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和戚耀国吃饭的时候，戚耀国说：“周三晚上请假，周四我们回南城，周五送妈妈最后一程。”
戚元嘉筷子一顿，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午饭安静的继续进行下去。
另一边蒋家。
蒋宗严：“素素，周四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没有的话和我去一趟南城？”
李素：“嗯？可以是可以，但怎么突然要去南城？”
蒋宗严想起戚耀国那天和他喝茶时聊到的事，回答道：“去送嘉嘉妈妈最后一程。”
蒋庭清夹菜的筷子一愣，他抬起头对着蒋宗严说：“我也去。”
李素点了点头，说知道了，蒋宗严看了看自己儿子，也没说不让他去的话，只是点了点头，说：“正好到时候给你和嘉嘉一起请假。”
许是知道要去送妈妈最后一程了，戚元嘉这几天情绪总有些不高。蒋庭清问他，他也只是说没事。戚元嘉是真的觉得没事，别人没有理由承担自己的情绪，就算这个人是自己很好的朋友兼邻居哥哥，就算他是自己喜欢的人。
周三晚上，戚元嘉正在房间里收拾明天出门要用的行李，或许是太沉浸了，直到敲门声响了好几遍他才爬起来开门。
“来了——”
门打开的瞬间他就闻到了薄荷味的沐浴露味道，很凉爽，他一个激灵，原来是蒋庭清。
“我可以进去吗？”他问。
戚元嘉让开位置给他，他这才发现蒋庭清身上穿着的是睡衣。他合上门，问他：“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蒋庭清一屁股坐在了戚元嘉的床上，看着地上打开的行李箱还有里面的几件衣服，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是抛出了一个知道明显答案的问题：“在收拾东西啊？”
“啊？嗯嗯，就快收好了。”他蹲下来把衣服放好，又把明天要穿的衣服放到椅子上，蒋庭清耐心等他收拾好了，才说：“我今晚和你一起睡啊。”
戚元嘉猛地一回头，盘腿坐在床尾的蒋庭清捧着腮看他，“你弄好了吗？那我们早点睡？”
“怎、怎么，要和我一起睡？”
“不可以吗？”蒋庭清问，“我们不是一起睡过了吗？”
戚元嘉觉得自己现在全身都在发烫，很单纯的睡而已，为什么从蒋庭清嘴里说出来就那么的暧昧呢？
“好了，”蒋庭清拍拍床，“弄好了就上来睡吧。”
戚元嘉想，怎么搞得像是他家一样？
等到灯关掉了，戚元嘉爬上了床，躺在了蒋庭清旁边之后，那股薄荷味愈发的浓了，戚元嘉有些不好意思，偷偷摸摸地往后退。然后蒋庭清突然转了个身，侧过来，面对着他，戚元嘉一下子就不动了。
因为他看见蒋庭清的双眼亮亮的。
“圆圆，南城有什么好玩的吗？”蒋庭清问他，“周末我们还会在南城呆一天，你带我去玩好不好？”
“南城啊，南城好像没什么好玩的。”戚元嘉想了想，“不过我们到时候应该是回镇里，可以带你去摸鱼。”
“现在还有鱼吗？鱼不都是冬眠了？”
“南城其实还没那么冷，要到一月份左右吧，南城才开始冷。”
蒋庭清：“温差那么大？那你是不是很不适应现在的天气？”
“在外面会有点，太冷了，风跟刀刮一样，但是在室内还好，有暖气。”戚元嘉想了想，说，“就是呆久了会有些干。”
“那回来之后我们去买个加湿器？”
“好。”
他们不说话了，静谧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呼吸慢慢交缠着。蒋庭清突然笑了一下，戚元嘉没看清，但他听见了一声轻笑，然后他听见蒋庭清说：“要不要抱一下。”
应该是个问句才对，但他没有听出一丝疑问的语气。戚元嘉抿了抿唇，蹭了过去，蒋庭清张开了双臂揽住了过来的人。一手被他压在腰下，一手拍了拍他的背。
“怎么突然要抱我？”
“因为好像有人不开心。”
戚元嘉在他的怀里眨了眨眼睛，有些被戳破的羞赧，他说：“是吗？”
蒋庭清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额头，没说话。
戚元嘉想说我其实没有不开心，想说我只是有些情绪低落，但是这个拥抱太温暖了，他往里蹭了蹭，轻轻说了句：“晚安。”
“做个好梦。”
有的时候，来自喜欢之人的一个拥抱，胜过了千言万语。
第二天他们起了一个大早，李素喊他们过去家里吃早餐，简单的粥和油条。吃完之后李叔和曹叔已经到了，他们提着行李就下了楼。
