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时光如流水，不知不觉间，第一个学期就要过去了。
戚元嘉被专业课和托福折磨的半死不活，尤其是临近期末考了，要背的东西一大堆，他已经一个月都在学校呆着了，哪儿都不去，空着就泡图书馆，从早泡到晚，他和寝室里的人轮流早起去图书馆抢位置，不然晚一点就会没空位。
蒋庭清的期末，表演课有一个十五分钟的小组片段表演，也忙着课余时间排练。是以他们最近见面的时间骤减。
表演课休息时间，蒋庭清一边喝水一边翻着手机，看着戚元嘉发过来的消息，看上去真的很崩溃。他咬着瓶口快速敲了一句话发过去，发完才把瓶子放好。
段朗原靠过来，也不问他给谁发消息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给小戚医生发。
老师再进来的时候，拍了拍手，让他们安静一下，“同学们，我们停一下。”
“有个剧组来我们学校招演员，机会给到我们大一新生这里，时间是明天上午，你们有想法的可以去试试。这个剧组还是班底还是不错的，拍摄时间也是在寒假，可以去攒攒经验，说是要两名女孩，两名男孩。”
“就那么个事儿，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所以你要去试试啊？”戚元嘉那边传来食堂里的声音，“呃，阿姨，不要肥肉。”
“是，我打算去看看。你今晚吃什么？”
“本来想吃砂锅粉，但是想吃的面码没了，所以我就去自选点菜吃了。”
“别光吃肉，也要吃蔬菜。”
“我哪有没吃！但是今天的青菜不是我喜欢的，所以就没吃。”
为了不让蒋庭清继续问，戚元嘉反问：“你今天吃什么？”
“西兰花、鱼肉、牛肉，还有鸡胸肉，哦，还有小番茄。”
“主食呢？”
“糙米饭。”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一直到图书馆门口，戚元嘉才挂了电话，换成了文字聊天。
第二天刚出晨功的时候，蒋庭清作为班长先知道了剧组的消息，他看了一眼，难怪老师说值得学习，这是一部古装正剧，准备在明年国庆档上星播出，投资巨大，导演是有名的电视剧导演徐汉义徐大导演，更重要的是这部剧的监制是圈内有名的点金手乔阳，就算不能出演重要角色，但在这个剧里好好演一个小龙套，在人面前留下个印象也不错。
更何况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龙套。
他把剧组的基本信息和面试地点告诉了班里同学，让他们自由选择，自己则先回去宿舍洗澡换衣服了。
蒋宗乐没跟剧组的车，他作为投资商，自己开了车过去学校。本来他可以不用出面，但剧组说是在电影学院挑选演员，他就起了想要去看看自家侄子的心思，车子上还带着丁婶给弄的山药莲子排骨汤，说是暖身暖胃。
他想了想，把汤留在了车里，自己按着信息就上了楼。
剧组男生面试地点在三楼的空教室里，他们把多余的桌椅撤开，只在正对着门的前方摆了一排桌椅，来得早的工作人员正在给桌子派水，同时给门口等待的学生们发资料表发号码牌，让他们现场填表。
负责人来的时间要比他们得知的时间晚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主要就是让他们填写资料的。蒋庭清早就把资料填好交了上去，和段朗原还有段荣去楼梯间透气聊天。
楼梯间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还挺热闹。
负责人从走廊穿过，在走廊外等着的学生们面上难掩紧张，蒋宗乐不着痕迹地看了一圈，没发现自己的侄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到负责人们全部进教室后，走廊上议论纷纷，压低了声音。蒋庭清他们回来的时候，有同班同学朝他们招手，段朗原问：“你们说什么呢，那么热闹？”
“哦，刚刚面试的人来了，”那位同学压低了声音，“没想到徐导竟然亲自来了。”
“那一群人里还有一个大帅哥，带着金丝眼镜，可帅了。”另一名同学也凑过来，“不知道是演员还是什么？”
蒋庭清没插话，只是安静听着。
又过了十几分钟，工作人员才出来，根据刚刚收上去的资料开始喊人，三人一组。蒋庭清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号码牌，十五，估计还要等一会了。
他们找到空的位置，蒋庭清伸长了腿弯腰压了压，段朗原问他一会中午吃什么。
蒋庭清说：“饭堂健康餐。”
段朗原给他举了一个大拇指：“你除了健康餐还能吃点别的吗？”
蒋庭清想了想：“最近想吃烤鱼，但约好了和圆圆去吃。”
