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上来
“？”
“嗯。”他点头。
“吃苦呀？就是个吃苦嘛，我还以”
“嘘！”
陆竹秋正说得津津有味，忽地李仲阳对着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紧接着陆竹秋也同样听到临近的脚步声响。
“怎么办呀？”她无头绪揉他衣袖，问。
“上来。”他沉默一秒，扭身在她面前单膝跪地蹲下。
“啊？”
“爬上来。”
陆竹秋刚“噢”了一声，就被李仲阳一下捞上背。
“哎！衣服，衣服！”陆竹秋几乎是用悄悄话的气音说的，李仲阳又歪下身子，陆竹秋顺势捞起衣服。
只感觉一阵不算太叫人受不了的颠簸感后，李仲阳背着她在山林间熟练穿梭着。有些地方，陆竹秋入目都觉得应该爬上去需要费点力气，或许还可能倒回来。
毕竟那个坡度不小，加上泥地本来就不平，他的脚掌大，几乎有一半是悬在半空。
可事实是，他并非没有退回来，气都不带喘一下地带着她爬越过一个个山头。
直至后来，两人到了山顶一片还算平整的地里。
李仲阳说了声“下来”，这是在提醒她站稳。陆竹秋却还沉浸在刚刚牢牢抓着他臂膀保持稳定时他结实有力臂膀带给她的那种深深安全感中。
“陆竹秋？”
“噢。”陆竹秋被他喊醒，下意识松手，那纤细指尖却从他脖颈间过。瞬间指尖沾染上一层黏液感。
那指尖一下像是电流闪过般，叫人有些振奋。
好man！
男人味儿太足了。一点儿不像那些文儒书生。那下颌处，汗水滚落成珠，他脸部线条依旧还是刚毅而俊。
陆竹秋下意识伸手去碰那汗珠。
但就在她快碰上去那一刻，李仲阳率先一步，自己用衣袖随便一擦，擦干了。
陆竹秋：“”
“我可惜出来的时候，没带手帕，不然就可以给你擦一擦了。”陆竹秋不算解释般地解释了一遍。
“没事。”李仲阳那衣袖，从额头到另外一边下巴，绕着他那张野括而俊的脸边缘绕了一圈，汗液已经擦得差不多。
“这样就可以了。”他说：“冷不冷？”
山顶风大，她发丝在风中摇曳，吹拂到他脸上来了。
好香。
李仲阳从未如此近距离闻过女人身上的味儿，头发丝还从他脸上缠过。
那感觉，差点叫他扛不住。
“不太冷。”
陆竹秋这话刚出，就下意识环着双臂瑟缩了一下。简直就是立马啪啪打脸那架势。
李仲阳面带轻嘲的笑，看她一眼。她也没觉得丢脸，只轻尬笑。两人像是说了冷笑话的朋友似的，没有隔阂感。
李仲阳沉默不语，宽大的手从她环胸姿势绕在面前的中山装外套，从中间两个手指头捏着衣服布料缓缓往上提。
“你冷吗？”陆竹秋忽然意识到他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麻布粗衫了。
忙松手。
李仲阳顺势全部指头抓住那衣服，紧接着那衣服从她头顶后方腾空而起，绕了一圈，稳稳落在她后背。
他的手也靠在她双肩一会儿。
“走了！”他吆喝一声。
话闭，已经率先走在前头去。
陆竹秋被他这些一系列一气呵成的护她的动作，搞得怔愣在原地。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这哥们儿确实挺糙！
她还担心他冷来着，没想到他拿外套，是给她披上。
陆竹秋忽地觉得，这糙汉子让人觉得心暖，该不仅仅是还存留着上一世后来在城市重遇他，他做的那些让人感动的事儿。大抵，还有身边所看所感得来的感悟。
她身边的人，无论是往上数还是往平辈数，她眼见的，从来都是女人心疼男人，为男人缝衣补洞，担心他们过得不好，吃得饱吗？穿得暖吗？
却没男人关心过女人。
别说两个情侣，就是两个老夫妻，男的若是像这样脱外套搭在女人身上的，在村子里，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会被男人瞧不起。
会被女人越传越难听。
就连女人来月事那几天，若是洗了衣服裤子，那都是不能跟男人地混在一起晾的，说是见血晦气。
“怎么了？不走吗？”
李仲阳没听见跟上来的脚步声，扭头去看，发现她还在原地不动。
“来了来了！”陆竹秋双手护着他外套两边衣袖，拢着迎上前去，在他边上问：“哎，李仲阳，我们现在这样，算算什么程度啊？”
“什么什么程度？”
“就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李仲阳听她说“关系”时，下意识驻足。两人就在山间狭窄不平的小道上，迎风四目相对。
陆竹秋发现，李仲阳那双黑眸，亮如星辰。像像黑暗里的指明星。
“你希望算什么程度？”
“？”
李仲阳又说：“或者，你能接受什么样的进度？”
“我”要是跟他说快了，怕是会让他乱想，觉得她不够矜持吧？今日这件事，已经算是一个奇葩事件了。
可如果说慢了，没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她何去何从啊？她不想在那个家待着。
会被烦死的。
“我不是问你吗？你怎么又问我了。你耍赖！”她干脆把这个问题给他抛回去。
“陆竹秋。”
“哈？”
他忽地喊她名字，她从未觉得她名字那么动听悦耳过，直至刚刚李仲阳那无比低沉又透着柔的嗓音落下，她才忽地意识到，原来她名字喊出来这么好听。
“你做做什”
李仲阳一点点拉近跟她脸之间的距离，还往下压距离，她只能后仰着一点点闪躲。
“啊！”
就在她失去重心，身子往下倒时，才意识到自己多傻。
是他及时护住了她头。
“别动。”
她还想偏闪目光，李仲阳却用力拖着她，出声低声呵斥一声。
她偏头。
两两视线在一起一上一下对上。
“我们两个之间，你说了算。”他说：“想好了，要做什么，跟我说一声就成。我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