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
b市点映之后，蒋庭清开始了不断的路演工作，点映上邀请的影评、路人，他们的评价往外辐射开，《不言》的预售票房逐渐上升。傅国旭看着返回来的数据，咂舌，心脏砰砰的，他想，和他当初看见蒋庭清那样，这部电影，一定会大爆。
四月八日，周六。
昨晚凌晨十二点，《不言》在各大院线上映，听说首日排期不是很理想，不过据蒋宗乐说，后续的排期已经增加了，听说是预售票房太漂亮了。
这天戚元嘉还是要上班，蒋庭清还在外地跑路演，最近一条信息是和他说，机场里竟然有接机的粉丝了。下午在休息室休息的时候，秦睿过来找他，神神秘秘地给他看微博。
“怎么了？”
“你看微博热搜。”秦睿让他看，戚元嘉看了一下，微博热搜第一条：《不言》好看；第二条：姜牧美强惨。
齐齐整整的两条热搜，都是关于《不言》的，他眨眨眼睛，点进了第二条，就发现里面齐齐都是蒋庭清在《不言》里面饰演的姜牧照片，看右下角的水印，应该是从电影官博里面扒拉出来的。
再往下滑，还有人去蒋庭清官方微博里扒拉出来了他的日常照，其中有不少照片，是出自他手。
他退出这个话题，眼尖看到了排名第十的话题，蒋庭清乔阳，他抿了抿唇，点进去，发现是蒋庭清大一的时候拍的那个古装剧角色。
他呼了一口气，心里感觉怪怪的，为蒋庭清被大家看到而骄傲自豪，也为那么多人看到他，感受到了一丝威胁，恶龙守卫的宝物被人觊觎的威胁。
手机震了一下，他垂眼解开锁屏，是蒋庭清发来的消息。
bb：【图片】
bb：今天下午路演的妆造，给你看看
bb：想你了，今天几点下班？想打电话。
恶龙高高翘起的尾巴收起来了。
《不言》上映几天后，科室里有人过来偷偷问戚元嘉，“你最近看了那部很火的电影没？”
“哪部？《不言》？”
同僚点点头，他悄悄摸摸地说：“我发现里面有个人很像你啊。”
戚元嘉笑了笑，“是吗？”
同僚疯狂点头：“可像可像你了！”
戚元嘉：“那我下次去看看。”
同僚：“真的不是你吗，我觉着和你一模一样，你是不是有什么双胞胎兄弟之类的。”
戚元嘉失笑：“真的没有，你想多了，护士姐姐叫你呢。”
同僚挠挠头，转身前还在嘀咕“真的很像”。
姜聆歌中午和他吃饭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问他：“不打算说出来。”
戚元嘉摇摇头，“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以后又不进这个圈子，说出来只会添麻烦。”
“再说了，电影里面基本都是我的侧面呢，加上化妆滤镜，不一定都能认出来，最后的正脸我脸上又涂了人造血浆。”
“医生，和娱乐圈，那在大家看来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
后面其实还是有人问他，电影里的杜嘉音是不是他，他都是糊弄了过去。
姜聆歌和他说，网上也有不少人画杜嘉音的同人图，连一个出场不够八分钟的小配角的热度都那么火，更何况主角蒋庭清呢。
蒋庭清是真的火了，《不言》正上映，热度正火。更别说第二天票房还破了亿，甚至后面几天票房数据都在逆跌，迅速涨到了三亿。
傅国旭连夜打电话给他，听上去像是哭了，他在电话那头嚎：“蒋老师，蒋老师啊！蒋老师！”连喊三声，刺的蒋庭清耳朵疼，他问什么事，傅国旭叽里呱啦的，没听懂，于是蒋庭清就挂了，重新给戚元嘉打了电话回去，心里想着要买个工作手机，这样方便点。
马田连看着蒋庭清的数据非常开心，手上又收到了不少的综艺、采访、电视剧或者电影的邀请。但是他懂这些热度只是暂时的，要想维持，还得看蒋庭清的自身魅力包括未来的发展怎么样。
蒋庭清不是个只会听安排的人，对于工作上的事他有自己的看法。最后和团队的人一起讨论，定了一个和《不言》剧组一起的老牌娱乐综艺，采访只接了一个杂志封面，其余的都pass掉了，而剧本中，不少都是姜牧这种类型的角色，也被他们排除了。
实际上关于剧本，马田连和蒋庭清早就有定数了。
蒋庭清的下一部剧，是一部近代民国剧，他们想要的角色，是剧里的男二号，骄矜贵气的留洋小少爷。
本来马田连一直在争取，剧组那边一直语焉不详，直到这次《不言》爆了，他们才接到肯定的消息。
马田连一直感叹，啧，还真是势利眼。
蒋庭清倒是很平静，这种情况无论在哪个圈子里都有，所以他得往上爬，变成那个掌控话语权的人。
戚元嘉的工作不比蒋庭清轻松多少，他结束了科室的轮岗，顺利进入了他想要的普外科。
然后在进入普外科的第一个礼拜，科室里说要一起聚餐团建，算是欢迎新人加入。今年普外科新加入三个医生，两个男的一个女的，算是比其他科室多的了，急诊科就只进了一个呢。
好不容易找到一天晚上三个新人都没排班的，大家就一起出去吃饭，但人齐是不可能的，毕竟一定会有人有排班。
