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强吻完林涧，周野蔓就夺门而出，甚至连电梯都没敢坐，一路从楼梯跑了下去。下楼后捂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还恋恋不舍回头望了一眼林涧家的窗户，他打心底认为只要没听到被拒绝，就可以默认林涧同意。
周野蔓胡乱挠了挠头发，才发现帽子落在了上面，要上去拿么？冷静下来，周野蔓开始思考自己刚刚的行为会不会让林涧生气，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拒绝我。周野蔓无法明白林涧所担心的事情，少年认为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就好。
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周野蔓握了握拳又走进楼道，最后停在林涧门前从口袋里掏出蓝色的电子钥匙，深深呼气并安慰自己，“我偷偷拿个帽子就走。”
正要开门，又收回手，将耳朵贴在门上去听门内的声音，听了好一会也没听出什么，才又伸出钥匙，“万一他就在客厅怎么办？”周野蔓咬着唇，心一横，“靠，我只是喜欢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什么。”
随着电子锁哐当解开的声音，周野蔓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缓慢推开门，客厅里空荡荡，连柠檬都不在，“出去了？但是我一直在楼下。”困惑中周野蔓拿起茶几上的鸭舌帽，却下意识走到卧室门前推开了门，柠檬唰得从房间里窜出去。
林涧此时正躺在床上，眉头紧蹙，像是很难受的样子，周野蔓快速走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林涧额头很烫，脸因为发烧泛着红晕，感受到有一双手在触碰自己，林涧忍着神经牵扯头皮的痛艰难睁开眼，看见是周野蔓立后即推开他的手，不能再让他产生任何幻想了，“我没事，请你出去。”又坐起来想把周野蔓推下床，无奈浑身软绵绵，根本推不动反而让自己栽入周野蔓怀里。
林涧挣扎着要起来，周野蔓钳住他的手，急忙说，“你烧退了我就走，我保证，你先躺好。”将林涧重新扶躺下，周野蔓站起来，“我去买退烧药，等我回来。”
林涧昏昏沉沉应了一声，便睡了过去，他做了一场梦。梦见自己和周野蔓在一起了，还梦见自己母亲被人唾骂，神经病的儿子也是神经病。
“不是—她不是—”
周野蔓买药回来正好听见林涧在说梦话，他的额头渗出汗珠，“林涧，林涧。”周野蔓轻声唤他，又用毛巾擦去林涧额头的汗珠，林涧扶着额头坐了起来拿过毛巾，“我自己来就行。”
“你刚刚是做噩梦了么？”周野蔓关心地问。
林涧不想和他谈论这个话题，直接问，“退烧药呢？”
周野蔓将药递给他，林涧吞了之后冷冷地说，“你回去吧。”
“你还没退烧！”
林涧望着他倔强的模样，想起不久之前那个吻，怕这家伙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没好气说，“我烧退了你马上走。”
“嗯。”
“去客厅待着，我要休息。”
“不，我要在这里等你退烧。”
“随便你。”林涧翻过身背对着他，退烧药很快起了作用，大脑一片混沌困意再次袭来，迷迷糊糊中林涧感觉有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一双手轻柔的触碰着他的眉、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
温暖的手触摸着他的脸颊，自从那天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被谁触摸过，拥抱过，除了周野蔓。
是谁？林涧想睁开眼睛，但是又害怕看到的是周野蔓，竟只希望这是一场梦。此时的林涧就像是寒冬里的发现了火源的人，想要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周野蔓怀里的林涧往他身上靠了靠了，周野蔓侧身单手撑着脑袋伸出去想要摸林涧脸的手顿了顿，眼里是难以抑制的欣喜。
周野蔓小心翼翼凑上去，就亲一下，他应该不会知道，就在吻要落在林涧唇上时，周野蔓停住动作吻上了他眼角的泪珠。
“为什么要哭啊，你这么优秀的人。”
想把这个人搂入怀里又怕惊醒他，周野蔓伸出手探了探林涧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他缓慢从床上下去，给林涧盖好被子，对着这个人小声地说，“我回去了，好好休息。”
路过厨房周野蔓忽然停下，“一会林涧醒了估计会饿，给他煮个粥吧。”
“一碗米会不会太少了，林涧要多吃点。”周野蔓以为一碗米就是一碗饭，唰唰加了两碗米。蒸腾了好一会，终于把粥煮上，打开冰箱发现只剩下青菜了。
周野蔓卷起袖子，拿出青菜，“那就给你炒个青菜吧。”菜洗好之后，拿出手机在微博找做菜教程。
“先倒油，然后放菜，这么简单？”
