都是空话。只不过,水车和曲辕犁的普及,或许十年后,又是另外一番税收场面。至于通敌、卖国、偷税漏税等等刑罚,现在已经不是交甲交盾可以代替的了,而是必须五等分。
不过,对于为秦国出力的所有国人,不管是农人、商人、工人一律都有新的奖励措施,细则商君这个冬天有得忙碌,但往大的算,商里子、许行、孟釐、孟赍这四位大臣,肯定是要加官进爵了。商里子成了工业部部长,许行成了农业部部长,孟釐和孟赍成了兵工厂的正副厂长。而爵位都由五大夫起步,而孟釐更是活生生的成了中更,毕竟他之前是千夫长,爵位在身再次立功肯定官升三级。有了领地的商里子和许行,后续商里子更是把自己亲信弟子都召来了秦国,只不过想不到的,封地居然在义渠县,而这个县目前并没有,需要的是自己去监造营城。一天后听到诏令的许行本来不是很高兴,只不过商里子点拨了一句,既然能有水车轮,搞不好日后可以搞出轮推船的舟船(其实在看到水车那一刻,商里子已经得到了一个方案,直接把船撸换成螺旋桨墨家、公输家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变法基础在“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的基础上,嬴驷和商君商定了一点,哪怕是君主或者日后的天下之主,要杀人,都必须有凭证,而不是如韩信那般,莫须有的情况下直接降职、杀掉,当然商君目前没有向嬴驷透露本小爷行踪的打算,而是给举了个例子,“勾践:可与共患难,不可同富贵”。
此言一出,嬴驷叩首:“驷儿谨遵相父教诲。”而商君虽然受得起,却还是按之前和孟釐孟赍父子说教那般,冒了那句名言“我等老秦人,可跪天、跪祖,除此谁也不跪!假以时日,我等谁也不许跪!”
扶起了嬴驷,随后商君又把火药、火铳、栈道、铜线、石油、透明琉璃、造纸等和嬴驷通报了一番,然后得到一个结论,火铳、火炮只对不肯投降的敌人或者是不讲华夏文明的方外之人,哪怕是方国如朐衍那般只要没有反叛,都不准火药,否则按杀人者死定。
随后,商君又把要伐蜀、伐巴、乌氏堡、羌人归义的姜廆等事情也通报了一番。至此嬴驷大体上知道了相父这三个月做了些什么,至于乌氏堡要培育的汗血宝马,嬴驷倒是心动了一个眨眼,只不过又想起了之前商君火铳、火炮乃至于说漏嘴的“歼星舰”,好像汗血宝马也没什么,期待了一个眨眼,也被商君对视了一番。嬴驷自觉不好意思。想不到这商君大爷冒了一句“香车美女,君子好逑”,你大爷的,居然学后世改起来了。准确的不是苗条淑女吗?好吧,我认输了,毕竟我这个年龄段的马子其实就是女友之意。然后还把造父车也一并给嬴驷通报了,这车比起秦兵马俑的铜陵车牛x多了,造父车不单考虑了古代狭窄的道路,设计成只要马能过,车就能过,且还考虑了减震,后减震这个事情,比起周穆王(周缪王和周穆王是同一个人)所坐的造父车,晚了两千多年(1908 年,第一个实用的液压减振器才被研制出来。)而先秦的造父就已经把这个技术应用得得心应手,除了高超的驾驭技术,车也是重点,一马数马都可以拉行的造父车,有减震,能过窄路,更是可以一日千里。
松茂古道、河西走廊,这两个地方,第一吸引嬴驷的是巴蜀平原的成都平原,按乌氏韦的介绍,那里沃野千里,虽说偶有洪水滔天,但在开明鳖灵王的治理下,却也在羌人间传出天府之国的美名,只可惜,目前的开明王后人不争气,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居然和巴国准备兵戎相见。孝公大葬之日,蜀国大巫女也明里暗里的表示过,希望秦国帮忙对付巴国,但嬴驷和商君都没上心,毕竟那是葬礼,那是自己最亲的人,与嬴驷,那是自己的父亲,于商君,自己可以实现治国之道完全是这位大舅子(现在成二舅子了,毕竟公子虔在前)。再说,商君本该逃亡然后黑冰卫死士易容惨遭的五等分完全避开了,而现在活生生的成了老甘龙一众人等被五等分,而秋收已过,甘龙等很快就要行刑了。
随后,最重要的事情来了,立法,一个几乎等同于西汉《太初历》的二十四节气表递给了嬴驷。期间商君还自黑了一番,说选的葬礼日,按周历算出来的“吉日”结果是倾盘大雨。嬴驷和商君用秦国机器,对这套历法进行了试运行,如果三五年都准确,基本就按这个新历了。但嬴驷却是念念不忘那个造纸术。能取代竹简木渎的纸、能替代高价生产的绢帛,这个纸,永远都是神器。虽说黒柱子曾几何时给予了火药的生产,目前只能被安排去造纸了,这个事谁去都好说,但让个老秦人祖祖辈辈的老秦人去监督,嬴驷反而是觉得更安心。
户外几声鸟鸣,商君细听了一番得到了“孟夫子已经在稷下学宫启程,有望开春后入秦”,一番给嬴驷汇报后,嬴驷目前也是有点心痒痒的,只是目前也不敢多问黑冰卫的事情,毕竟自家还是“弱冠”,而商君更是把商里子人力螺旋桨的事情通报了一番,说无论如何也要让孟夫子在茅津渡用人力轮船逆渭河而上到达咸阳。
“可!”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或者是赢氏骨子里的领导欲,嬴驷冒出了一句日后政哥才会说的批准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