主任杜扬宏是必须在的，但他显然不是负责人，主治医师卫萍才是这次聚餐的负责人。桌子上都是医生护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接到电话，所以没有点酒。
戚元嘉的硕博导师是杜扬宏之前的老师，他们两个算是同门师兄弟，所以他俩之间的联系会比较亲密一点。此时他们就在商量着今天戚元嘉跟台的那个手术，算是对他的一个小考试。
屠晓坐在他们对面，看着啧了一声，“老杜你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出来吃饭，你让人孩子轻松一下。”
杜扬宏咳了一声，戚元嘉的答案回答到一半卡住，略有些茫然。
卫萍：“你看把孩子吓得。”
戚元嘉脑子转了一下，朝人笑笑：“是我对今天那个手术有点疑问，在问主任呢，平常主任那么忙，也就现在忙里偷闲问一嘴。”
众人没再纠结这个话题，毕竟可能一会他们自己也会聊到工作上的事，现在只是找个话头聊聊天。
桌上的三位新人自然是话题的中心人物，但相比起来，新进来的明思要更加中心一点，戚元嘉乐的在一旁听。
明思他也认识，曾经轮岗到脑外的时候，和她同事过。是一个很厉害，业务能力很强的实习医生。
此时她在桌子上，处理人际关系和回答问题也显得滴水不漏，戚元嘉有些羡慕。
本来还好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从工作转移到了婚恋上，八卦是人类的本质，而大多上了年纪的人身上可能都带着点做媒的爱好。
卫萍问：“诶，说来我有点好奇，小戚有没有对象啊？”
戚元嘉正处于吃饱之后的放空时间，一时间没想到话题能转到他身上，他“嗯？”了一声，还没回答呢，同是新人的何永安来了一句：“有了吧。”
于是众人看向何永安，他挠挠头，“有几次在休息室都能遇到他，好像是在和对象谈电话吧？”
戚元嘉呃了一声，他本来想蒙混过去，现在被指出来了也不能打哈哈了，于是承认：“是，有对象了。”
向之：“真的，稳定了吗，准备结婚了吗？”
“哎哟老向你这问的，现在的年轻人都提倡晚婚。”屠晓这样说，“你女朋友什么职业啊？”
戚元嘉：“很稳定，在一起七八年了，结婚的话，我们俩事业心比较强，打算等事业稳定了才打算结婚的事。”至于职业，“他是文娱工作者。”
正巧戚元嘉手机响了，拯救了他，他看也不看显示屏，拿着手机就站起来：“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他走出了餐厅，在门口接了这个电话：“哥。”
“嗯，宝宝，还没回家？”
戚元嘉松了口气，靠在店铺的外墙上：“没有呢，”他伸手扶着后颈扭了扭脖子，“他们还在聊。”
“明天不上班？”
“要上呢。”戚元嘉笑，“想我了？”
“想你了。”蒋庭清说，他依稀听见那边传来的狗叫声，“怂怂叫什么呢？”
蒋庭清看了一眼在他脚边打转的狗，“想出去玩了。”
“那你怎么不带它出去遛遛？”
“它刚跟小冬回来不久，我看它胆子大了，都不怕出去了。”
“那不挺好的？”戚元嘉说，“它活泼点比较好。”
蒋庭清打这个电话其实没什么目的，就是想听听戚元嘉的声音，明天他要去试镜那部民国剧，看剧本看得有些头晕脑胀，便给人打了个电话。
戚元嘉聊着聊着，发现他们要走了，他一惊，看了看手上的表，才发现他和蒋庭清聊了快半个小时，明思帮他把东西拎了出来，“聊那么久啊？”
戚元嘉把手机移开，一手接过了自己的东西，“抱歉抱歉，没注意时间。”
“女朋友？”
戚元嘉点点头，明思挥挥手：“好啦东西送到我就先走了，萍姐说钱回去aa。”、
“好，谢谢你。”
“不客气。”
等到他再拿起手机，“女、朋、友？”慢悠悠的三个字，咬字清晰，戚元嘉装作没听见，“他们都走了，那我也要回家了，回家我们再聊。”
蒋庭清笑着和他说好，让他开车注意安全。他挂了手机站在室外揉了揉脸颊。
戚元嘉有对象这件事在普外科算是谁都知晓了，但这件事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影响，他也就不管了。
戚元嘉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蒋庭清也顺利的拿到了民国剧的角色，准备五月下旬进组，他跑完综艺就回了b市，又回到之前那种状态。
《不言》五月中旬下映，票房突破三十点一亿，有望在年度票房里占据前列。
蒋庭清是真的火了——戚元嘉在医院上班的时候，经常能听见护士或者来陪房的人聊天聊到蒋庭清，很奇怪的感觉。
他去网上看过，蒋庭清的官方微博粉丝突破三千万，并且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虽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活粉，又有多少死忠粉。
