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黎明破晓（1）

    小程罪没想太多，只按照自己看到的尽可能的形容描绘。

    她说：“有高楼大厦，有平整的公路，有汽车公交。有游乐场高档餐厅，还有贵族学校。”

    少年又问：“那是你的生活吗？”

    “嗯。”

    “那里那么好，你为什么想离开？”

    小程罪顺口就说：“不是我想离开，是我必须要离开。”

    也是那个午后，少年知道，这个小精灵根本就不会属于这里。

    她会飞走，会像以后的弟弟一样，离开这个破财的村庄，然后很可能余生都不会再见。

    “你见过竹蜻蜓吗？”

    “竹蜻蜓？”小程罪疑惑：“蜻蜓的一种吗？”

    “就是假的蜻蜓。”

    少年灵活的跳下巨石，在附近找了半天，然后拿着什么东西爬了回来。

    小程罪看着他摆弄半天，失去了兴趣，继续低头观赏溪水的流动，白云渐行渐远，以及远处田野里忙碌的佝偻身影。

    看着看着，这幅天然画卷之中，便出现了一只别样的竹蜻蜓。

    模样惟妙惟肖，只是它不会自己飞。

    小程罪惊讶不已，“这就是竹蜻蜓吗？”

    周匪捏着底部支撑的小棍子将竹蜻蜓递给她，“你拿着玩。两只手用劲儿一搓它，它就飞出去了。”

    按照他的教导，小程罪试了几次。

    最终在第六次的时候才把竹蜻蜓飞到空中。

    其实也不算是飞，到了差不多的高度，它就掉下去了。

    可这对于看惯了城里洋娃娃的小程罪也是挺新奇的。

    “教我做这个的爷爷已经去世了，他教我的时候跟我说，只要在竹蜻蜓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在自己生日的时候放飞，就会实现。”

    小程罪觉得不可置信：“真的吗？”

    少年盘腿坐在巨石上看着她笑弯了的眉眼，“不知道。”

    “我没试过。”

    没试过不是因为不感兴趣，而是因为没有什么愿望。

    在小程罪小心翼翼的把竹蜻蜓沾到的土擦干净时，巨石上的少年正看着自己身旁那个迷你的竹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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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家庭的巨变，陌生的环境，刚认识的小哥哥，让小程罪重新笑了起来。

    以至于接下来的每一天，周匪都会抽时间过来找她玩。

    偶尔拿一些玻璃珠，教她怎么玩。

    又或者带一些纸飞机，让她站在巨石上面往远处飞，他再去捡。

    时间一不留神，就带着他们来到了这一年的秋天。

    枯黄的树叶，从人间的任何一处飘来，落在地上，任人踩踏。

    周匪会抽空过来帮忙扫院子，将扫起来的枯树叶收集到仓房里，让程外公与程外婆留着烧火用。

    每一次程外公都对这孩子赞叹不已。

    “周匪，留家里吃顿饭吧。”这天，程外公邀请。

    周匪犹豫了下，注意到小程罪那副亮晶晶的目光，他还是点了点头。

    即便是受邀留下，周匪也没闲着，帮忙挑水，烧火，刷锅，切菜，什么都会一点儿。

    这是他们在一起吃的最正式的一顿饭，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应该是第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