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独身

    我怀抱着妻子，从第九洞层逐层下落。时缓时疾，向下坠落时缓冲，落到洞层面时疾停疾稳。妻子安然睡着，在我怀里乖得像是刚出生。水面燃烧磷火，越往下越是干燥。我妻逐渐舒展眉目，舒适到像是回了家。也许，这本来就是她的家。我暗恨，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吗？

    也许是刚生产，不能受凉吧。我用外衣裹紧妻子，小心翼翼向下滑行。磷火逐渐燃烧殆尽，远离水面的地方就是生命之树。这白光指引我向前进。风力渐小，外袍和头发都不再狂舞，迷人眼的是无数的记忆。

    我强装镇定，稳稳地将妻子放在生命之树较矮的树干上。这树干平阔约三寸，像是专门生出来供她歇息的。我望着降至九层的悬浮岛，岛底和边缘是厚厚的一层乌黑，这黑和洞一样不见天日。这脚下的地逐渐显露，也是鸦一般的黑。

    在一层，我遇见过龙族养育者，这其中也有翼族，或者说她们都是翼龙族——和我一样是一个混血子。她们皆身着白袍金边幻化各种发色，为暗红，橘紫，浅绿，深棕，靛蓝，月白。分别是兰辣，兰木，兰心，兰尊，兰衣，兰情。她们身边围绕着数十个男孩儿，皆穿黑袍，裹得密不透风。兰辣自称她们是教导者。我则一眼看出她为龙族龙老。但我选择什么都不说，瞧瞧她要做什么。兰心则出言，她是这里的王，负责看管孩子们的学习事宜。我实在忍不住，毫不客气道：“学习什么？你算什么王？”

    兰心头朝下偏，眼睛向上瞧我，很无奈的一瞥：“好吧，我是这里的伪王，加封圣王。我们在这里教导孩子们识忆以及控风。”

    “那你们到底是翼族还是龙族？这里不是古翼族的地盘吗？反正就是我妻子的王地。她作白旺出任上界白王已经九年，怎么不能回来管理属于自己的封地？你知道她有多危险吗？外面瘟疫肆虐，作为灵植，她实在是重中之重！”我简直无法忍受，我险些叫喊出声。

    “冷静，哥。我也是灵植，我也是金翼，你把嫂子放在第十八洞修养灵力。阻断的可是数以千万亿生灵的灵路。”兰心什么也不懂，只会抱怨，简直和我一样。

    “你知道什么！她本来就是生命之树，她长在那里！她供养滋润了生命之水！”我想发疯咆哮，但理智制止了我。尽管如此，声音还是有些发颤和怒吼。我冷静不下来。金芬实在是太虚弱了，连睁眼瞧我一眼都不曾。我无法冷静。一阵微风吹来，我的发尾晃荡。

    “反正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双生双翼以及金翼者才可入乐生之国。”龙老毫不客气，语意驱逐。

    “我不稀罕，我自有我的去处。”龙肋头也不回，准备往下跳。

    “等等”兰尊叫停了他，“从这里下去，这里安全。风场实在是太不稳定了”。她伸手遥遥指向绳梯。

    我走了过去，凝聚橘光，照出来这是身高九尺的黑铁绳梯。刚好垂落在靠在第二层洞的悬浮岛边缘。

    还是母亲对我好。我心里暗恨道。

    进入悬浮岛，一切就简单多了。这里随着岛上人集体的意念随意升降。岛上只有我，便由我的意念随心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