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练心
“你有什么证据吗？”闫毅不甘的追问。
将军寸步不让，“你要什么证据？你是神明吗？你也要高高在上，对我们进行审判吗？因为你强大，你就可以肆意羞辱我们吗？”
“证据？难道我们战士的英勇不是证据吗？还有那遍布草原的‘黑黄金’采集井，你可以随便查看，如果你与那些恶魔是一类人，我们也没什么可谈的，我掘国五十万哀兵，誓死一战！”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想一想！”
闫毅如丧考妣，心中一股说不清的烦闷。
光柱没有降临，试炼还在继续，手中的刀却拿不起来。
闫毅盘坐在中军大帐中，将军离开了，大帐周围的人也散去，显然将军下了命令。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闫毅一个人。
良久
闫毅缓缓站起身，他要亲眼去看看，他还是没能拿起手中的刀。
开启暗域行走，在军营中穿行，从开始的急切飞奔到漫无目的，脚下如灌铅。
‘黑黄金’采集井旁，忙碌的军士们忙碌穿行，热火朝天，将地下的‘黑黄金’汲取到地面，装入一个个的大桶之中，满脸都是丰收的喜悦。
俘虏营，一排排被捆缚的俘虏排成长龙，被押解着一步步迈向嗜血的地狱，每个人神情呆滞，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闫毅甚至跟踪将军，潜进了一顶隐秘的军帐，旁听了一场对话。
将军单膝跪地，接受着问询。
上首端坐着一名华服老者，面露威严，旁别站着一名贵妇，雍容华贵。
将军：“王上，卑职无能。”
老者：“还是没能杀死那名入侵者吗？将军，失职了！”
贵妇：“还请王上息怒，此战，军士用心，将军用命，非战之过！”
老者：“将军，依夫人之言，你可稳住入侵者。”
将军：“禀王上，暂且稳住。”
贵妇：“稳住就好，你即刻试探入侵者的意图，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有弱点，就能交易。”
将军欲言又止。
王上：“有话直说。”
将军：“卑职斗胆，上天有好生之德，王上能否下令停止杀降。”
“啪——”
老者一掌将身前条案击碎。
“将军，你是在教我做事吗？”声音中透出一股寒意。
将军：“卑职不敢。”
老者：“不杀降，那十万张嘴，你拿什么喂？不杀降，等着我掘国数十万军士活活饿死？不杀降，拿什么告慰数百年来，我掘国战死的英灵？”
贵妇：“将军，王上深知你心，可是你要明白，我们别无选择啊。数百年来，我掘国，已亡的厉国，周边的各国，早已被绑上‘黑黄金’的魔车，我们早已丧失生产能力，要活下去，只有抢！只能杀！”
闫毅没有听完，飘然离去。
茫然的走在军营中，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倾听一道道肺腑的心声。
突然，一张稚嫩的面庞闯入视野。
“二娃，你快吃点！”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将一个大碗递给一位少年。
“我吃不下，呜呜。”少年在无声的哽咽着，推开大碗，“爷爷不在了，爷爷就为了救我死掉的，呜呜。”
“唉，你三爷是条汉子，平日里没少照顾我们，这就是命啊。”老人唏嘘。
少年呜咽了一阵，忽然响起了什么，猛的站起。
“我要给爷爷报仇！”一脸的坚定。
老人赶忙一手拉住少年，神情惶恐，“二娃啊，你可不能去，将军下了严令，千万别再刺激那个恶魔了，你可别害了大家。”
少年满脸不甘，“那我爷爷就这么白死了吗？我不服！”
老人又把大碗递了过来，捅了捅少年，说道，“那你就把肉吃了，好好活着，你爷爷才不会白死。”
少年怔在原地，忽然一手接过大碗，呼哧呼哧大口吃起来。
吃完，将手中大碗一丢，对着老者躬身行礼，郑重的说道：“谢谢六爷，我懂了，我会好好活下去，苦练武艺，将来杀尽敌人，保护大家。”
说完，大步流星走向练武场。
脸上的稚嫩之色已尽褪。
另一处营地。
一位统领在一片空地上单膝跪地，祭奠逝去的战友，身后同样跪倒着十几名军士。
统领满脸肃穆，神情悲怆，烧纸上香，诵念悼文。
闫毅认得这名统领，十二名士兵串成的人体糖葫芦保护的人，自己实在没理由不放过。
祭奠过后，统领返回营帐，身边一名军士快步追上，在统领耳边轻语：“统领大人，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卑职亲自从俘虏营挑选的，细皮嫩肉，都是百里挑一的好货色，现在就绑在您的营帐中。不过”
统领停下脚步，面无表情，云淡风轻的说道：“我明天就公布，由你接任副统领职务。”
“卑职感激不尽，”军士满脸堆笑，“卑职就不打扰大人的好事了，有两名小娘子性子贞烈，还需大人慢慢调教。”
这片草原中心，最大的‘黑黄金’采集井，静静的矗立着，在夜色的笼罩下，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
闫毅静静的站在这里，仰头看着这头巨兽。
脸上不时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彰显着此刻内心的波澜。
将军，王上，王后！
二娃子，二爷，老人！
统领，军士，人体糖葫芦！
胜利者的欢呼，失败者的噩梦！
对还是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假亦真。
果然这个世界，不但真和假共存，对和错亦能共存。
闫毅又想到了自己的暗宇宙，甚至宇宙都是明暗共存的。
从试炼开始，这一场的对手实力最弱小，但是在闫毅看来，却是最难的。
十个小时过去了，光柱没有降临，试炼还没有完成。
良久。
闫毅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已经有了选择。
一道火光闪现，从闫毅的指尖抛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的落入‘黑黄金’采集井中央。
火光开始蔓延，四面八方都是被惊醒而赶来的人群。
可惜，为时已晚。
“轰——”的一声巨响，黑暗巨兽变成一头愤怒的火焰巨兽，不断向着四周喷撒着它的怒火。
令闫毅和所有人都意外的是火势迅速以惊人的速度开始蔓延。
‘黑黄金’并不是深埋在地底，早已流淌在地表。
“轰——轰轰——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接二连三的响起，频率越来越快。
一阵烤肉的焦糊味在空中弥漫，然后扩散。
残肢碎块与军营机械共舞！
曾经为胜利而欢呼人群，此刻正满脸绝望的看着到处冲天而起的火光。
曾经因失败而悲惨的俘虏，全部跪伏在地，虔诚的祷告。
光柱降临的时刻，整个草原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
“罪恶，无论身披多少层外衣，始终是罪恶。”
“原谅你们是上帝的事，我只负责送你们去见上帝。”
光柱消散，闫毅满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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