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惩罚
埃克回到阿霍日宫，首先去了海桑的房间。
海桑看着埃克走来，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事要说？”埃克在她床边坐下。
海桑正琢磨着怎么开口，“那个……听说你要把乌娜嫁给奴隶…？”
“这么快就传到你这了，谁和你说的？”
“这个……”海桑双手握住埃克的手臂，转移话题，“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毕竟一个贵族出身的女孩，过惯了有人伺候的骄奢生活，突然夺去她的尊严和骄傲，贬为一个没有自由、没有生死话语权，只相当于一个牲畜般可随意买卖的奴隶……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残忍？她差点把你害死……”埃克搂住海桑，“她害我们差点分开，我不想以后都见不到你。”
分开？这个词也可以作为“死别”的意思吗？海桑琢磨了一下。
埃克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处，嗅着她颈间的气息，“答应我，以后都别离开我。”
“好……”海桑应声，然再次求情，“那个…对乌娜的刑罚能减轻一点吗？”
埃克松开海桑，看着她：“是谁来求你了吗？谁求也不行！”
“也不是……”
埃克冲门外喊：“塔布。”
塔布推门进来，“老奴在。”
“今天谁来见海桑了？”埃克问道。
“就莎克小姐。”塔布低头答道。
“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塔布转身出去，关上门。
“她跟你求的情？”埃克质问。
“莎克……并没有说太多，我是觉得……”海桑低头支吾。
埃克起身，海桑拉住他：“我真的不是因为她求情，我是担心你……乌娜毕竟是哈索的亲妹，而哈索现在是你的妹夫，虽然他是忠臣不会做什么，也不会说一个不字。但是我担心……以后会有芥蒂……毕竟都是一家人。如果减轻刑罚，也许他们还会心存感激。我现在也没生命危险，不如就放过乌娜吧？”
“不可能！”埃克一口回绝。
海桑本来就觉得有奴隶存在是件很残忍的事情，让出身贵族的乌娜去嫁给奴隶，她估计会恨死她。不过这个她倒不怕，只是担心会影响埃克和莎克的关系，因为莎克嫁过去之后是一心向着哈索、向着夫家的。虽然哈索不让莎克来求情，但莎克还是来找她了，可见莎克有多爱哈索、多重视那个家。“那，减轻一点惩罚吧？”海桑捏住埃克的围腰布轻扯着。
埃克不说话不答应的样子。
“求你了。”海桑继续撒娇。
这是海桑第二次求他。埃克一把揽过海桑在怀，“如果不是她，我早就能向你提亲了。”
“巫医开的药挺好的，我现在好得很快。”海桑的手指描过埃克胸肌间的沟壑，“也许过几日……”
埃克按住海桑的手，低头浅吻了几秒，海桑挣扎着撇开，“能不能别让乌娜嫁给奴隶？”
埃克盯着海桑的眼睛，海桑吻了上去，“行不行嘛？”
“那你想怎么处置？我是不可能饶了她的。”
“这……我不知道……”海桑踌躇道。
“那还是让她挖心献祭吧。”
“别……”
……
乌娜听到被宣判发配偏远边境嫁与平民后，又开始哭喊：“不，我不要嫁给平民！我贵族出身，我不能嫁给平民！”那样她子孙后代生生世世都只能是平民，无法翻身，她不想过那种苦日子……
莎克来看乌娜时，乌娜正哭天抢地地喊：“我不嫁平民！我宁愿死也不嫁平民……”
“乌娜……”莎克有些诧异平日里喜欢精致打扮又淑女的乌娜怎么变成这样子。
“嫂子！”乌娜上前抓住牢门的木杆，“快帮我向陛下求情，求他放我回家！”
“求过了，”莎克摇摇头，“陛下没有同意……还是求海桑帮忙，陛下才肯减轻你的刑罚。”
乌娜怔住，摇摇头：“我不信……”乌娜呜咽道，“嫂子，你再求一求陛下嘛，你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你就知足吧。”莎克对顽劣、不生性的乌娜也有一丝失望，“原本你哥都不让我去求陛下和海桑，我还是悄悄去找的海桑，如果不是她，你此刻已经是奴隶中的一员了……姑姑也找过陛下，没有用。以后收敛点性子……”
乌娜眼泪汪汪地望着莎克。
“看你没事，我就先放心回去了。”莎克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身后乌娜的哭闹。
……
因为之前埃克套路大祭司答应他的条件，所以伊扎不得不在海桑的伤好得差不多后，以长辈的身份替埃克向她提了亲，数日之后的吉日举行婚典仪式。
这是个天气晴好的日子，蓝天白云。中央广场的金星神殿金字塔周边围满了盛装出席的人。人们载歌载舞，鼓声、欢呼声、手中舞动的乐器声声脆响，跟着吹着埙和笛的乐手，踩着欢快的节奏，欢送新人前往金字塔。
海桑一袭红色连衣长裙，袖子上绣了形象化的凤鸟图，领口是复杂的花朵加几何图案绣边，裙摆是蓝色和白色的滚边。这是海桑要求把新嫁服简化了的结果。海桑的长发梳成了复杂的髻，盘上各种饰物，头冠上方是很长的格查尔凤鸟尾羽。耳坠和颈上戴满了硕大、饱满的珠翠，手腕上戴了数串翡翠、粉色欧泊石等手链。
埃克上身着玉石片编制的上衣，头上也同样戴着一束纤长的凤鸟尾羽的羽冠。
虽然这个金字塔不是第一次登上去，但这么多人注目下，海桑紧张到微微颤抖，“埃克，我有点害怕……怎么好像这个阶梯有点陡…”虽然不是第一次走。
“别怕，抓紧我。”埃克五指扣五指地紧握住海桑的手，拉着她一步步登上阶梯。
伊扎看着两人走上来，收敛了眼中的不满：这两人怎么总是频频不遵守规矩？还没举行仪式就在众人面前这么亲昵。伊扎垂眼看了自己斗篷滚边的羽毛，有些上翘，妻子没给自己梳理好。
两人来到大祭司跟前，伊扎才抬眼，给两人证婚主持仪式。
作为证婚人，伊扎为新人们递上两个盒子，海桑打开：竟然是——可可豆，据说这是比“宝石”还要金贵百倍的东西，因为代表着“此生仅能交换一次,一生只爱一人"。新郎和新娘通过交换可可豆来表达心意，接受洗礼，可见可可豆的神圣。原来可可豆还能见证爱情，海桑脑海中浮现埃克之前喝了可可强吻她的画面……不由赧然一笑。
大祭司宣布礼成，海桑成了穆塔的王后。
当两人转身面对金字塔脚的众人时，海桑紧张而又略显茫然。埃克春风满面，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他真想让整个穆塔都看看他的新娘是如何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