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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梦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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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公子熟知赵栀虞习惯什么力度,修长的手指缓缓动着,温和的眸光放在她身上,柔得似水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屋里点着安神的香,赵栀虞闭眼享受着这一切,嗓音愈发懒惰:“年前,酒楼的事儿你多操点心,咱们楼里的消息大部分不可外泄,即便有我和他保着,闹出事来也不好收场。”

    温公子轻轻颔首:“日后绝不会扰到公主。”

    赵栀虞叹生气,“赋宴楼能做起来着实是我没想到的,如今越做越大,京城里少不了人盯着。”

    酒楼生意刚起来时,赵栀虞的身份还没有暴露,直到有人来找事,她的身份亮出来之后,不久后就被许多朝臣弹劾。

    皇帝一个人顶着压力跟那些老臣们抗衡,皇家手握实权,其他几位有实权的大臣对皇帝忠心耿耿,只要皇帝不说话,其他人再怎么眼红弹劾也是没办法。

    如此才保住了酒楼,使得酒楼越做越大,酒楼会传递许多消息,大部分消息都会经过赵栀虞的眼睛,她不会让旁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做损害安国的事情。

    “公主非常人能比,开酒楼自然也比旁人要开的好。”温公子说完,察觉到身前的人气息有些变化,轻轻喊了声:“公主?”

    赵栀虞声音很轻地应了一声,手还撑着脑袋,有些酸。

    “去床上睡吧。”

    “你出去,我在这儿趴会儿就好。”说着,放下了手臂,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歇息。

    温公子放轻脚步出了门,去楼下找人了解闹事的人。

    赋宴楼人手多、消息足,很快就把事情调查完了,闹事的老头是外地人,昨日才进京,听闻赋宴楼的名声,特意来尝一尝这里的菜,可他没银子也是真的,这一路颠沛过来,路上吃的都是跟客栈所求来的食物。

    听着就像是来骗饭的乞丐,但温公子不信事情那么简单,思来想去,对打探消息的人嘱咐道:“多跟他几日,跟什么人见了面都探清楚。”

    “是。”应声的人又道:“还有帮咱们解决事情的白衣公子,正是京城里名声正盛的状元郞裴淮止。”

    “竟是他。”温公子不止一次听过这人的大名。

    “对,赖账的老头跑不掉,只能把路人拉进来搅乱这一切,裴公子运气不好,被拉来参与了这场闹剧。”

    运气确实不行,本是来吃顿饭,却被拉入了一场不好看的闹剧中,好在这人是裴淮止,若换成其他人,只怕会怪罪酒楼。

    温公子了解完一切,对一旁的人挥挥手,“你继续跟着那老人,公主那里我会说清楚。”

    “是。”

    赵栀虞歇了小半个时辰,胳膊都枕麻了,右脸还有些红印子,她坐起身,单手倒了杯茶喝下,清清嗓子:“绿弦。”

    屋里的门推开,绿弦走了进来:“公主。”

    “什么时辰了?”她捏着发麻的手臂,神情有些恍惚,这一觉睡的比昨日夜里睡的还要好,当真是怪了,怎么一躺床上就都是梦里的场景?

    绿弦:“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到午时了,可要备膳?”

    “嗯,闹事的人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温公子就等着您醒了来跟您说。”

    绿弦说着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端着一盆水进来,湿了湿帕子拧干净水,递了过来:“公主擦一擦吧。”

    赵栀虞接下,擦了擦脸和手。

    “奴婢去喊温公子。”

    “嗯。”

    温公子来的很快,三两句就交代清楚了一切。

    赵栀虞得知白衣公子是裴淮止,心中并不怎么惊讶,毕竟听小二描述时就有了猜测,如此看来,裴淮止此人相当不错,难怪能被父皇这般看好。

    “我知道了,事情就按你说的办,裴淮止那边……”她想了想,手指敲着桌子,“待我见了他,会亲自道谢。”

    人情当然也要记着。

    小二端着菜进来,摆上桌,三道菜全是素,赵栀虞这会儿没太多胃口,只想吃点清淡的。

    用过膳,酒楼没有别的事,赵栀虞就回宫了。

    不知为何,回到宫里,躺在她那张床上,昨夜的画面又袭进脑海。

    赵栀虞坐在床边冷着脸,思索片刻,蓦然站起身,对一旁的宫女说道:“把这张床换了。”

    宫女不知道那张床怎么了,但是不敢不听话,很快就叫人把床抬了出去。

    赵栀虞站在窗前,她觉得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难道预示着什么?

