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果然最烦谜语人了！

    苏玛丽恍惚地望着头顶的白炽灯，灯光无声地打在他们身上——她旁边是文子安。

    她瞥了眼少年恬静的睡颜，他的睫毛很长很黑，闭上眼后这一点更加明显，漂亮得如同精致美丽的玉带凤蝶的翅膀。他眉间微锁，嫩红的唇瓣紧抿，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苏玛丽不忍心叫醒他，只是躺在病床上思绪万千。

    她对自己之前的情绪激动总感觉不对劲，怎么突然地就陷入那般无望的心态之中？

    手腕一阵阵发烫，她嘶了一声然后看去，只见素白纤细的皓腕上一个鲜红的阿拉伯数字彰然欲出——

    1。

    似乎有什么在脑海一闪而逝，但是速度快到让她抓不住。

    1？

    这会和她莫名其妙的晕倒有关吗？

    苏玛丽还在思考，身旁的人却已经醒了。他揉揉眼睛，看见苏玛丽已经清醒过来，顿时关切地问：

    “苏玛丽，你现在好点没？需不需要我叫医生过来？”

    她摇摇头，又低声道歉：“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

    “不麻烦。”文子安笑了笑，但脸上却还是显出几分遮掩不住的疲惫。

    苏玛丽有点心疼，“你上床来休息一下吧？我好多了，坐椅子上就行。”

    “没事。”他起身，对她轻轻一笑，“那我去结医药费，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嗯……”

    她正要继续想那个奇怪的阿拉伯数字和先前的晕倒，隔壁病床传来一个声音，听着苍老而嘶哑：

    “姑娘。”

    苏玛丽看过去，那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银白头发和长胡须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看上去不修边幅，十分邋遢。

    “已经太久了，”他低低道，像是流浪诗人在低低地吟诵，“已经太久了……”

    苏玛丽想追问他是什么意思，文子安就进了病房，手上还抓着几张账单，“我们走吧。”

    “……好。”

    离开前，她扭头看向老人，老人若有所感地抬起头，缓缓地对她展露一个笑容，一双黝黑的眼珠像是永不见底的漩涡。

    她看见老人用嘴型说道——

    “已经太久了。”

    被文子安送到家后，苏玛丽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直觉告诉她这个老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但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只有他古古怪怪的那句话。

    她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心想：我果然最烦谜语人了！

    扑朔迷离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地窜出来：食尸鬼，多出来的周八，“已经太久了”，手腕上的数字……苏玛丽把这些一一写进笔记本时，总觉得自己似乎正在逐渐步入文子安梦世界的深处。

    温和亲切的文子安，怎么会做这种离奇的梦？

    “玛丽，出来吃饭了！”

    “哦！这就来！”

    当苏玛丽离开房间后，淡粉的樱色窗帘无风自晃，白光一闪，一个单薄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里。这个人缓步走到她的书桌前，放下一封牛皮信，深红如血的火漆如同恶魔之眼，嗤笑世人的不自量力。

    “希望你能救他……”

    来人轻声呢喃着，细碎柔软的黑发遮掩住眉目间的神色，情绪难辨。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就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