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揭晓
“3、5、10、a、2。”
络维的手牌便是以这种从小到大的顺序，被他依次摆放在这张赌桌之上。
这时，雅各布不禁再次为自己获得后手权的事情所感到庆幸。
与他相对均衡的手牌不同，络维的手牌呈现极端的两极分化，接近最小与最大的点数都在他的手牌中得以出现。
若是将两人手中的手牌层层分级，那么络维的3、5点数牌便是毫无疑问的下等马。而雅各布的7、9、9、j、k点与络维的10点，便是所谓的中等马。至于络维那两张超过雅各布所有点数的a点与2点，便是毋庸置疑的上等马。
事实上，这场赌局与那个田忌赛马的故事有着天壤之别。
在这场赌局之中，其实存在四场无须对比便可直接推断的胜利。
络维手中的两张下等马与两张上等马，将分别败北或是战胜雅各布的中等马，将两人之间的比分改写为2：2。
也就是说，这场赌局的胜负手，其实仅潜藏于五次对局中的其中一局。
只要找到络维唯一的中等马10点，并以自己手中的j点或是k点与之对应，雅各布便能切实地拿下这场赌局的胜利。
但若是没有成功对应，络维的10点与自己的7点与9点对应，那么惨痛的失败便是雅各布唯一能够走向的结局。
从单纯的概率上来看，完全随机的情况无疑是络维获胜的概率更胜一筹。
可正如许多著名的赌局一样，赌博这种事情，从始至终就从未存在过完全的公平。
不过瞬息，雅各布便已决定好了自己手牌摆放的顺序。
从7开始，雅各布起初也像络维一样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摆放手牌。
但在摆放到络维10点扑克牌相对的位置时，雅各布还是再次陷入犹豫，有些拿不定主意。
“怎么了？很在意我手牌的大小？”
络维满面春风，微笑着向雅各布笑道。
“赌局过程中不得干扰对手！”
布拉德阿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赌桌的尽头响起，穿过两人之间。
“切”
络维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选择接受规则的束缚。
而在他用声音表达不满的时候，雅各布手中的动作突然变快，于转瞬间便将所有的扑克牌摆放完毕。
这也代表着参与这场赌局的两位赌徒已经完成了他们在赌局中所要做的事情。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都只能交由那变幻莫测的命运。
在扣置完所有扑克牌的时候，雅各布本就是依靠强大意志力强行镇定的精神终于于此刻彻底崩溃，一如那决堤的洪水。
哪怕相隔数步，络维依然能听到雅各布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雅各布，干的不错。没想到许久不见，你比我预想中的长进还要多。”
络维突然离开赌桌，向雅各布缓缓走去。
由于两人的手牌都已经摆放完毕，布拉德阿也就没有阻止络维现在的行为。
精神恍惚的雅各布正欲开口回应络维的话语，却听见这位身形并非健硕之人的青年再度说道：
“布拉德阿，我有一个请求，翻开扑克牌的时候，能不能从两边开始翻，最后再去翻中间的那对扑克牌？”
“你想做什么？你做了什么？”
络维的话语就如同一洼寒冬中的冰水，向雅各布倾盆而下，令他如坠冰窖。
“布拉德阿，他一定使用了什么手段，我要求终止这场赌局！！！”
雅各布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失态的神情大声嘶吼道。
“雅各布，你最好收回你刚才的话，不然我就要将其视作对我诽谤，在你欠我的债务上再加上一笔了。”
络维拍了拍雅各布的肩膀，对他好言相劝。
“不过说起来，这十张扑克牌都没翻开，你那么害怕干嘛？没准这场赌局的结果，会向你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呢？”
事到如今，哪怕再迟钝的围观者，都能够从两人态度的变化中察觉到事态的转变。
于是在此刻，人间百态尽显于这座简陋的赌场之中。
有少数将全身家当梭哈雅各布的狂热赌徒，已经准备冲上赌桌，强行终止这场赌局。
但当他们看到如磐石一般的安度因带着众多壮汉保镖将舞台环环围住时，上涌的热血便悄然再次退回心中，只能面如死灰地匆忙离去。
还有些仍心存侥幸的赌徒，最终还是选择留在此地，继续观看这场赌局的发展。
至于那些将筹码押在络维身上的赌徒，以雅各布的“好哥们”古雷特与几位艳丽的女子为代表，已经在舞台旁边哼起轻快的小调，开始准备满怀欣喜地迎接胜利。
但正如络维所说，一切的事情都还未成定局。
当布拉德阿按照络维的要求从两侧翻开扑克牌时，雅各布惊奇地发现，至少在起始与最后的各两张牌中，无论是摆放顺序还是点数大小，两边的扑克牌都如他之前通过蠕动血肉看到的那般，按照他所设想的发展。
3对7,5对9，a对j，2对9。
到目前为止，两人最终战成了2:2的比分。
那么如果按照既定的路线继续发展下去，他就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于是雅各布转过头，与络维双目对视。
然后他突然长叹一口气，苦笑着对络维说道：
“不管输赢，我都很庆幸直到最后一刻，我仍旧能相信自己的判断。”
络维提出从两侧开始翻牌的意图，他已经能够猜测到些许。
因此他现在所想要寻求的，仅仅是一个体面的下场。
“雅各布，你在这帮蠢蛋中，确实算是最聪明的人之一。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到最后一刻，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大惊小怪？”
随着络维不耐烦的声音在雅各布耳畔响起，布拉德阿终于揭开了置于桌上最后两张扑克牌。
首先被翻至正面的，是来自雅各布手牌中的k点。
但雅各布似乎已对赌局之中的状况毫不在意，他的心神游离在赌局之外，驻足于络维从容不迫的脸庞之上，试图从中寻得一丝潜藏于平静面容之下的情绪波动。
可现实终究不能如他所愿，在此后的时间中，络维仅是轻叹一口气，却未曾显露出任何情感的色彩。
“你一个大男人一直盯着我，其实我还是多少会感到有些害怕的。”
络维仿佛读懂了雅各布心中的想法， 接着继续缓缓说道。
“我的建议是，请你回头看一眼赌局的情况吧。有时候许多事情其实都很简单，不是吗？”
当雅各布猛然回头，他便迅速陷入无穷的惊愕之中。
正如络维所说，这场赌局的最终结局，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当最后两张同为k点的扑克牌出现在赌桌之上时，包括布拉德阿在内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一时间，赌场再次陷入如死一般的寂静。
就如同那定格在2:2的比分一般，时间也在此刻停止了流动。
直到络维伸出手，将两张k点扑克牌高高举起。
这一刻，一个灿烂的笑容，令平静的海面再次泛起波纹。
而停滞的时间齿轮，也因他的行为再次转动。
“现在，该进入一局定胜负的时候了吧。”
聚光灯汇聚之处，络维就如同一颗耀眼的星辰，将他的光芒与话语向在场的所有人传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