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栓Q啊我真的会谢
最后一声惨叫结束时，夜晚又重归于寂静。
确认地上十几人都断气后，赵酒擦了擦刀，做了个收队的手势，几个黑衣人便将尸体拖走，迅速打扫好现场，不出片刻，这里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禀告首领，是同一伙人。”属下汇报道。
赵酒暗忖：到底是谁？就这么想取完颜赫的狗命吗？
她吩咐道：“继续查来源，明日京郊狩猎，万不可出差错。”
“得令，”属下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首领，还有一件事，沈副领从辽国回来了，这几日应该快到汴京了。”
赵酒淡声道：“等沈云承回来，让他直接来京郊大营找我。”
“得令。”
早春的晚风还是有些凉，赵酒将披风拢了拢，她望着不远处的班荆驿馆，目色一沉。
自那日不告而别后，完颜赫再也没找过赵酒，有几次在宫里遇见，也是如同陌路。今天赵酒实在忍无可忍，伸手拦住了他，本想就那晚的事兴师问罪，可完颜赫却只是微微一笑，行过礼后又匆匆赶往长乐宫去，一句话也没说。
“他好像真的把我忘了……”赵酒心道。
啊，好烦。
赵酒啊赵酒，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为何还会感到失落？
一阵冷风吹过，她耸了耸鼻尖，抬头正看到一弯明月，她浅浅一笑，如释重负道：“随便吧，本就不是一路人。”
班荆驿馆内。
黎羽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殿下，别挑了，就那张弓吧。”
完颜赫掂了掂手中的桑檀木弓弰，犹豫不决道：“这是四哥赠予的神臂弓，一箭能射三百步，好是好……但会不会太朴素了？要不还是那把镶象牙的？可是金漆的那把最顺手……”
“殿下！”黎羽崩溃道，“不说留在金宫里的那些，光这次出使宋国你就带了十多把，这样吧，您都带上，一天换一个怎么样？”
完颜赫认真思考了一下：“会不会太张扬了？”
黎羽忙道：“不会不会，殿下别挑了，都带上吧！你张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倒也是，”他将手中的弓放好，转身对黎羽说道，“阿羽，你帮我看看带哪些衣服吧？”
黎羽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嘀咕：挑完弓箭挑衣服，殿下你是孔雀转世吗？每次进宫都跟开了屏一样，反正娶宁安帝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您至于吗？至于吗？
一通腹诽后，黎羽揉了揉太阳穴，敷衍道：“嗯，嗯，这件可以，这件也行，嗯嗯都可以，嗯？不穿了？不穿也可以……”
黎羽被打了出去。
完颜赫于是独自在房中，仔细挑选着锦衣华服，挑着挑着，他如梦初醒般放下了手中衣物，叹了口气：“我这是在做什么？又不一定能遇到……”
第二日，围猎大典。
草枯鹰眼疾，雪尽马蹄轻。
徽帝带领众皇子公主祭拜过天地后，狩猎正式开始。
“嗖——”
一声箭鸣后，金国世子完颜赫拿下了本场狩猎第一只猎物。
少年眉宇间神采奕奕，骄傲又热烈，他身着靛青蝠纹骑装，腰系祥云宽边锦带，两鬓编成小辫，与微卷的长发用一顶嵌玉银冠束起，耳垂一点金在阳光下更是耀眼夺目。
他策马缓缓靠近倒地的猎物，指间悠哉地转着一支箭。
黎羽先一步过去拾起了猎物，兴高采烈道：“殿下，是只鹿！”
完颜赫笑容明媚，微微扬起下颌：“赏你了！”
“谢殿下！”黎羽高兴地扛起鹿，一路小跑放到马车上。
“嘁，他在得意什么？瞎猫碰上死耗子。”“乱出风头，谁要看他！”“咱们只是运气不好，没碰到野物罢了。”
风里传来几句闲言碎语，完颜赫偏过头，眯起眼看了看那几个世家子弟，不多时，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一只狍子憨憨的在树林里吃草，傍晚的阳光惬意又温暖，一切都如此静谧，像是画中一般。
而在画面外，一支箭瞄准了它。
“王公子，这次咱们肯定势在必得！”
“哈，那还用说？瞧好了！”那王公子拉起弓，瞄了半晌后信心满满地放出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寒光从侧面飞出，如一道白色闪电将他的箭杆从中射断，几乎同时，另一支白翎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只狍子击杀。
连射两箭，一气呵成，例无虚发。
几位公子们愣在了原地，为首的那位王公子把自己的弓一摔，四下寻找了一番，目光锁定了来人后，忍不住破口大骂：“完颜赫！你是不是有毛病？抢抢抢，抢一天了！你不会自己找猎物吗？！”
完颜赫从树影婆娑中缓缓走出，看着气急败坏的几人，他冷笑一声不予理会，径直去拿自己的猎物。
“你小子，我跟你说话呢！”
一群人迅速围了上来。
“喂，你知道他是谁吗？这位是王右相家的王彦王公子！你要是识相的话……”
“借过，”完颜赫面无表情道，“那是我的猎物。”
“好小子，”王彦气极反笑，他指着完颜赫的鼻子，嚷嚷道，“那是你的吗？那是你抢的！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完颜赫皱着眉拍开了他的手，一脸不耐烦：“赶紧滚开。”
王彦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想到自己这一天三番五次被抢猎物的羞辱，更是怒火中烧：“你找打！”
眼看他的拳头就要落下，完颜赫倒是从容不迫，压根没想躲。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令人不寒而栗，众人自觉地往后退，给那人让出了一条路。
王彦讪讪收了拳头，松开了完颜赫的衣领，干笑道：“赵首领，您怎么来了？”
赵酒冷声道：“狩猎期间禁止斗殴，违者十杖。”
“我们闹着玩呢，没斗殴没斗殴，哈哈哈……”“就是就是。”“我们只是在和世子殿下交流箭术。”“啊对对对。”
赵酒把目光看向完颜赫。
只见他低垂了眼睫，神色惆怅地叹道：“他们抢我猎物，还不让我走。”
王彦及众人：“……”
完颜赫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你恶人先告状就算了，你还装可怜？？？你居然在千一阁首领面前装可怜？？？
赵酒心里嗤笑一声，又是这招。
她一脸漠然，冷冷道：“殿下，带着你的猎物跟我走。”
“哦。”
说罢，完颜赫在众目睽睽之下扛起狍子就这么走了。
一路无言。
快到营地的时候，赵酒停下了脚步，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完颜赫一怔，随后又不以为意道：“谁找你了？”
赵酒瞥了他一眼，哼道：“不说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你！”完颜赫有些心虚，遂小声嘀咕道，“反正我没找你，是他们要动手的。”
“你一个下午抢了王彦五次猎物，要不是看在你是金国世子的份上，他第一次就和你打起来了，你非要把他逼急了是为何？”
“……”
“你明知道我不能让你受伤。”
完颜赫眸色黯淡下去，低声道：“抱歉，以后不会了。”
“嗯，”赵酒抬头看了看天色，“殿下，我就送你到这，我还有事，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