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离高考还有一百天的时候，学校举行了一个百日誓师大会暨成人礼仪式，学生会主要负责策划，高二的干事很多已经放手了，更多的是让高一的学生会干事参与进来，并根据他们的表现来决定他们退任后的接任者。
但其实这件事和戚元嘉他们没什么关系，虽然戚元嘉也很好奇为什么蒋庭清没有去学生会。这个好奇一经引起，就迟迟不能放下。
晚自习的时候，戚元嘉看着英语试卷，随手写了个答案，心里痒痒的。蒋庭清正在翻看数学复习册，余光见他做的不安稳，就问他：“怎么了？肚子饿了？”
“不是啊，”戚元嘉小小声地回他，“我就是有点好奇。”
“嗯？好奇什么？”
“就是，”戚元嘉靠近他，对着他的耳朵，呼出的气息弄得蒋庭清反射性想要退后，但是忍住了，他听见戚元嘉在他耳边说：“你为什么没有进学生会呢？”
蒋庭清手上翻了一页书，“为什么要进？”
戚元嘉手中的笔转了一下，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并没有人规定一定要进学生会，“就，感觉你给我的气质就很像。”
是那种优秀的，老师同学都喜欢的学生，这样的人人进学生会好像也不奇怪。
蒋庭清没有敷衍回答他，他对于戚元嘉的每一个问题都很认真，“唔，当初也有想过要不要进去，但是在了解过后呢，我觉得我好像不是很适合学生会，而且当时其实还想过要好好的发展乐队，所以就没有选择进入学生会。”
戚元嘉像是没明白，歪着头看他，蒋庭清一眼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学生会其实很像是一个小型的公司，或者说是小型官场比较合适？总之就是，要社交，要平衡同期和学长学姐之间的关系，如果运气不好可能还要经历一些勾心斗角？”蒋庭清用笔敲了敲他的额头：“所以呢，我经过思考，觉得我不是很适合这个学生会。”
蒋庭清补充道：“不过华安在学生会，我记得他好像是外联部的吧？”
戚元嘉想了想，说：“他的性子挺合适。”
蒋庭清：“确实，听他说他还想要竞选学生会会长呢。”
“高三欸。”
“嗯，不过成功几率不大，”蒋庭清重新拿起复习资料，“学生会会长选取的时候还是会看一下学生成绩的，并且以往很多学生会会长都是从秘书部选出来的，其他部门更可能是副会长。”
“你还挺了解？”
“当初了解的。”蒋庭清拍拍他的背，“快写作业。”
“哦，好吧。”
百日誓师那天，操场上热闹的很，高三学生的家长也来了，他们先是去大礼堂听优秀学生致辞，家长代表、老师代表发言，然后再去操场上跨一道门，意为“鲤鱼跨龙门”，门是那种充气的红色拱门，上面描绘了一些金色的花纹，张华安和他们描述说是“龙的鳞片”，虽然看着有些简陋，但只是图个意头，希望高考生们能够在接下里的一百天中好好努力，完成蜕变。
课间的时候，戚元嘉和蒋庭清趴在走廊上，周围是和他们一样看热闹的学生。从他们的教学楼角度，能看见一些隐隐约约的画面。
“我们明年也会在这样吗？”戚元嘉问，蒋庭清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毕竟是传统。”
他想到了那个所谓的“龙门”，问：“你说最后一百天，真的会有人脱胎换骨，完成蜕变吗？”
蒋庭清想了想，说：“可能会有，但是很少，”他侧过头看着戚元嘉的眼睛，和他说：“我想，这样的人要有绝对自律的决心，和不顾一切的勇气，这样或许就可以成功。”
“啊——”戚元嘉伸了个懒腰，“这样的人很令人佩服。”
“是啊，”蒋庭清说：“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戚元嘉看了看蒋庭清，“看我干什么？”
“感觉你也有点像这种人。”
“会吗？”蒋庭清想了想，“没有吧？”
“有哦。”戚元嘉肯定，他想到自从决定要参加艺考之后就非常努力吸取艺考知识的蒋庭清，再次肯定：“你就是这样的人，超厉害的。”
