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新的一年对于高三生来说，好似没什么不一样。过完年学校很快就开学了，他们心还沉浸在外面的红火年节中，身已经在教室里坐着，听着讲台上的老师跟他们分析小球的受力情况了。
这个学期的排课和上个学期差不多，除了一周两节体育课，剩下的都是考试科目。并且也不知道谁安排的，他们班的物理竟然有一节课安排在了上午第一节课，最困的时候。戚元嘉有的时候都会因为困倦睡着。
蒋庭清有的时候会把他叫起来，有的时候不会，全看课上讲的内容，一般他觉得戚元嘉没有掌握的内容就会把人叫起来。
戚元嘉也知道蒋庭清的好意，所以被叫起来也不会觉得生气，只是会在下课的时候，把脸贴到蒋庭清的手臂上蹭一蹭，要人给他摸摸头。
三月他们迎来了高考倒计时百日宣誓。蒋庭清因为月考考得好，被选为学生代表发言。戚元嘉看着他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嘿嘿的笑，觉得人可帅了。
蒋庭清掐着人腰把他按在洗手台上亲，这里平常没有人来，并且离教学楼很远。远方传来操场上的喇叭声，是激昂的进行曲。戚元嘉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稍微后仰，蒋庭清想追过去继续亲，戚元嘉急了：“欸别亲了，要进场了！”
蒋庭清看了他一会，确认是不会在得到亲吻之后，把头埋在了戚元嘉的颈窝里，深吸一大口气。
戚元嘉拍拍他的背，像是在给一只大狗狗顺毛。蒋庭清赖够了就站了起来，戚元嘉帮他把刚刚弄乱的衣服领带弄好，拍拍他的肩，“走吧。”
“好。”蒋庭清搭住他的肩膀就往外走。
李素手里拿着照相机，试着拍风景照看看相机参数。蒋宗严工作上走不开，蒋老爷子倒是喜欢这种活动，一次不落。戚耀国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李素正在和蒋老爷子参观教学楼下面的光荣榜。
戚耀国也走过去看，上面是这次月考前二十名，蒋庭清第一，戚元嘉第二，两个人的照片端端正正地贴在上面，照片下面还有他们的班级、姓名，以及人生格言。
蒋庭清：反正人就一辈子，开心就好。
戚元嘉：坚定的目标和勤奋的努力，缺一不可。
李素看见戚耀国过来了，她招招手，说：“欸，你看，庭清这人生格言说的是什么东西！”
戚耀国仔细看了一眼，乐呵呵：“庭清说的没错啊，人活着不就为了开心吗？”
蒋爷爷戴着老花镜仔仔细细看着两个人的照片，有些不满：“这照片怎么拍的，怎么拍的那么丑。”
戚元嘉老远就看见了家长，拉着蒋庭清脚步都走快了一些，到人的面前乖乖喊人，李素不去拉蒋庭清的手，反倒挽起了戚元嘉的手臂，乐呵呵地夸他人生格言写的好。
蒋庭清站在爷爷身边听他嘀咕照片的事，戚耀国这看看那看看，突然发现自家儿子要变成别人家的了。
——当然，跨龙门的时候自家儿子还是跟着自己走的。戚耀国美滋滋地想，他挺直了腰板，和儿子走过了跑道上设立的拱门。却在走过的一刻，无端地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他想，如果他的妈妈也在那该多好啊。
百日倒计时这天，天气晴朗。蒋庭清作为学生代表的发言让无数家长问这是谁，有看了光荣榜的家长说是高三年级第一的蒋庭清，有认识他的学生说，是年级里很有名的校草，戚元嘉也想回答这个问题，想说台上那个人是他的男朋友。他仰头看着台上的人，蒋庭清的发言落到尾声，他扫视下面的人，对上了戚元嘉，微微一笑，他说：“希望我们高三全体学生都能够朝着自己的目标坚定往前，梦想得偿所愿。”
进入四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中午热的时候，可以直接穿一件短袖校服了。高三的课程也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成天除了做题还是做题。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天才，更多的都是勤奋努力的普通人。戚元嘉他们也不例外，想要保住年级前列的位置，就不能懈怠。或许他们比别人多了几分聪明，但他们都知道，如果仅靠这几分聪明，并不足以支撑他们要去梦想的学校。
四月底的时候，蒋庭清收到了b市电影学院的合格通知书，全家上下松了一口气。戚元嘉高兴极了，蹦到了蒋庭清的背上，看上去是想通过猛勒他的脖子以达到告知人他很开心的消息。蒋庭清差点没被他勒个半死，后来在房间的时候，戚元嘉才告诉他其实是想给他一个亲亲的，但是突然想到家里人都在，所以才变成了后来那样。蒋庭清哭笑不得，他坐在床上，戚元嘉低头朝他笑笑，亲了他一口，说：“恭喜你啊，成功踏出了梦想的第一步！”
时间的飞逝让人会怀疑自己到底在过去的时间里都干了些什么。如果问高三毕业生，那么他们会拿出过去的时间里做完的那些试卷给你看，告诉你他们的时间都用来干了什么。五月的时候，夏天悄然到来，大家不约而同换上的短袖，食堂里开始增加的饭后糖水，越来越多的人去小卖部拿起冰淇淋。
