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两个世界
“哈？小白鼠？你也太会异想天开了吧。”尹无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似乎在憋着笑一样，说道：“你之前只不过是在‘学习舱’里休眠而已，和你周围的人一样。”
“和躺在胶囊里的人一样？”柳馨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休眠是怎么回事？还有，‘学习舱’又是什么？”
“嗯。休眠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学习舱’，就是一个让人进入休眠状态的系统。你不过也是那上万的休眠者中的一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你是一个‘休眠残缺体’。你在没有人唤醒的时候，就自己提前醒来了，所以可能大脑会出现一些问题。”
“等一下，什么‘休眠残缺体’？还有，为什么我会进入休眠状态啊？”
“这不是很自然的吗？”面对柳馨的问题，尹无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因为在他眼中，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双方都沉默了半晌后，尹无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哎，跟你解释这些真是麻烦……不过，就算是你，应该知道‘天异’吧？”
“嗯，我知道。就是一场席卷整个‘南兴城’的大灾难吧。大部分人都在那场灾难中死去了，直到现在，我的记忆中依旧还保留着‘天异’发生时的恐怖场景……”
“你等一下，柳馨。你说什么？你有‘天异’发生时的记忆？这怎么可能？”一旁的冯渊，在听了柳馨的话后，有些难以置信，激动地说道：“‘天异’可是在一百一十年前发生的事啊！你是在骗我们对吗？这怎么可能……”
“我没有……但是，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那场灾害发生时的场景，我只是记得自己之前好像一直生活在新元十年的世界里，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里了。”
不光是冯渊一个，柳馨自己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一样。在这个世界，我好像认识了你和尹无大哥。而在那个世界，我好像又是和哥哥、葛大叔、刘立群老师、还有吴炎市长他们一起生活着……”
“嗯，看起来你已经发现了这一切不合理的地方了。”尹无听了两人的对话后，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刚才的治疗也是有些作用的，最起码你能把两个世界发生的事情给区分开了。”
“两个世界？这是什么意思？”冯渊在一旁激动地问道：“难道她具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吗？难道她也是能力者？”
“不是，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尹无马上否定了冯渊的想法，说道：“之所以会有两个世界的记忆，不是因为她能够穿越时空，而是她真的在‘两个世界’里生活过。”
“啊？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来越懵了？”冯渊愈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说你叫‘柳馨’是吗？”尹无耷拉着眼皮，一脸冷漠地问起冯渊道。
“嗯，我的名字就是柳馨。我还有一个哥哥，叫做柳成……”
“但是，那些都是假的，全都是虚构出来的。”尹无不等柳馨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说道：“你所说的人，其实都不存在。包括你的名字，可能也是假的……”
“这是什么意思？你也怀疑我在撒谎吗？我没有……”听到尹无这句话，柳馨有了一种被人误解的不甘，眼眶开始发红，嘴角有些颤抖了。
“这就要哭了吗？真是脆弱啊。小孩子就是麻烦。”尹无看到了柳馨快要落泪的样子后，仍旧是冷漠如常，丝毫没有想要安慰她的意思，只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哎……我不是说你撒谎。只是说你的记忆不是真实的，仅此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记忆还能被篡改吗？”
“不是记忆被篡改，而是你的记忆出现混乱了，分不清现实与虚构……那个世界不是真实的，而是‘学习舱系统’在人脑中构建出来的一个虚拟世界。这样能听懂吗？”
“什么？虚拟的世界？”冯渊有些惊讶，还没等柳馨说话，就先叫了起来。他从口袋中掏出了小本子，开始做起了笔记，说道：“这可真是有意思，能多说一些吗？我这次来访也想多了解一些你们城市的事情。”
“你这么做可能会被当做奸细给抓起来的。”尹无一脸无奈地看着冯渊，说道：“就算这样，你也还要听吗？”
“啊？这属于是南兴城的核心机密吗？抱歉，我只是单纯感到有些好奇而已，不是想要窥探你们的秘密的。要不然我先回避一下？”
“算了，你都听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些。况且……”尹无正说着，突然好像回想起了什么，眼眸开始变得有些深邃，瞳孔中似乎带了一丝哀伤，说道：“就算你真是奸细也无所谓了。对于这座城市，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尹无大哥，尹无大哥，哥哥，哥哥！”柳馨看到尹无有些出神了，赶紧叫了他几声，好不容易才把他唤了回来。
“哎……说了很多遍了，别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真是烦人……”尹无回过神来，接着说道：“算了，算了，那我就继续说了。”
“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在‘天异’发生之后，人类陷入了巨大的危机，最严重的就是粮食的短缺了，几十年前还发生了一场‘大饥荒’。”
“嗯，这我知道。”冯渊率先插话道：“不光是‘南兴城’和‘簇迁城’，似乎整个国家，甚至可能是全球范围的人类都受到了影响，同时出现了大规模的饥荒。当初可是死了好多人……”
“等一下，冯渊大哥。难道‘天异’不光发生在‘南兴城’，在其它城市也发生过吗？‘天异’是一场席卷全球的灾难吗？”
“‘席卷全球’只是我的推测。由于我们各个城市之间的交流也才刚刚恢复没多久，我对外面的世界其实也不是太了解。”冯渊翻开了笔记本的其中一页，向柳馨展示，说道：
“你看，这上面标记的位置，是我在‘簇迁城’的对外交通重新恢复后，实地考察过的地方。”冯渊拿起笔，指着笔记本上绘制的简易地图，说道：“就我探访过的这些城市和村落而言，都曾经出现过不同程度的饥荒。”
“几十年前的那一次‘大饥荒’是十分严重的，当时至少饿死了三分之一的人。本就不多的幸存者变得更少了。为了生存，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
“好了，别再说了。”尹无制止了冯渊，说道：“总之，为了度过那次饥荒，我们的‘南兴城’就研制出了这一套‘学习舱系统’。”
“‘学习舱’，说白了，就是能够让人进入休眠状态的一套装置而已。让半数以上的‘南兴城’市民进入‘学习舱’系统中休眠，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粮食消耗。”
“休眠？这可真是有趣的事情，人类真的可以像其他动物一样，通过长时间的睡眠来减少能量消耗吗？”冯渊在一旁奋笔疾书，记录起尹无所说的每一句话。
“就我所了解到，不管是现在，还是‘天异’发生之前，似乎都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吧？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我眼界有限，了解到的历史不够完整。毕竟当年大部分的资料典籍都在‘天异’发生后丢失了……”
“你说的没有错。这项技术确实不是‘天异’之前的。而是在灾难发生以后，‘南兴城’自行研发出来的一套装置……”尹无说道这，原本无神的眼眸中似乎闪烁起了一丝亮光。
“与其说是‘南兴城’研发的，倒不如说是那个天才研发的。”尹无特意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话，继续说道：“对，应该这样说才更准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