蒋庭清收下了夸赞，捏了捏他的脸颊：“谢谢夸奖。”
百日誓师之后，学生会进行了换届，正如蒋庭清说的那样，学生会会长还是从秘书处选了一个，而张华安成为了学生会副会长，他想了一晚上，又拉着蒋庭清讨论了一个晚自习，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
蒋庭清拍拍他的肩，“只要不后悔就可以了。”
张华安伸了个懒腰：“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的，先这样吧。”他顿了一下，又说：“说不定另外一个世界里，我就坚持了呢？”
“或许吧。”蒋庭清看了眼时间，“行了，回去写作业吧。”
“欸——”张华安说，“要好好努力了。”
说是这样说，但是张华安心情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低落。第二天的时候，张华安起的有些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餐，匆匆忙忙地赶到教室，却发现桌子上放着好些东西。有蛋挞，有豆浆，有炒米丝，还有用一个袋子装起来的各种小零食。
张华安站在桌子前转了转视线，看见戚元嘉正趴在桌面上补觉，王平正在问蒋庭清问题，蒋庭清空着的左手还拍了拍戚元嘉的背，像是哄小孩子睡觉。
张华安撕开一个蛋挞，咬了一口，很甜，他一边吃一边笑，鼻子却不经意地酸了一下。
他的同桌是这学期新换过来的，看着他桌子上的东西问他：“那个女孩子送你的？”
张华安拉开椅子坐下来，语气里得意洋洋：“欸，我好朋友他们送的。”
三月下旬戚元嘉开始忙起来了，原因是b市五月份有个舞蹈比赛，外婆问他要不要参加。
“反正你都在b市了，”外婆说，“那就去参加试试呗？”
“可是我高二了耶？”
“高二嘛，”外婆反问：“那你想不想去？”
“我考虑一下啦。”
然后他放下电话就去找了蒋庭清，他从自己家出来，去敲蒋家的门，王婶给他开的门，见到是他哎哟了一声：“元嘉，正想去找你呢，蒋老爷子让人送了一些海参和鲍鱼，我炖了汤，正想去送给你呢！”
“谢谢王婶，蒋庭清呢？”
“在房间呢。”她把门打开，“快进来吧。”
戚元嘉找到房间的时候，蒋庭清正在和人家打游戏，戚元嘉看过很多男生打游戏，无一例外都是大喊大叫的，但是蒋庭清不同，他在打游戏的时候很安静，基本不怎么说话，遇到关键的，才会简单地说几个字。戚元嘉坐在床边，在他背后看着他打游戏，看着看着就看到了蒋庭清的脸，看他认真地眼神，看他在键盘上跳动的手指。他的心脏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看着他的脸就开始发呆。蒋庭清发现了他的视线，在等待结算的时候，向后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晃了晃。戚元嘉回了神，蒋庭清和游戏里的朋友们说了再见就退出了游戏。
“刚刚怎么在发呆？”蒋庭清问他，“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好啊好啊！”戚元嘉回答完，突然想起自己过来的原因，便和人解释了，末了问一句：“你说我该不该去啊？”
蒋庭清问他决赛在哪天。
“说是五月二十二号晚上。”
他翻了翻桌面上的台历，“是周六，还行。”
“你怎么就问决赛了！我初赛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呢！”
“我觉得你能过。”蒋庭清说，“没有该不该去，只有想不想去，只要你想去，那就去吧。”
“可现在是高二下学期了欸？”
戚元嘉的头发被揉乱，“你的成绩还要担心这些？”于是戚元嘉就笑，蒋庭清挠挠他的下巴，像对待猫猫那样，“妈妈早上买了千层蛋糕，在冰箱里，吃不吃？”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