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斩草除根
“你敢打我？”林锦绣捂着脸，满满的不可置信，即使从009嘴里听说过很多有关林昭昭传奇事迹，可在她心里，林昭昭依旧是她指哪到哪如小玩意把玩的东西，就像上次。
“要可以，我还想将你千刀万剐。”阴恻恻的声音笼罩，吓的林锦绣瘫坐在地，林昭昭似笑非笑，“啧，我就浅浅开个玩笑，你就吓成这样，要真实行了，不得夜不能寐。”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孽力积攒多了，可是会遭报应的。”林昭昭句句意有所指，听的不知情云里雾里，可落在林锦绣耳里，却如觑见妖魔般，惊恐交加。
她脑子里闪烁出两个相悖离的想法，一个是林昭昭在内涵她为保住林津对林澹不择手段，一个是林昭昭记得上回她让她跳崖之事。
若是前者，林锦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可要是后者，一旦林昭昭将她的所见所闻闹的路人皆知，她会被打上妖女的头衔，前路未知。
要林昭昭意图明显，她还能靠着猜测几分，可偏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林锦绣心里就像是有万千只蚂蚁在爬。
精神折磨更为致命。
林锦绣保持着捂脸的动作，眼睑垂着，满腹的焦躁被狠厉取代，既然无法确定林昭昭的意图，那就连带着和林昭昭相关的所有人，都斩草除根好了。
下定决心，林锦绣恢复如常，让下人扔下粮食，领着林富贵、郑莲花和林津扬长而去。
林昭昭看着远去的马车，又觑了眼满地的粮食，朝着李秀娟和林泱泱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拆袋吆喝，以平时物价叫卖起来，边卖边不忘提提林锦绣铺子的美名。
等粮食卖完，林泱泱还不忘将卖粮食得来的银钱扔进林家二房。
林昭昭：夺笋啊。
干得漂亮。
张家
张丹丹的消失并未在张家引起大的波澜，张老太如往常般做好饭，喊张家人吃饭。
往日都格外积极，今日张老太等了许久都一无所动，心里涌出点不对劲，刚想迈步去喊，便听见孙儿不对劲的笑声。
张老太连忙跑过去，只见孙儿张不凡眼神呆滞的挥手，明明痛苦的小脸扭曲，嘴却不由自主的狂笑，那笑声听得她头皮发麻，本想上前，却见张不凡惊恐交加，看见她似见了鬼般往外跑。
这般作为，张老太哪还看不出不对劲，三两步制住张不凡，让张老大去请大夫。
等待时格外难熬，张老太用尽了法子，好几次都让张不凡挣脱开，好不容易再次制住，她只能先将孙子关进屋里寻张老头的帮忙。
可进屋看见的这幕让她直接哭出了声，只见张老头栽倒在地，血流满面，嘴歪眼斜，手脚更是动弹不得，因暴露在空气中过久，裸露的皮肤冻得青紫，张老太急的不行，忙将张老头脱到床上，用被子紧紧盖住。
“这都是造了什么孽。”
手忙脚乱间，大夫到了，先看了张老头，确定是中风后只开了几贴药。
“娘，不凡呢？”张老大提醒，张老太才猛然反应过来，战栗着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死不瞑目的张不凡。
张老大痛不欲生，对着张老太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张老太毫无还手之力，抱起张不凡在张家乱窜，待人离开，张老太爬起想给大夫诊金才发现家里的银钱早就被搜刮走了。
大夫嫌晦气，拿着药方匆匆离去，此情此景，张老太蚌埠住了。
可事情远远比遇到的更为糟糕，张不凡出事后，她的其余几个孙子也没例外，一个接一个的去世，张老二大受打击，每日借酒消愁，醉了就殴打张老太，说这都是报应。
当初逃荒时为活命，靠买卖媳妇吃女苟活，现在遭的这些，都是罪有应得。
家里一团乱麻，米缸也见了底，出去买粮张老太才发现外面早就变了天，米价上涨，得几两才一斤，好不容易下狠心买了些，刚出米铺便被人抢了。
无米无银，家里还有人要照顾，张老太心如死灰，走投无路之下她想到了张丹丹，循着记忆去了李家，却发现李家人早已搬走。
阴差阳错又遇见了李家人，跟着到了宋家陶瓷，在瞅见张丹丹的刹那，张老太连滚带爬的扑了上去，哭着喊着求人，“丹娘，娘这回真的走投无路了。”
“你爹中风了，侄子得了怪病都死绝了，你大哥卷走了家里所有银钱，米缸也见了底，你再撒手不管，我真的会死在这。”张老太真情流露，在张丹丹眼里却是装模作样，为博好处连小辈们都往死里咒，本就寒心的张丹丹更是绝了帮衬的心思。
“死了一了百了，免得累死累活。”张丹丹绝情离开，将张老太关在门外。
看看紧闭的大门，张老太满脸震惊，她不敢相信，对她言听计从的闺女有一天竟会对她坐视不管，她哭着喊着嚎着，内里一所所动。
正当她绝望之际，李明煌扔了一袋子米出来。
张老太如获至宝，将米藏得严严实实飞快跑了。
外头没了动静，面无表情的张丹丹薄唇颤栗，毫无征兆的落下泪来。
做到这份上，她仁至义尽。
就算张老太说的都是真的，这回也与她无关了。
听到张家人的消息，林昭昭刚巧遇过张老大，被人扔出赌场，拳打脚踢，他跟条死鱼般躺在地上，跌跌撞撞的起身游走，嘴里振振有词。
“呵呵呵，报应，都是报应。”
“媳妇，闺女，是我对不起你们。”
“别吃我，别吃我。”张老大跟得了魇病般疯狂啃食自己的手，短短一会，手便被啃的血肉模糊，清醒后又抠着嗓子干呕，边哭边跪着求饶，嘴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疯话。
只林昭昭明白，张老大这是将自己困在了逃荒时的罪孽中，为苟活牺牲媳妇和闺女，靠着得来的银钱醉生梦死，可当唯一的儿子痛不欲生的死去，那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会入跗骨之蛆般时时刻刻折磨他。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