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远亲不如近邻个屁
强度大大增强，林昭昭是孕妇，多数坐骡车，林家和李家人平时出行靠的都是两条腿，这强度虽大，但也不是不行，独独张丹丹和李芸芸，磨的脚上长泡，叫苦不迭，在三翻四次提出想上骡车被李明煌拒绝后，张丹丹主动补上了一半的骡车钱。
一路无话，在太阳下山、众人精疲力尽之时，终于抵达了安平县。
安平县与福安接壤，原著中此次蝗灾干旱祸及三个省份，饿殍者无数。
想要活命，北上或南下尚有一线生机。
只是，安平县所处地理位置较为尴尬，处于腹中，不管是北上还是南下，都得途经寿安周转，而想要抵达寿安，从安平县出发，恰恰要经过三个祸及省份，总长三千公里，不亚于流放。
想到这，林昭昭无意识的伸手护住腹部，前路艰难，得猥琐发育。
一抵达安平县林昭昭就感受到此地的混乱，殴打、咒骂、当街抢劫，甚至有人被失手打死，原本这事应该有县衙的人前来制止，可惜县衙人去楼空，牌匾悬浮，早不可同日而语。
往日繁华的县城蒙上一层阴霾，林老太和李老太心中沉重，驱骡车离开，在距安平县几里的空地停下。
赶了一天路，又见了这遭，所有人心里都有点不好受，不似昨天活泼，气氛沉甸甸的。
歇息了一会，三人开始做饭。
分工合作，不到半小时便吃上了饭，不似昨天丰富，李秀娟只炒了个下饭的萝卜丁，一锅野菜汤，野菜切碎加了点鸡油，林昭昭另加了小白菜和生菜，量多了不少，黑灯瞎火也看不太清。
一碗汤下肚，胃口总算打开了些，林昭昭添饭大口吃拌饭，正吃得香，一股酸臭味袭来，林福生和林泱泱迅速将饭菜端起，移到安全位置。
“大娘，我可寻着你们了，这蝗灾闹的，是一口粮都没剩，我这孙子儿媳都饿的皮包骨了，哪像大娘，还能吃上干饭。”
“不是我说，这远亲不比近邻，有个好歹还得看村里人，就像当年，要不是我家幺儿，福生哪还能娶上个这么好的媳妇，还有昭娘，那年落水要不是有人招呼，这小命还不知有没有。”妇人唉声叹气，抑扬顿挫，眉眼间那神态高傲的紧。
“那刘如桂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报答？”李秀娟扶着林老太坐下，笑脸盈盈的询问。
刘如桂见李秀娟这么好说话，脸上更添了几分得意，连带着后头竖起耳朵听的村人心里都舒畅几分。
“报答说不上，我林家村的人也不是携恩胁报的人，刚看你炒的萝卜丁和野菜汤不错，给我们就行，另我们好歹同村，以后不如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刘如桂下巴仰着，想到以后前头有李秀娟这个大力的在前面挡着，心里就美的很。
“说你胖还真给我喘上了。”
“李秀娟你什么意思？”刘如桂看着一秒变脸的李秀娟，脸色刹时铁青。
“我什么意思，是你什么意思，在我婆婆和娘家人面前你阴阳怪气个什么劲，还远亲不如近邻，别村是，你们林家村可不是。”
“什么没你幺儿，那歪瓜裂枣是干了什么让祖坟冒青烟的事了？那是老娘我看上了林福生，还有我闺女，你是哪来的脸提的？还招呼，招呼个屁，没你这大嘴巴嚷嚷的人尽皆知，我闺女至于被那恶妇蹉跎这么些年？”
“要不是你林家村，我幺儿至于被迫从军？往日顾忌着同村情分，我没计较，你们倒好，闹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今天这账我就跟你们好好算上一算。”李秀娟气的眼睛都红了，一双筷子被她单手拧断，只听见咔嚓一声，李秀娟揪住刘如桂走向身后的林家村人。
“村长，前年五月，我在深山将你救下，两斤粮食换你条小命不过分吧。”
“林大牛，去年年关，我给你你家杀猪，要你两斤肉你会拒绝？”
“林铁柱”
李秀娟一一细数，被一缕刺耳声打断，“李秀娟，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将村里人逼上绝路？”
“这就逼上绝路了？”李秀娟低头嗤笑，再抬眸寒冽刺骨，“相比起你们对我幺儿做的，可不及万分之一。”
此话一出，方才还想大战三百回合的林家村人噤若寒蝉，李秀娟环顾，无一人敢同李秀娟对视。
就连村长林志远眼神也是飘忽不定。
“村长，村里人对你都信服，您说，这事怎么处理？”李秀娟点名道姓，所有人都望了过来，这无异于将林志远推到风口浪尖，如李秀娟所愿，势必会有损失，若不如她愿，他这村长又何以服众，林家村人可不都是刘如桂之流，眼明心清的多的是。
“福生媳妇，你所求的自是不过分，只是我这两斤粮食可否用鸡鸭来换？还有因那蝗虫闹的，大家伙多数是口粮全无，如今北上后头还不知多难熬，不如你宽限宽限，用别的抵或少换点粮。”林志远以退为进，李秀娟也不愿将事做绝，平添仇敌，便松了口。
有林志远领头，其余对李秀娟有所愧疚的或多或少都凑了些粮，独独刘如桂之流，先前有多跳，现在就有多悔，毕竟，论单打独斗，林家村人没一个斗的过她。
李秀娟没有理会，只看着堆成小山的肉和粮红了眼眶。
林昭昭静默看着，搜寻到相对应的记忆后冷了脸。
李秀娟生有四个子女，长子林铮，二女林昭昭，三女林泱泱，幺儿林澹，四个子女唯幺儿身子骨最弱，自小精养着，十岁后方才如常人般，抽条长高，饶是如此，也比旁人矮上半个头，直至十四岁那年。
大梁边关战乱不断，节节败退，为稳固边防，朝廷强制征兵，一户一人。
老林家定的是林铮，可世事无常，林澹也被送上了战场。
究其根本，还是因女主林锦绣。
这时候林昭昭才明白，为何林锦绣北迁没提醒林家大房蝗祸之事，是因为在此之前，林家大房和二房已经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