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十七）狄道（下）
狄道本无趣，可乌氏韦还是劝商君多留了几天观察了一番，昨日还是冷冷清清的集市两天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的拥了过来，两个极其震惊的消息出现了，第一是南面来了一队十来匹马的商队，着装还带有点中原气象，但领头的却插有羽毛，更神奇的是他们拉来的绸缎锦帛、山茶干果。第二是一种马，外貌俊秀，体格魁伟，身高六尺有余（约15米）。
当即商君令乌氏韦把马都收购了然后说以后有多少要多少统统送乌氏牧场，而是和蜀国商队搭上了商路，牛羊马匹都可以往蜀中出售而换取蜀锦。不过后者更多的是探路需要。
集市内其实按后世乃至按秦国，都是杂乱无章，牛、羊、马的排泄物混杂一起，商君却也不介意，只是荆南和黒柱子异常的紧张，生怕敌袭。好处是这里地势开阔，牲畜都是有序圈围，而干货、茶叶、盐、铜削、陶器、漆器等，也是搭起了帐篷，虽说西北荒漠，先秦之时却是绿意盎然。
很快商君也看出了，这里的交易大部分都是牧民自发赶集，一物换一物，虽然言语不同，但物值几何在自己心中合适那就是双赢了。至于批量的大多是更有成群结队的商队偶尔也做票据结算。毕竟都属于己方无对方有的态势，只要拿回去就是发达了。
翌日正准备出发回彬县，乌氏韦的家老说还有几位羌族首领想来觐见一番商君。
“见！”
一番安检后，羌族首领们陆续进入帐内，
“羌人姜魋、姜魆、姜蒐、姜魇见过商君，秦国万年！”说完，单膝一排的跪在地上。
“免礼，起来答话！”
面面相觑的羌人首领站了起来，商君完全不似前些天姜廆说的那般，或许真的是姜廆说错话了。
羌人啥都好说，就是最后问了一句商君会不会再抓他们回去人洵。
商君笑了笑，直言道：“秦国已经废除人洵五十余年了。其余的你们只要跟着秦国跟着乌堡主，自然有好日子过的。”
商君赏赐了些马匹牛羊予以首领们就拔营回彬县了。
路上让几个老兵油条试了试汗血宝马，果真比中原马耐力好。
回到乌氏牧场，国府文书就到了，乌氏堡归入彬县代管，交代了尽全力发展汗血宝马并两年内必须打通进入蜀地的道路，而之前的舟桥部队也留在乌家煲训练新部队了。
众人在乌家煲稍事休息，就往彬县赶。而乌堡主得在乌家堡谋划西进计划了。好消息是商君说会派员协助。坏消息是，乌家煲就此会因为归入秦国而遭受义渠的打击。
【商君大爷，后世不是说秦国都郡县，为何对边陲地带还有羁縻？】
【小子，谁说秦国不搞分封的？难不成你空降一个县长可以把控乌家煲？】
数天后，回到彬县，商君第一时间是把密道进蜀通报了司马错。至于怎么做，全由负责伐蜀的司马错了 。而子车英和赢烨（公子虔易容版本）也到达了彬县。一行人在县府外扎下了幕府大营，震慑了这几天开始骚动的甘成马队。很快甘成等家丁门客都收敛了起来，而陆续赶来商议的义渠小首领也是七上八下无意决断。
一行人碰头得到一个结论，义渠还真打算南袭，虽说不是为了甘成老氏族，而是打算劫掠一番秦国边城。毕竟他们以为国君大丧必然不会用兵。而那天商君碰到的千人义渠劫匪本来是打算到彬县城郊劫掠的，没想到居然动起了商君卫的主意。鉴于发现义渠千夫长那边有中原人着装，已经不用怀疑，现在义渠大小部族内肯定有中原人在策划，哪怕之前没有，甘成都会补上。
人定时分，账外黑子樗里子求见，应允后与商君汇报了这两个月大体情况，甘成已经在河南地走了一圈，大大小小的部众也见了，通过些许秦币贿赂获得了全部消息，甘成约定的果真是三年后兵临咸阳城下。却因义渠内部见利就行，无利即退的性格，义渠趁秋高马肥都打算南袭一番。只得更北一部的朐衍一部不愿与义渠为伍。这个时候的草原人稀地广，也没有强大的部族联盟，优哉游哉的放牧不比厮杀好？于是乎差点把甘成一行人给扣押了送到秦国领赏，虽说秦法没有普及到朐衍部，却是通过狄道获取了秦国军功爵，自家还属于秦穆公时期的臣属方国。一旁的赢烨安耐不住了。
“商君，此时不合围了义渠更待何时？”
“公子虔，不要急，朐衍是不是真心臣服，你敢肯定？”
“这”
“商君，或许我可以领1000骑兵迂回到朐衍，如果他们肯出兵，我这千人队护送他们南下，如果不从，或许可以借道直下一举歼灭义渠主力。”
“子车英，这新招士兵练得有几成了？”商君没有判断而是转问了子车英。
“回商君，各地郡兵集结后训练了大概一个月，成军五万，虽说是新兵却也嗷嗷叫的，但对付义渠还是绰绰有余的。”
【商君大爷，打！】
【小子，不要飘，回去学《孙子兵法》去。】
【哦~~~】
“请商君决断。”三人其实都想打，目的也简单，打了就有军功。
现在的义渠早不是早年的义渠，半农半牧的状态，想跑不容易，想守也不容易，毕竟没有高墙城池。只不过到时老氏族多半要被清算，商君现在不是很想血洗老氏族了，虽说对方一直都想着五等分自己。
“你等先回账歇息明日再议了。”
“嗨~”
三天，商君在和樗里疾反复商讨，对老氏族该如何处置，公子虔时不时冒出几句，“杀，商君你不忍心我去杀！”最后“严惩首恶五等分，其余罚甲打散沦为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