一个学期都要过去了，段朗原还没看到蒋庭清的对象，反而整天看他和戚元嘉聊天、约着一起吃饭，他现在都怀疑蒋庭清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就因为和戚元嘉太亲近。
工作人员出来又进去，里面的人基本上十分钟就出来，看上去好像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他们闭口不言，出来就走。
走廊上人慢慢地减少，蒋庭清深呼吸了一下，下一秒，工作人员就出来喊了他的名字，他和段朗原还有另一个同学一起进去了。
他刚一进去，就和坐在最边上的蒋宗乐对上了目光，他在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蒋庭清他们一组出去了，导演看了看最上面那份资料，和最边上的人笑：“蒋总，巧了这不是，是你本家。”
蒋宗乐笑着说是，心想，还是有血缘关系的本家呢。
段朗原走出门的那一刻，扒住了蒋庭清的肩膀，他差点被他带的一个踉跄，另一名同学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蒋庭清拖着人走了几步，走到楼梯间了，才问：“能不能好好走路。”
段朗原站直了，但是又握住他的双手举到两人中间，蒋庭清眼神有些不耐烦，很想问一句你有什么毛病，但是修养让他吞下去了，只用眼神示意对方麻利放开。
很显然，对方没接收到。
“蒋同学，没想到啊，我是真没想到啊。”
蒋庭清忍了忍，没忍住，把手抽出来就往下走，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着戚元嘉发过来的消息，和正在教室里面试剩下人的那位的消息。
小叔：去停车场等我，给你带了汤。
圆圆乖宝：我去吃午饭啦，今天吃冬瓜猪肚鸡汤饭~
圆圆乖宝：你面试完了吗
他先回了戚元嘉，然后再去回蒋宗乐的消息。旁边段朗原还在碎碎念，蒋庭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时不时嗯一声，就很不走心。
“庭清啊，我是真没想到啊？”段朗原刚刚一进门是真的被吓到了，说出去谁信啊，剧组的投资商竟然是我朋友的家长，而且我还和人吃过饭。啧啧。
“有什么没想到的。”蒋庭清说，“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会过来。”
“欸我们这是去哪儿？”段朗原看了看，“怎么不去食堂啊。”
“去停车场，我小叔说给我带了汤。”
面试完这件事就算在蒋庭清这儿过了，能不能上他都很平常心。戚元嘉好像比他更紧张，想问他，可能又怕把这种情绪带给他，在知道元心娱乐有份投资之后，他就去问戚耀国。戚耀国一开始还以为自家孩子关心他的事业了，老怀安慰了一下，听到后面才知道是帮别人问的，那心情一下子就降下去了。
不过他还是帮着问了问，就去问蒋宗乐，问他那个剧组，你侄子选上没。
蒋宗乐知道这件事后，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蒋庭清。
那会蒋庭清正和戚元嘉坐在沙发上抱在一起看电影呢。他好不容易把泡在书海里的戚元嘉拉出来，接电话的时候也没放开。于是两个人一起听到了蒋宗乐说的话，戚元嘉听了有些羞赧，蒋庭清拉住人不让人走，仗着对面已经知道，亲了戚元嘉一口，好响一声。
蒋宗乐愣住，咳了咳，“啊，那什么，元嘉也在呢。”
戚元嘉装死趴在他怀里，蒋庭清勾弄着他的下巴，“嗯，在呢。”
“哦，嗯，行。那什么，剧组的事，我帮你打听过了，你是被选上了，但具体角色我没打听出来，到时候听通知吧。”
“好，谢谢小叔。”
“行了那就这样，挂了。”
蒋庭清挂了电话，戚元嘉伸出手抱住他，“怎么样怎么样？”蒋庭清习惯地回抱住他，摸了摸他的腰，“乖宝，你是不是没吃饭，怎么瘦了那么多？”
“没有啊，吃了的。”戚元嘉回答他，“小叔说什么。”
“说应该是选上了，但不清楚会是哪个角色。”
“真的！”戚元嘉兴奋起来，捧着蒋庭清的脸连亲好几下，“好厉害啊宝贝！”
“还没定呢，说不定是只有一句台词的小龙套。”
“一步一步来嘛！”戚元嘉拍拍他的肩膀，“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能够一飞冲天的。”
戚元嘉很快就再次忙碌起来，无他，第一门考试快要到了，还是实验课考试，这场考试考得怎么样，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他后面的复习情绪。
蒋庭清知道他学业的繁忙，也没拖着他亲热，反倒是两个人忙碌中找到空隙相处的时候，戚元嘉会跑到看剧本的蒋庭清身边，坐一会，或者靠在他背上蹭一蹭，算是充电。
——蒋庭清收到了剧本，他的台词还算比较多，甚至有四五场戏份呢，他仔细地看过剧本，发现这个角色如果演好了，还挺能吸引目光的，但前提是要能演好，演不好可能就变成黑历史了。