“噼里啪啦，哐哐当当”之后周野蔓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林涧醒来一定会很感动！”又写了便利贴贴在厨房门上才离开。
周野蔓回到医院被周潮逮个正着，周潮双手环抱胸前，盯着跑出去大半天的弟弟，凶道：“你去哪了？少给我闯祸！”
“没给你闯祸！我出去散散心。”周野蔓取下帽子就要往病床上坐，被周潮拦住。
周潮说，“看你这样子也没什么大碍，今天跟我回家去。”
“我不回去。”
周潮懒得在周野蔓这些小脾气上浪费时间，只说自己的安排，“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如果他还不能成长起来，永远都脱离不了那个家，周潮眼神深邃看着周野蔓。
周野蔓与他对视了三十秒，忽然笑了，他笑自己竟然还对这个人抱有幻想，周潮和周书礼都一样。周野蔓顺从地低下头将鸭舌帽重新戴好，“何昉，我明天来看你。”又对周潮说，“走吧，我跟你回去。”
开车回家的路上，周潮语重心长对周野蔓说，“回家少闹脾气，老家伙这阵子身体不太好。”
“好，我知道了。”
一路上两人便再也无话，临近快到家的时候，周野蔓才假装睡醒，“哥，妈妈是被那个女人害死的对么？你知道的对么？”
“这些事情你不要管，我会查清楚，你只管好好读书。”周潮说完，伸手想去揉周野蔓的脑袋，但是被他躲开了。车停了，周野蔓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周潮握紧手，这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两人回到家之后并没有看见陈倩，都隐隐松了口气，各自回了房间。周野蔓躺在陌生的床上，过了一会坐了起来，看着整洁的房间，属于他的东西少的可怜。
周野蔓起身走到阳台，望着明亮的外面，十月的太阳已经没有夏日那么炎热，恰到好处的热度。环卫工人正在给小区里的花草浇水，水花四溅，周野蔓盯着看了很久，自言自语喃喃，“他为什么会哭。”周野蔓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林涧的过去，想到这他立刻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各种关于林涧的消息。
但是怎么查都查不到有用的信息，对林涧的过去千篇一律的是说他在孤儿院长大。
“林涧中秋前是去哪里了？”周野蔓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好作罢，瘫坐在椅子上。
此时门外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呦，两位祖宗回来了。”女人像是完全不记得那天自己说过的话一样。
陈倩刚和小姐妹做完美容保养回来，看见门口的鞋子便知道是谁回来了，心里虽然厌恶但是自己马上就要熬出头了。陈倩摸了摸自己刚保养的脸，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生气。
但此时周野蔓似乎故意一般突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迎面撞上陈倩，陈倩捂着胸口，“哎呦，天杀的吓死我了！搞什么！”
周野蔓瞥见陈倩刚做的指甲，于是说，“我肚子饿了。”
陈倩听出周野蔓的意思，是想让她做饭，“自己点外卖。”
“哦～那我跟我爸说，你让他的宝贝儿子去死？我可是录音了呢。”说完周野蔓微微一笑，陈倩恶狠狠盯着他转身去了厨房。
等陈倩做好饭，喊周野蔓出来吃，周野蔓瞧着桌上的饭菜，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突然又不饿了。”
“周野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我还没开始过分呢。”陈倩我会让你哭着滚出我家，给我妈道歉！周野蔓说完转身进了房间，陈倩咬牙切齿盯着房间的门，突然冷笑，太迟了。
周野蔓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心情沉重，想到林涧才缓和了一点，“不知道林涧醒了没。”
林涧这边因为退烧药的缘故，一觉睡到天黑，醒来发现周野蔓已经回去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有一种失落感，林涧立刻阻止自己继续去想，起身去厨房想要煮点东西吃。
到了厨房，门上赫然贴着便利贴，“我给你煮了粥，你睡醒吃一点，饿肚子不好，我第一次煮你别嫌弃。青菜要是冷了记得热一下。”
打开电饭锅那一刻，林涧心情五味杂陈，看到满锅像粥又像干饭的米，林涧扶额头，倒是一旁的青菜看上去似乎还不错的样子。耐不住肚子饿林涧盛了饭夹了一口菜，咀嚼之后想吐又忍着吃完了一口。
“比想象中咸了不少。”林涧望着这锅饭和菜，又吃了几口，“下次不能让他再进厨房了。”这话说完，林涧发现自己竟然在潜意识里还希望周野蔓来见他，放下筷子赌气似的把菜倒入水池。
“喂您好，我要租房子，麻烦帮我留意一下。”