天还暗着，北方城市的冬天，冷到太阳都想要睡懒觉延迟上班。等他们快到机场的时候，太阳才慢慢地升了起来，金黄色的光芒跃出云层，戚元嘉一时看出了神。
这和他刚来b市时候的天气，完全两样。
上飞机之后，蒋庭清和戚元嘉的位置在一起，蒋庭清问他要坐靠窗还是中间，戚元嘉说靠窗，于是蒋庭清就把他的位置和戚元嘉的换了，让戚元嘉坐进了里面。
飞机起飞之后，机舱内很安静，空乘推着车过来询问是否需要早餐。他们在家吃过饭，自然是不要的。蒋庭清问工作人员要了两张毯子，掀开盖在了戚元嘉的身上。
戚元嘉没有睡着，只是假寐而已，他睁开眼睛，和蒋庭清靠得很近，看了一会而后错开了眼神。蒋庭清轻轻揪了一下他的鼻子，戚元嘉把毯子提了起来，盖住了鼻子。
下了飞机拿到行李，再坐上安排来接的车子之后，已经临近中午了，外婆家和机场离得不远，但是也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外婆家是自建房，早些年的时候，地皮比较便宜，舅舅他们一口气买了土地六十年的使用权，在上面盖了小别墅。一楼是车库和玄关，二楼是外婆住的，一般戚元嘉他们回来就会住在二楼，三楼四楼是他的两个舅舅和孩子住的，五楼是楼顶天台，外婆在上面弄了个小菜园。
一楼庭院里种了好多花，戚元嘉说是小舅妈弄的，她是搞园艺的。小舅在家，乐乐呵呵地朝他们打招呼。
饭菜早就做好了，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午餐，小舅妈看着戚元嘉，捏着他的脸：“是不是瘦了啊？”
“没有啊。”戚元嘉在家人尤其是女性家人面前会显得软乎一点，“没有瘦。”
大舅妈让小舅妈停手，让孩子好好吃饭，“你是嘉嘉好朋友吧？你也多吃点。”
蒋庭清只有点头，自己妈妈已经和他们聊起来了，他和戚元嘉作为在场最小的孩子，只有乖乖吃饭。
下午的时候，他们午睡了一会，家里客厅空荡荡的，估摸着大人们还没醒。
戚元嘉拿了钥匙问蒋庭清要不要出去走走，蒋庭清说好。
蒋庭清来了之后才发现戚元嘉说的不冷是真的，他只穿了一件薄绒卫衣，连秋衣都没穿，被太阳晒得时候，还觉得暖洋洋的。
戚元嘉带着人走街串巷，去带他看自己以前生活过的地方。他们走到一所幼儿园的门口，戚元嘉看到熟悉的小吃车，转过头来和他说：“你想不想吃鸡蛋仔呀？”
蒋庭清其实不怎么饿，但他看戚元嘉的样子，明显就是他自己想吃，于是点了点头。戚元嘉溜溜达达上前去要了一份原味的鸡蛋仔，还蛮大一份的，店家把饼对折，装进了纸袋里。戚元嘉掏出钱给他，七元一份，不算太贵，但戚元嘉记得以前吃的时候才五元。
热气透着纸袋烫手，戚元嘉拉长袖子捧着，蒋庭清接过纸袋，伸手揪了一个小球下来。鸡蛋仔软乎乎的，闻起来很香，吃起来甜甜的，却也不会腻。
于是他又揪了一个下来，吹了一下，放到了戚元嘉的嘴边。戚元嘉咬住食物的时候，蒋庭清应该放手的，但是他看着戚元嘉凑过来的样子太可爱了，一时之间忘了松手。戚元嘉歪头努努嘴，他很轻地咬着，蒋庭清松了手，戚元嘉这才伸出舌头把鸡蛋仔卷了进去。
“好吃吧？”戚元嘉没等他喂，自己揪了一颗来吃，蒋庭清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他的说法。
戚元嘉带着人到处晃，看见以前吃过的街头小吃，就要上前去给人买来吃，到最后他们回家的时候，手上拎着各种小吃，戚元嘉抱着一袋烤栗子吃的可开心。
他觉得蒋庭清身上就有这种烤栗子的甜味，所以这次回来看到有烤栗子，便买了一包，但他闻着总觉得没蒋庭清身上的甜。他跟蒋庭清说的时候，蒋庭清只是无奈的笑，帮他拆了一颗栗子喂到他嘴巴里。
大人们看见他们手上的零食，埋怨了几句说都要吃晚餐了还吃那么多零食，一会怎么吃得下。戚元嘉后退半步，躲在蒋庭清身后，怀里还抱着烤栗子，他说：“我带庭清哥哥出去吃好吃的嘛。”
外婆走过来点了点他的额头，“就你会找借口。”
蒋庭清：“庭清哥哥这个称呼不错，以后多叫叫。”
戚元嘉：“才不。”
蒋庭清捏住戚元嘉的脸，也只是轻轻捏了捏，没用力。戚元嘉不知道他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比起蒋庭清在居民楼下看到的那个冷面帅哥，现在的戚元嘉更加靠近蒋庭清记忆里小时候的模样。虽然他觉得无论戚元嘉什么样都很好，但他还是希望戚元嘉能够开心一点，多笑一笑，多一点少年人的天真赤诚，不要让自己背负那么多阴郁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