所以这段时间，不仅是戚元嘉忙，他也很忙，两个人或许只有在晚上睡觉时才能放松一下。
蒋庭清比他先考完期末考，看完就拎着包袱去了剧组，虽然还没那么快到他的戏份，但他想去学习一下，毕竟现在学到的都是理论知识，还是要实践一下的。
戚元嘉的考试，战线拉的很长，不知道是为了让他们更好地熬夜复习还是让他们不要那么紧张，每一科专业课考试之间都隔着一天，公选课都是很快考完了。
戚元嘉考完最后一科的时候，自己是觉得人都要没气了，试卷收上去，趴在桌子上缓了好一会。去看其他人，趴着的人不在少数。
姜聆歌从隔壁的隔壁跑过来，叹了好大一口气，“这到底是个什么考试，我怎么感觉都没学过呢。”
戚元嘉侧头看了看他，实在是不想回忆考试。
“晚上要吃什么。”
戚元嘉不想吃饭，只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觉，太困了，感觉考完试之后，那一口气全放完了。
但还是去吃了的，饭堂的砂锅粥，戚元嘉他们用最后的精气神吃完了晚饭，然后就回了宿舍，灯一关，窗帘一拉，手机一静音，谁都别来扰人清梦。
戚元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凑凑合合睡了差不多四个小时，头隐隐作痛，寝室里一片安静，外面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了进来，不多，只是一条光。戚元嘉翻了个身，拿起枕头旁放着的手机。
微信里备注为bb的人给他发了好多条信息，他点进去一看，发现是蒋庭清分享的剧组日常以及问他考试的情况。
戚元嘉睡了一觉，勉强补回来了那么一点，揉揉眼睛继续看他发的消息。
他一条条地回复过去，回复第一条的时候，蒋庭清的电话就追过来了，他想了想挂掉了，回了一句，大家都在睡觉。
bb：好吧
bb：明天我没戏，要不要接你回家
是元不是圆：不用啦~我爸来接
bb：好，要注意安全
bb：我这边估计还要拍几天，到时候家里见。
戚元嘉嘴上答应了，但转头就去问蒋宗乐片场的具体地址，他打算去看看能不能看到人演戏。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戚元嘉整理好宿舍就坐上戚耀国来接他的车，父子俩回了家吃了顿午饭。下午蒋宗乐就来接戚元嘉，送他去片场。
戚元嘉推辞过，但是蒋宗乐说没事，反正他作为投资商也要过去看一下的，择日不如撞日。
蒋宗乐开的车子在影视城备过案，一路畅行无阻。戚元嘉扒着车窗看着外面的布景，觉得很神奇，而想到蒋庭清也在这里演戏，还有一点点激动。他拿出从蒋庭清房间里拿过来的相机，对准外面的布景拍了一张。
蒋宗乐问他：“是不是也有点兴趣了？要不要也来演戏试一试？”
戚元嘉只是笑了笑，说不了吧。
蒋宗乐在停车场停好车，他来之前和剧组联络过，工作人员算着时间在停车场等着，接到人之后就带他们往剧组走。
工作人员看了看投资商旁边那个青年，长得很漂亮——虽然男孩子不应该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眉眼间还有着明显的学生意气，工作人员刚开始还以为是投资商想要塞进来的小演员，但是一边走一边听后面两个人的聊天，觉得他俩更像是什么亲戚。
他们进场的时候，蒋庭清正在拍戏。戚元嘉找到一个位置，在不阻碍剧组拍摄的情况下认真地看他拍戏。他曾经看过蒋庭清穿古装的照片，可照片和真人终究是不一样的，他不自觉地摒住了呼吸。
这场戏是一个爆发戏，戚元嘉没看过剧本，但听着蒋庭清说着台词，声音越来越高，最后甚至破了音，心里不由得也跟着一酸。片场中央那个人眼睛已经红了，手握成拳在颤抖着，他好似要恢复原来的君子模样，但是情绪激荡，让他的手都还在颤抖。
“好——卡，这一场过了，换下一场。”
蒋庭清很快就变了个样子，眼睛虽然红红的，但是脸上已经带起了笑，看上去是在和工作人员和对手戏演员说谢谢，戚元嘉听着周边的工作人员夸奖蒋庭清的话，感觉余有荣焉。他情不自禁地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可能是心有灵犀，蒋庭清转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而后绽放了一个更加真实的笑。
戚元嘉按下快门，把这张照片留了下来。
后来这张图被模糊掉了周围人，只有那个对着镜头笑的人非常清晰，异常夺人眼球。戚元嘉把它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
是元不是圆：我在此见证你的璀璨星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