夏日吃饱的时候，就容易犯困。
戚元嘉他们逃了午饭后的一个小时自习时间，打算回宿舍好好睡上一觉。在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却好像听见了隐隐约约的哭声。他们仔细听了一会，好像确实有人在哭。
蒋庭清看了看门上面挂着的门牌号，是他们的宿舍没错，而他们宿舍早上出门都把门锁好，同个宿舍的戚元嘉和王平都在，那在里面的人是谁，就昭然若揭了。
张华安指了指门里面，用口型问了一句：“要怎么办？”
四个大男生互相看了看，戚元嘉走上前去轻轻敲了一下门，门里面的哭声停了一下，而后他们听见脚步声往里去，再然后只听见一声关门的声音。
“可能是去厕所了。”蒋庭清说，他打开门，让张华安先回去，剩下三个人进了宿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先睡吧。”王平说，“如果他想说自然会说的，可能只是压力太大了，发泄一下。”
戚元嘉又去看蒋庭清，蒋庭清微微蹙眉，见他望过来便抬手摸了摸他的肩，让他上去睡觉。蒋庭清大概知道一些，李哲好最近的成绩有些下滑，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导致一时的情绪崩溃，说不定哭出来反倒好一点。
起床的时候李哲好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眼睛有些红。他们也没有多问，人家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就别上去问了。少年人的自尊心其实很强的。
李哲好先他们一步离开，戚元嘉正坐在椅子上绑鞋带，蒋庭清和他对视一眼，戚元嘉小声地说：“总觉得李哲好他怪怪的。”
蒋庭清嗯了一声，“这几天多注意一下他。”
戚元嘉站了起来把椅子推进去，“走吧走吧，王平好了没！”
“来了！”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按部就班的高三生活中，不知道从何时起，传起了一个流言。
有人说高三男生住的那栋宿舍里，曾经有学长上吊自杀了，然后学长的冤魂一直就在宿舍楼里出不去，每每临近高考的时间，就会出来扰乱在那里住着的人的心思，让他们睡不好，把怨念附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成绩下降。
戚元嘉听了之后，咬着筷子都不会说话了，蒋庭清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好好吃饭。今天他们和张华安王平两个人一起吃饭，同桌的还有林天钰和她的朋友们，他们占了一大长桌。
吃饭的时候张华安突然说起了这件事，语调怪异，把戚元嘉都吸引过去了，但是蒋庭清很不满意，天大地大都没有戚元嘉好好吃饭重要，更何况还是这种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传言。
“背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蒋庭清说，“鬼神之说都是假的。”
戚元嘉点点头，一副蒋庭清说的都是对的样子，但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挪了过去，和蒋庭清靠得更近一点。
蒋庭清把筷子换到了左手，右手捏捏戚元嘉的手，让他别害怕。
“欸，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张华安说，“之前的高三都没这种流言，怎么我们这届就有了呢？”
“你怎么知道之前高三没有这种流言？”王平问他，张华安白了他一眼：“我也是有前一届高三的朋友的好不好？这个流言传出来之后我还去问了他们呢，他们都说没听说过！”
蒋庭清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倒是把戚元嘉饭盘里的他不喜欢的菜夹走了，但是青菜他没夹，让戚元嘉乖乖吃了。
戚元嘉把青菜全吃了，蒋庭清奖励他，把他喜欢的肉丸子给了他。
“你不吃哦。”戚元嘉问，说着话倒是咬了一口肉丸，还剩下一半在蒋庭清眼前晃了晃，蒋庭清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握住了戚元嘉的手腕，低头把另外一半肉丸吃掉了。
戚元嘉愣住，他只是想开个玩笑，呜呜，他的肉丸。
蒋庭清看到他的模样，憋着笑给他夹了一块糖醋小排，算是一个安慰。戚元嘉一边吃一边掐他，还一边竖起耳朵去听他们的计划。
“他们晚上要去冒险欸，我们要不要一起去？”
“去什么去，”蒋庭清敲他脑壳，“给我在宿舍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