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卖水
几乎每一个下午，在吃完晚饭又短作休息之后，a高的男孩子都会在篮球场打篮球，于疏进完货的第二天，她又开始卖水了。
打篮球的男生们对她卖水早就习以为常，也基本上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她就是想找顺眼的男生要联系方式，但是这次，论坛上有人开了贴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怎么觉得她这次怎么像认真的呢？
于疏搬了二十瓶水摆在了篮球场的边上，撑着把小花伞垫纸板坐在地上，水前面摆着个牌子，字迹工整又漂亮的写着两个大字：卖水。
苏杨那天就不爽她，给队里的吴杰使了个眼色，吴杰立刻会意向于疏走去。
“买瓶水，”吴杰拨了一下她的伞。
于疏抬头看了一眼陌生的男生点点头问：“哪瓶？”
吴杰随手拿了瓶可乐。
“四块，”于疏看着他。
“1312345678”，吴杰看着她语速飞快的报出一串数字，很多人一直在等着看热闹，一听吴杰报号码纷纷笑了起来。
于疏这才后知后觉的回忆起来，原身于疏卖水的时候如果顺眼的男生给联系方式的话，她会直接不收钱。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于疏也没生气只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男生，说：“五块”。
吴杰愣住了，下意识的跟着她重复了一遍：“五块？”
于疏还是笑眯眯的：“对，这瓶可乐五块。”
吴杰气笑了：“刚刚不还是四块吗？”
于疏“哦”了一声，脸色笑意突然就全消失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的：“其他人四块，但是你要五块，爱买买不卖算了。”
吴杰再呆也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了，把可乐往她怀里一丢脸也拉下来了：“装什么装啊，看见好看的不还是眼巴巴的往上贴。”
于疏并没有回话反驳，她只把可乐重新放好，然后重新压低了伞。
小花伞又把她盖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都没人说话，喻深突然说了声继续之后大家才散开来又接着打球了。
于疏坐的打哈欠，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觉得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有人又轻轻的拨了一下她的伞，于疏一个激灵抬头看。
是喻深。
面对男主角于疏下意识的语气都变得很和善：“同学你买水吗？”
喻深点点头，顿了几秒又问：“下次给钱可以吗，我身上没有带现金。”
于疏说好。
喻深拿起可乐的时候，吴杰的声音很大的故意问喻深是不是找他要联系方式了，一群人都笑着看着喻深那边，其实只是等着看于疏的笑话。
但是喻深以不大不小的声音回应了他，他喝了一口可乐才拿着球往回走：“我没带现金，下次给她。”
篮球场认识于疏的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耷拉在那个角落里那把看着像蔫茄子的小伞。
于疏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今天一下午就卖了一瓶可乐，还是赊账的，于疏忍不住叹了口气，终于体会到要改变别人的固有印象真的太难了。
在她第二天来摆摊时，喻深又来买了一瓶水，苏杨也拿了瓶可乐。
第三天的时候，有了吴杰的例子在前，没有人再用联系方式来找她买水，又有喻深和苏杨开的头，因为近和比超市便宜，又问了一下知道她以后基本上每天都来，散场时于疏都的水和饮料反倒真的卖了个七七八八。
散场的时候苏杨蹲下来拿苏打水，表情非常不解看着她问：“那天他们是不是揍你了？打到脑袋了”
于疏回忆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黄禾那群自以为是的兄弟，她不想多说只笑了笑：“六块。”
苏杨又乐了：“你这也就比超市便宜一块钱啊，中间商赚差价啊你这是。”
“我自己搬过来的，这么方便你们，”于疏理直气壮的接话：“这么远的路，跑腿费总得意思意思吧。”
“五块，”苏杨厚着脸皮讨价还价。
“不干，”于疏头也没抬的立刻拿回了他手中的苏打水，毫不留情的把伞一盖：“成本都不够。”
苏杨拨起她的伞试图再挣扎：“那一块钱刷脸，或者你说你想要篮球队的哪个帅哥的联系方式，只要你说，我都给你要。”
喻深走了过来，随口说了句回了。
苏杨嗯了一声看喻深一眼眼珠一转又心机的补充：“我们喻大帅哥的联系方式可以哦。”
于疏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喻深，又看了一眼苏杨，似乎难以抑制的笑了起来。
她单论长相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但是原来总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眼巴巴的样子，说话又总是刻薄才让人觉得不喜欢，这会儿突然真心实意的笑起来，苏杨都愣住了。
于疏抱起剩下的水起了身，她摇摇头表情很认真：“无论是谁的联系方式对我来说都没有钱重要。”
苏杨把于疏这句话发了个论坛的贴，开始没人在意，后来于疏连续去了半个月之后，所有人后知后觉的发现，于疏好像真的很认真的在搞钱。
她总是会隔一个礼拜就带着她的编织袋出现在校门口一次，帮她看着东西的人变成了熟悉起来的李嫣，渐渐的保安已经习惯了，大家似乎也都习惯了，只不过扫一眼便略过了，偶尔碰到同一栋楼的女生还会热心的帮她一起搬。
在接近两个月后的一个卖完水后在食堂吃晚饭的周四，于疏和喻深第一次在独处的情况下说上了话。
“你很缺钱？”这是喻深突然在她面前坐下后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于疏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能老老实实的应：“有一点吧，但是现在好多了。”
喻深点点头，又问：“你卖水会卖多久？”
“高一高二应该都会卖的，但是到高三可能就不干了，”于疏说，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过也不一定。”
喻深颔首，然后随手放了个看着有些厚度的信封在桌上，推给她，语气很随意的说：“这里是一千。”
这对高中生来说可真的算是一笔巨款了，于疏吓了一跳，惊讶的抬头看着他。
“我打球不方便带钱，以后我拿水钱你直接从这里扣，”喻深给她解释。
喻深每次都会给她一百块，付他和苏杨的饮料钱，扣完再给，但是次数多了总是麻烦的，于疏非常理解喻深的行为，只是多少有点感慨：“这么大笔钱，你也不怕我直接不卖了翻脸不认人。”
喻深却已经起身了，听到于疏感慨似的话时他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来，于疏愣了一下看着他，他并不在意的挥挥手和于疏道别，随口却认真的说：“你不会，另外，不用和其他人说这件事。”
于疏愣了一会儿，收起信封笑了笑说好。
但是在这件事过去之后的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一的时候，平时粗心大意的苏杨居然细心的观察到这整整一个礼拜喻深都没有给于疏钱。
喻深在打球，苏杨立刻趁机跑过来蹲了下来，表情十分怀疑的看着于疏：“我怎么感觉你好久都没收我们喻大帅哥的钱？”
喻深是出于自身需要和善意帮了自己，但是喻深不想和自己牵连在一起于疏也明白，如果知道喻深帮她，一定会有人故意想歪他们的关系，她的名声不大好，并不想波及到喻深，只好敷衍着苏杨：“因为，因为因为你说了嘛，因为他帅。”
瞎话说出口于疏反倒理直气壮起来了：“你知道我一直很看脸的嘛，帅的我就不收钱。”
苏杨被她这一副坦然的态度给气乐了：“你这意思是说我不帅？说我们篮球队除了喻深以外的都不帅”
于疏被质问的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撑着伞缩成一团没什么底气的嘀嘀咕咕：“帅的都不收钱我干脆做慈善好了，刷脸刷脸肯定得让最帅的刷啊。”
见她一副装死到底的态度苏杨也没办法，只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她的伞：“折都不给我打一个还这么嚣张，迟早得有人曝光你这种双标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