最新一条微博的转发量破了五万，点赞评的数量都是以万做单位。
对商业方来说，这些数据都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尤其是趁着东风发行的那本蒋庭清封面杂志，甫一发行，一万本存货迅速告罄，杂志方高兴坏了，连忙喊印厂加印，截止现在，杂志卖出了十万本，并且数目还在变化。
源源不断的商业资源投向马田连的手中，但是蒋庭清一个都没接，和戚元嘉度过了几天恩爱的情侣生活之后，电量满满的进了组。
戚元嘉听着护士在讲蒋庭清的采访，却想到前几天他们两个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去了电影院，坐在最后一排，看了一次《不言》。
戚元嘉看着姜牧，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闷热的夏天。
姜牧直视镜头，眼里带着怀念和茫然，这是最后一幕，他走出警局的，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却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
镜头渐渐上升，他的身影变得渺小，背景音里插入了姜牧和杜嘉音的聊天声，他们聊着未来。
戚元嘉眼泪哗的一声就落下来了，点映的时候，他在这里哭了，现在还是哭了。
片尾曲响起，影厅里亮起灯，前面的观众还等着彩蛋，彩蛋其实是一把刀，戚元嘉不想看，何况他们得趁现在人少出去。
蒋庭清带着他出去，拐到了安全楼梯，这里没什么人，他把戚元嘉按在了墙上，细心地吻去了他的泪水，吻住了他的眼睛。
戚元嘉更想哭了。
戚元嘉拍拍自己脑袋，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少儿不宜了，他连忙回神，把注意力放到工作上，护士夸奖蒋庭清的话传入戚元嘉的耳朵里，戚元嘉举起记录板，自己在后面偷偷地笑。
而对于蒋庭清来说，最直白表现莫过于现在他出个门都要戴上口罩，有的时候还要加上墨镜；去机场的时候会有很多粉丝接机，以及开始有狗仔拍摄他的私生活。
他躺在房车上，房车终究还是被买下来了。马田连坐在椅子上看着合同，他突然出声说：“和公司说一下，约束一下粉丝的行为，我不希望再在机场里看到他们来接机。”
“还有，和那些狗仔敲打一下，别乱拍。”
马田连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你确定？”
蒋庭清坐起来，按亮了锁屏，上面是戚元嘉的一张舞台照，他用了好久，解锁，手机桌面是他们的合照。他就是看了一会，然后关上手机，“确定，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走流量道路，我和粉丝之间也要保持距离，最好的距离就是我拍剧，他们作为观众收看，就是这样。”
马田连：“行，你既然这样想，我一会就跟公司、团队那边商量。”
蒋庭清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辛苦。
戚元嘉的资格证结果合格了，因为他之前在国外的实习经验，他和姜聆歌他们都是考医师资格证，又去认定了执业资格，他捧着两个证明和蒋庭清说，他正式成为医生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在医院里攒经验，写硕士毕业论文，努力上手术台。
八月的时候，他要跟着导师出差，去z市参加一个医学论坛，他的硕士毕业论文和丁裕安要出席的讲座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戚元嘉是他门里最小也是关门弟子，丁裕安对他多有偏爱。知道这种医学论坛的门槛有多高，会有不少大牛参加，他带着去刷刷脸，顺便让一些老朋友见见。
在临出发前，戚元嘉想把自己劈成两半，医院里忙的不可开交，杜扬宏想让他早点上手术台，于是可劲的压榨他，只要有手术就带着他，同时还要收治病人，门诊的时候也让他跟着；另一方面，因为要去参加论坛的缘故，丁裕安给他布置了一些作业，他得在出差之前把这些作业完成。
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国外期末的时候——比那个时候还要恐怖，毕竟国外期末的时候，他们医院里的任务会相对减少。
他现在已经不去出租屋里住了，下班就回家，只有家里人做得饭菜能勉强安慰他疲惫的身体，而疲惫的心灵，就只能靠远在z市的蒋庭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