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海
温清越没想到傅泊修会愿意背她，温一川总给她说傅泊修十六岁就能把人揍得灵魂出窍了，也总有人说傅泊修手上沾着无数人的血。
“傅家就是一座人骨堆出来的大山。”
温清越忘记这句话是谁给她说的了，她趴在傅泊修的背上的时候把这些流言都抛在了脑后。
傅泊修的肌肉很紧实，隔着一薄绒外套，他的体温不断地烘烤着温清越的心。
“伞撑好。”傅泊修淡淡地说了一句。
温清越小心地把伞遮在了两个人的头顶上，傅泊修背着她没有让她溅到一点水。
温清越一下子就想说点什么感慨一下，“傅哥，当你女朋友可真幸福！”
“我是说你未来的女朋友……”
“傅哥，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傅泊修的薄唇抿了抿，温清越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傅泊修的答案，以为他不会再说了，他却开口说：“有。”
“啊？是谁啊？你怎么还没追到手啊？”
“温清越，今天胆子挺大啊？”
温清越摸了摸鼻子，傅泊修这不是赤裸裸的恐吓吗？
两人沉默着在雨里走了几步，傅泊修突然又说道：“还不到时候。”
温清越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还不到时候？”
傅泊修没有说话，安静地在雨里背着温清越向前走。
程砚有些焦急地守在门口，手里捏着两把伞却傻乎乎地一把都没撑开。看见傅泊修背着温清越出来之后，程砚彻底傻眼了。
傅泊修说要把程砚当狗骑，他程砚都不敢说一个不字。现在温清越这个丫头毫无顾虑地趴在傅泊修的背上，还在偷偷玩他们老大的头发……程砚打了个寒颤，选择了假装没看见。
温清越坐上车果然干干爽爽一滴水都没有，她兴奋地给程砚说着今天的旅程。傅泊修以往不会坐在副驾，来游乐场的时候也坐的是后座。他的裤脚湿了不少，他想温清越不喜欢沾水，估计也不喜欢潮湿的人……
天气渐渐回暖，温一川下海的频率越来越高，温清越一天下课正好碰到温一川拎着大塑料箱子下海抓鱼。
温清越捏着书包的带子，有些别扭地拦住了温一川。
温一川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插手问道：“干嘛？”
“我想和你一块儿去。”
温一川听完眉毛挑得更高了，“哟，小浆果，你不是平时最讨厌干活吗？好吃懒做，游手好闲。”
温一川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温清越，像是在看复活的史前巨兽。
温清越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拎着温一川的大箱子就往海边走，“你别管，我就是思念家乡了。”
“姑奶奶，你倒是换个泳衣啊。”温一川无奈道。
温清越换好泳衣便和温一川一同下水了。温清越以前从来没见过温一川的尾巴，他的鱼尾是纯黑的，在海底微弱的光芒下闪着淡银色的光。他的身体很健壮，有着漂亮的肌肉，巨大的鱼尾在水里掀起巨浪。
温清越自从被温一川带回小楼就再也没有回到过海里，人类的世界让人眼花缭乱，她只有每天冲澡的时候看着自己巨大的鱼尾才想起自己来自海洋。
那天她在游乐园看见人鱼表演，她有点怀念做鱼的感觉。
以往她熟悉的鱼儿们早已不见了踪影，它们的寿命极其短暂，现在说不定已经和海底的砂石融为一体。生命生生不息，海里的生物依然井然有序地生活着。它们好奇的打量着温清越和温一川，他们有着人类的脸还有鱼类的尾巴。
“怎么样小浆果？我的尾巴好看吧？”温一川有些臭屁地问道。
温清越不屑地撅了撅嘴，“切，我还有金色的鱼鳞呢，你看。”
温清越在水里摆了摆尾巴，金色的光芒似乎给这冰冷的海底也带来了阳光。
温清越以为温一川会和以往一样调侃她，但温一川却看着她的尾巴笑了笑，温清越损温一川的话瞬间堵在了嘴边。温清越说不出来这个笑容的含义，感觉温一川像是透过她的尾巴想到了别的东西。
“金色当然好看。”他说。
两条人鱼在海里慢慢地游着，温清越终于知道为什么温一川出海捕鱼要好几天了。这人总是会去这个珊瑚洞里钻一钻，去那个土坑挖一挖。
温清越是一条小鱼儿的时候就已经玩遍这些花样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温一川还没有玩腻。
“玩？谁说我在玩的？你知不知道这些沙子里有很多戒指和项链的？”
温清越满脸问号，温一川果然从兜里掏出一大串项链，手指上也戴了好几个戒指。这些戒指材质各有不同，有金银的，有镶钻石的。这些戒指在温一川的手指上闪闪发光。
温清越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一条鱼都没有卖出去，家里却可以天天点外卖。温一川从来只提鱼回来，也不说捡到首饰的事。
“温一川！你居然骗我！”
温一川怂了怂肩膀，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从来没给我说你在海里是来捞项链戒指的！”
“你又没问。”
温清越被堵得说不出话，气呼呼地游远了，她也开始在海里暗戳戳地找戒指和项链。她要是早知道海里有这么多遗落的首饰，也不至于去端一个月盘子了。
温清越的运气实在不太好，游了一大圈才找到一个锆石戒指。她忽然在海中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她熟悉得很，独属于鲨齿鲸的味道。
在闻到这个味道的一瞬间，温清越整个人都发麻了，这种鲸鱼凶悍无比，她还是条小鱼儿的时候亲眼看见一条鲨齿鲸把一条抹香鲸给撕碎的画面。
作为一条小鱼反而容易躲藏，比较安全，现在她的个头变大了格外容易引起鲨齿鲸的注意。
温清越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寻找温一川的身影，但四处寂静无人。温清越感觉到气味愈来愈浓，便先躲进了一个巨大的珊瑚丛之中。
鱼儿在海水里四处逃窜，打破了海的宁静，温清越知道鲨齿鲸来了。
她在珊瑚丛的缝隙之中看到了那头鲨齿鲸，它个头太大了大概有八米长，投射下的阴影覆盖了温清越藏身的那片珊瑚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