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还能不能要点脸?
不知多久后,男人一走,折月便代替着守着她,“太太您醒了?”
程罪醒来很久了,却迟迟没起来。
她是在回忆那个梦,以及听到的周匪那样温柔的声音。
多年过去,年少时那个信任她,说要保护她的周匪早就找不到了。
而善良温柔,全心全意待他的程罪,也丢了。
他们都有错,谁也不清白。
可纵然迷了路,他们也不回头的往前走,哪怕双手双脚已被这人间地面磨得破碎。
其实程罪不是没想过,或许在她命悬一线打电话给周匪的时候,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没接到呢?
又或许他也有难言之隐呢?
可在他们结婚当天周匪满头是血的时候,她给过他自证清白的机会的。
但周匪亲口承认了那些是他做的。
他承认了一切,承认了母亲出国是他强行的,也承认了跟乔阿染订婚是他自愿的。
所以,如果不是程罪把他大姨送进去作要挟,他似乎也不会娶她。
那些恩恩怨怨,跟爱这个字一点都不沾边。
他早就不爱她了。
他做的那一切,不过是为了帮他站稳在这个上流社会的脚跟,所以连她都可以被利用进去。
以至于一想到过去种种,程罪就恨不得杀了他。她也真的那么做了,只不过他命大,没死成罢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还是会让周匪失去他珍爱的一切。
“周匪刚刚是不是在?”程罪问。
折月抿了抿唇没说话。
程罪忽略掉心底的晃动,坐了起来,低头苦笑。
看来他现在应该是在乔阿染那边。
“太太您为什么要把乔阿染弄进来啊?看着多碍眼。”
“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不是更安心些?”程罪换了套衣服,整理下长发,于是走了出去。
明天要参加宋家的宴会,她要调整好情绪,不想让人看出来她状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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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
老宋这时候抱来一本购买清单过来,放到了餐桌上。
程罪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胃口不佳,没几口就放下了。
拿起采买清单,她说:“是应该种植点别的,就在那个亭子旁边挖个下陷的花坛吧。”
“太太您需要什么花瓣呢?”周家的人都知道程罪喜欢摆弄花瓣。
“都好。”
什么花瓣在她手里都是宝物,可以让女人散发出无尽的魅力。
“诶你们看,好像那位制香国手年底会推出新的香料,我也好想买啊,可惜太贵了。”
“你买你也用不上啊,你一边洗碗一边洒吗?”
“去去去!”
女佣人们的谈话落进了吃过饭去散步的女人耳中。
程罪对折月说:“到时候给她们留一点。”
折月心中觉得太太依旧那么温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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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阁楼某间房里。
“匪哥,那位af调香大师年底推出新品,你用你的名义也帮我预购一百克呗?”
乔阿染平躺着不能动,看着刚进来的男人。
“你脸皮是真厚。”周匪在这个房间里放肆地点了支烟。
对于其他女人,他可没那么多耐心。
乔阿染嘟囔:“帮我预购一些呗?就一点点!不预购到时候买不到的啊!听说有两种,我要绿色的那种香料,而且你只能给我预购,不能给程罪啊。”
周匪弹了弹烟灰,忽然踹着椅子对准了床。
那一个不大不小的震动,却让乔阿染痛到脸色发白。
她胸骨断裂,扎到了很危险的部位,如今伤口还痛得要命,“匪哥……”
“乔阿染,你是帮过我,可你提出的那些条件我都答应了,我也翻倍还给了你。所以你不能拿那些事威胁我一辈子,毕竟你认识我也不是第一天,一旦翻了脸,你会什么都没有的。”
威胁?
不,这是周匪一贯的’提醒’。
“还有……”
周匪把烟头按在了绿萝的花盆里,盯着面无表情的乔阿染:“我跟程罪之间怎么样跟你无关,我跟她是吵是闹都是我们的事,我的钱我的产业都有她的一半,你有什么资格跟她抢?”
关门声巨大。
乔阿染看着窗前摆着的那盆绿萝。
她与周匪之间是单纯的交易,但她心里的最终目的却不仅仅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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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程罪昨晚是与周匪分房睡的,至于他在哪里过的夜,她不知道。
阁楼中的女佣们还聚在一堆窃窃私语着。
“这是什么?”
“这个公告什么意思啊?”
有女佣过来询问同事们,“怎么了?”
“af调香师的直售官网昨晚上挂上了一个公告,说是不出售名字中带染字、并且是97年4月13出生的女性。”
“这……”
同一时间,闲来无事养伤的乔阿染也看到了。
那上面的生日跟她丝毫不差!
名字里也还都有’染’这个字!
她险些气的一通电话打到那个af制香师那里。
这什么意思?
偏见?
她可真是倒了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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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旁。
周匪刚一过来,便看见了那个女人在笑。
“很开心?”
程罪吃着饼,徐徐点头。
吃到一半,周匪忽然问了句:“你平时用的那些香料都是哪里买的?”
“你要用?”
“问问。”
“我自己用干花磨的。”程罪没隐瞒。
周匪没再说话。
两人吃顿早饭,各自去换了衣裳,随后就准备去出发参加宴会。
折月拎着程罪买的礼物,她们之前遇到那个胖女人的时候,就是因为要去准备贺礼。
周匪先一步上的车,等看见程罪上来后,眉心一皱。
“别开。”
他扬了扬下巴:“你回去换一件。”
程罪打量大衣里面的礼服,华贵精致,没有丁点问题:“为什么?”
“你不冷吗?”周匪满眼清冷。
程罪笑了,“周匪,你要是关心我,请你表现得明显一点。如果只是大男子主义泛滥,省省吧,你管不了我。”
“我是你丈夫,为什么不能管你?”
程罪气定神闲,“我都管不了你,你凭什么管我?”
周匪一口气憋在胸口:“你管我什么了?我去了哪儿,见了谁,回不回家,有没有搞大别的女人的肚子,哪件事你关心过?何止是不关心,你是连问都没问过一句。”
搞大肚子这四个字,就像是魔咒一样。
不论从谁嘴里吐出,都能瞬间让他们闭了嘴。
程罪望向窗外,眼底的光正在一寸寸地消失。
过了很久很久。
她平静地接了上句话:“你应该问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不需要我的关心了。你需要的只是前程。”
“程罪,你最好闭嘴。”周匪的情绪俨然变沉。
女人捋了捋长发,眉眼妩媚却生寒:“威胁我啊?”
“你怕我威胁吗?”周匪语气很陌生:“你要是怕,当初还能跟别的男人上床?”
程罪淡漠:“我说了一万遍,周暮是把我送去医院的,你是聋了吗?”
他嗤笑:“我居然从来都不知道你也屑于撒谎啊。”
两人针锋相对的火候,是不见刀刃的,可正是那绵针,最是戳心闹人。
程罪掩盖住眼底的痛楚与压抑,忽而笑起:“说得对。我是不擅长撒谎,我就是出轨了,就是给你戴绿帽子了。”
男人那口吻像是要把她掐死:“那你还在我身边干什么?去找周暮啊。不对,他应该被我打得那方面不太行了,所以你才赖在我身边不走的对吗?”
两人把话都堵到了死胡同,仿佛不把对方弄到血肉模糊都不罢休。
程罪话音迎了上去:“谁说周暮不行的?依旧厉害得可以,不然怎么能让我怀孕呢。”
这话无异于把周匪架在火上烤!
他一点力气都没收,突然捏住女人的下颚,咬牙切齿:“你还能不能要点脸?”
女人却毫不惧怕,眼尾还残留些许冷艳:“我要脸能跟你在一起?”
“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