    “公主怎么把床换了?是坏了吗?”不明所以的绿眠走进来问道。

    宫里当然不缺一张床,但公主要换床,说明床的问题很大,可她刚才在外面四处打量那张床,怎么都没看出哪里坏了。

    “没有,偶尔想睡一下其他的床。”

    “这样啊,那要不要再换一床新的被褥?”

    “换,之前那张床上的全换了。”

    “是。”

    夜里。

    赵栀虞躺在床上,努力去想别的事,想累了,自然而然的就睡着了。

    深夜,在外面守门的绿眠看到屋里的烛火还亮着,低声喊了两声公主,没有人应,她端着一个小烛台,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把屋里那些比较晃眼的烛火吹灭。

    来到床边,眼神无意瞥到床上的公主,却见公主紧皱着眉头,睡的有些不安。

    绿眠以为是自己扰到了公主,吹完烛火连忙走了出去。

    一夜过去,赵栀虞又醒了个大早,坐起身,眉眼染上了几分躁意,这一觉醒来倒没有觉得睡不好,但昨夜的梦境比前天晚上的还要离谱,着实让她想不明白。

    这次的梦中,她不再是只鸟儿,就是她自己,待在一个找不到房门的屋子里,屋里没有窗口,根本出不去,满屋烛火照亮了房屋。

    她待在床上,长发披肩,一袭轻纱红衣,衣服透的都能看到手臂上的红痣。

    右脚脚腕上绑了条铁链,链子又冰又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铁链的长度只够她下床走五六步的距离,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铁链的声音。

    身为公主,却被如此对待,梦中的她恼凶成怒,不知为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功夫也使不出,一向强势的她从未这般无助过。

    她想办法出去,还没找到办法,屋里多了个身穿黑衣锦袍的高大男子,看不清男子面容,对方牵着她的手来到床边,让她坐在床上,随后单膝跪在她身前。

    男人手掌握住她的脚,另一只手轻轻揉着脚踝,赵栀虞浑身不自在极了,想抽回脚,奈何对方抓的牢固。

    她隐约看到男人张嘴说了什么,她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后面的梦境很模糊,她有些记不清了。

    总而言之,梦里的一切太假了,正因为太假,赵栀虞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难不成还能有哪个胆大的狗贼把她关起来?

    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不可能。

    赵栀虞冷静了会儿,喊来了人端水洗漱。

    “公主今日要穿哪件衣裳?”绿眠拿来了好几件劲装,全是红色,看着并没有区别。

    赵栀虞随手一指:“薄一点的。”

    换好了衣裳,又在外面套了件红色斗篷,去的路上还有一段距离,单穿那一件有些薄。

    前几年这样的日子,都因为太贪玩没有去成。

    她那时总喜欢往宫外跑,从不听皇后说道,皇帝也怕她遇到危险,便不让她出门,可她不听,就被罚了不准去。

    可以大显身手的场面,她却去不成,到了那天心里是有埋怨,但是想想她随时都能出宫,那点埋怨很快就消失了。

    今年则不同,虽然她还是常常出宫,但是在二月份时,因为一把剑和一位将军家的嫡子起了争执,赵栀虞当街和人打了一架,那一架她处处占上风。

    皇帝听了外人的描述,才知道自己女儿的功夫有多好。

    要知道那位将军的嫡子从小习武,是被许多将军夸着长大的。

    他的女儿能稳稳压制对方,足以见得有多厉害。

    皇帝当然骄傲,但是骄傲归骄傲,他身为父亲,不会让女儿真的去战场,不会让女儿身陷任何危险之中。

    此次前往狩猎场,皇帝带了许多人,先不提皇后,就是妃子就带了两位,除了过于年幼的六皇子和七皇子没带上,其余皇子公主都被准许去了。

    后面跟着许多大臣侍卫和太监,有些大臣家的公子贵女也都跟着。

    浩浩荡荡一行人,皇帝骑着一匹棕马行在前面,赵栀虞就在他身旁,此刻心情好极了。

    “虞儿,到了猎场上不用顾着朕,用尽全力即可,让朕看看你的实力究竟如何。”皇帝并不介意自己的儿女出风头。

    赵栀虞嘴角扬起,嗓音愉悦:“儿臣可不敢,要不然会被弹劾的。”

    周围的太监侍卫都是皇帝的身边人,她说起话来才没有顾及,要是被哪个大臣听到,这句话也要被弹劾。

    皇帝爽朗笑几声:“管他们作甚,不论他们想干什么都要经过朕同意才行。”

    “那也不行,父皇是安国的帝王,狩猎这件事上,您就该是风头最盛的人。”这是赵栀虞的心里话,不过她话锋一转,道:“猎场上不还有其他可比的,儿臣定会争个头筹。”

    “好,朕等着你大放异彩,让那些人都看看朕的女儿有多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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